“船长”小平的凡人生活

  • 来源:时尚北京
  • 关键字:邓小平,生活
  • 发布时间:2014-10-22 15:26

  寻找邓小平北京故居

  香港回归那一年是1997年,原本很多人都在为那一年香港回归而欣喜期盼之时,没想到,2月19日,一个噩耗传来。

  夫人卓琳捧起丈夫的骨灰撒向了大海,为邓小平这不平凡的一生画上了一个句点,但是他以掌权者中罕见的质朴与低调个性,以破除个人崇拜、推动思想解放的不懈努力,以“白猫黑猫”、“摸石头过河”的朴素言辞,引领中国步入了一个全新的时代的步伐并没有停止。

  故居寻迹

  在地安门内大街路西有一条米粮库胡同,胡同东口一块蓝色的牌子上赫然写着“军事管理区”几个大字,往前走不远便看见有一处灰瓦高墙、绿荫满庭的院落(米粮库胡同1-3号院)。院落的大门紧闭着,门上有一处留有观察用的活动小窗,不时有军人打开那处小窗观察外面,墙上也没有门牌号,看起来这里的军事戒备还很森严。

  1923年,光绪朝刑部主事陈宗藩在米粮库胡同东口内路北(即米粮库胡同1号院),置地十余亩,自行设计,建成一座花园式的住宅,取名“淑园”,园内有山池荷塘、花木极盛。30年代以前,辅仁大学校长陈垣、北大教授傅斯年均先后在淑园住过。到了民国中后期,为中国天主教大主教于斌所住。

  1977年邓小平第三次东山再起回到北京后,就搬进了这处院落。在这里,他度过了整整20个春秋的晚年时光。这20年,邓小平全家度过了令家人最为留恋的日子;也是这20年,院门外的百姓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变。

  故居从外围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长约七八十米宽,五十多米深,院子里古树参天。听周围的邻居说,八十年代时,经常有解放军战士在胡同口警卫。有时邓小平上班,还会打开车窗和邻居们打招呼。

  故居里是一个两进的院子,当时外院子是秘书们办公的地方,里面住着警卫、司机和其他办公人员,邓小平和家人住在里面的院子。院子里还有两棵松树,枝叶交织,难分彼此。邓小平的儿女们认为,这两棵树象征着父亲和母亲相依相伴,又因两人同属龙,儿女们便为两棵树取名“双龙树”。

  规律起居 毅力惊人

  晚年在这个院子里生活的邓小平,起居非常规律。邓小平的长女邓林曾经想拍“邓小平的一天”,结果尝试了好几次,都失败了。因为父亲的生活太规律,太普通,觉得拍出来的东西没什么出彩的地方。父亲每天早上起来吃饭,吃完饭看文件,然后散步、看报,看完报又该吃饭了。下午午睡,起床后看录像或者看书、打桥牌,晚上看看电视,觉得跟老百姓一样,太普通了。

  邓小平每天上午10点和下午4点,基本上文件都看完了,就在院子里走个十来圈。早年的时候,散步都是走20多圈,后来邓小平年纪大了以后,一开始规定18圈,最后15圈,10圈。散步的路线就是从房门出来,逆时针沿着院子里水泥路的外圈走,绝不走里圈,拐弯的时候也是拐直角,永远是走最外圈。陪他的人走内圈,他就说:偷懒。圈数邓小平都自己数着,走路时极其认真,一句话不说,护士跟在后面。夫人卓琳一开始也跟着,但是他走得太快了,最后作罢。

  沿着这条路散步,既是锻炼身体,也是思考问题。散步的习惯他保持了几十年,风雨无阻,从不间断。甚至在政治环境最恶劣的时刻,也是如此。著名的“邓小平小道”,就是他谪居江西时,在没有路的地方一天天、一步步走出来的。

  平时邓小平还喜欢打桥牌、打台球。他打得很好,打桥牌有的时候还跟国家队选手打,他的记忆力惊人,数学计算能力,心算、口算能力极强。经济数字几乎过目不忘,打桥牌也是,特别会算牌。

  清晰思维 工作高效

  曾经听到过这样一个故事,一位新华社摄影记者有一次在北戴河想给邓小平拍张办公照,他勉强摆了个坐在办公桌前办公的样子,说:“我从来不这样办公。”

  原来邓小平晚年不习惯正襟危坐地在桌前办公,平时他喜欢坐屋角的卧榻或沙发,腿放在脚凳上批文件,旁边茶几上放着茶杯、眼镜、放大镜。孙子、孙女爬在地板上玩剪纸、堆积木,各得其乐,互不干扰。

  邓小平做每一件事都很专心,工作的时候,效率很高,处理文件也比较快,从来不压文件。当年美国记者华莱士问他说你一天工作多长时间,邓小平回答说一天工作两个小时,华莱士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实际上邓小平说的工作时间就是他看文件的时间,不包括谈话、开会。邓小平平常还有很多时间是思考,有的时候在看电视,其实根本没看进去,多半都是想他的事。

  邓小平会见外宾之前,不需要秘书介绍外宾情况,会自己看接待单位准备的相关的材料。见外宾的时候秘书基本都不跟着,也就晚年才跟着。到场以后主办单位通常要汇报情况,他一般都说情况我都了解,然后就跟外宾谈。邓小平和外宾会见的时候,因为他头脑特别清晰,并且说话有逻辑、有条理,不用整理就是一篇文章,所以大使和翻译们也都特别愿意陪邓小平见外宾。

  博览群书 爱好广泛

  故居里邓小平生前用过的书房,是一间42平方米的房间。这里有《列宁全集》,也有《毛泽东选集》,还有整套的线装《二十四史》。邓小平最喜欢中国古典史书,特别是《资治通鉴》,家里有两套,其中一套是线装本。他通读《二十四史》,喜欢里面的前唐书和后汉书。他还特别爱看《三国志》。他看书的特点是博览群书,而且爱好非常广泛。

  房间里的这些书籍都是邓小平生前翻阅过的,很多书都被翻得很旧了,有些已经磨损了。这些书每次搬家,邓小平都会带上。除了中国史书,邓小平还喜欢外国的人物传记,尤其是政治人物的传记看得多,主要是跟二战、跟他自己的军事生涯有关的,比如苏联的朱可夫回忆录等,他很注意地看过。还有国内的比如聂荣臻回忆录等,但他自己不写回忆录。还有就是外国古典小说,西方古典名著都看过,喜欢雨果,特别喜欢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

  另外邓小平还喜欢看地图,出差总带着两本地图册,一个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地图集》,一本《世界地图》,到每个地方都要打开地图知道自己的方位。他还爱看字典、辞典,常看的有《中国古今地名》、《中国人名大辞典》。睡前他还经常看武侠小说作消遣,因为他说,武侠小说最大的好处就是看了记不住,下次还可以再看,根本不过脑子。

  最后的日子

  自从1994年春节以后,邓小平就再也没有公开露面。境外的媒体至少一百次说他“病危”,他却在京城里自己那个四方形的院落中,过得既舒适又洒脱。

  1996年12月的一个清晨,他一觉醒来,咳嗽不止,令他不能呼吸,不能下咽食物,更无法完成他多年每天进行的这些活动,身边的医生只好把他送进医院。

  “没有想到,他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卓琳后来这样说。

  1997年2月19日,93岁的伟人,心脏停止了跳动。

  卓琳带着全家人向他告别。四天以前,她就写信给中央,转告“邓小平的嘱托”:不搞遗体告别仪式,不设灵堂,解剖遗体,留下眼角膜,供医学研究,把骨灰撒入大海。

  他的离世祥和而宁静,他的人生则沉浮跌宕、波澜壮阔。他的前半生宛若一只贯穿革命史的架子鼓,和他的同志们用狂风暴雨式的革命掀翻了旧世界;而他的后半生则犹如一把开启改革史的大提琴,在他第三次复出握住共和国方向盘后,他给这个国家指出的新方向是:改革开放。

  文:陆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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