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朴

  • 来源:英才
  • 关键字:素朴,情趣,威严
  • 发布时间:2014-11-07 12:42

  简约到极致,平凡到极致,每每看东山先生的《路》,都为之动容。一条笔直的小路,两旁青青绿草,仅此而已,但万般曲折,万千滋味尽在其中。

  年过不惑,从某种意义上已到了沧桑的终点,东山因这幅《路》成名,可谓大器晚成。后来他回忆:“这是绝望和希望交织的路。既是漫游的尽头,同时也是一条崭新的路;它既是通往未来的憧憬之路,也是诱发怀旧的乡愁之路……在人生的旅途上会有许多歧路,与其说是按照自己意志的驱使,不如说是一种更加巨大的外在力量驱动着,这种想法至今未变。”

  从小体弱多病的东山,画画与其说是为生存,不如说是被生存。只想踏实地走自己路的东山,还是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声称自己不具备威严、魄力和深刻的彻底性,但以温暖的心灵寻求着威严。他执着一个单纯的信念:人的一切幸福都来自于朴素的爱。

  于旷世,静守心中的风景,纵是芳华散尽,时过境迁,也心怡安暖。沏一杯茶,或温一壶酒,赏东山先生的画作,总有说不出的安逸。

  日本人深谙残缺的美学,骨子里推崇侘寂的价值观,哪怕生命只剩下一丝清凉,一声叹息,一场梦魇,一个身影,也别有情趣。

  9月27日作家张贤亮去世,在年轻一代近乎引不起什么反响,毕竟搁笔很久。他的流言,甚至比他的作品更出名。记得很多年前“两会”采访大冯(冯骥才),张贤亮就住在隔壁,出门时正好赶上张拎着皮箱回来,大冯一旁好玩的揶揄道:他的箱子没钞票,没合同,里面是空的,他故意装成生意人的。听罢,张一点不生气,还相当配合地扮了一个鬼脸。

  顺势问了张贤亮几个问题,临别他借用艾青的话“蚕在吐丝的时候,没想到会吐出一条丝绸之路。”提写在自己的书上送予我,也是我问他80年代撰写《男人的一半是女人》的创作初衷时他的回答。我问他为什么不留自己的话,他说这是现在最想写的话,至于是谁的话,并无分别。后来他偏安在大西北一隅,经年不辞辛苦地发贺岁明信片。

  关于曾经,或荣耀,或萧瑟,或寂寞,都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内心变得坚韧,不再轻易地被什么所刺穿。才发现原来真正的成熟,不过是一呼,一吸,一光阴。

  我始终相信,那些走过岁月山河,历尽劫数的人,更加本真。英国文豪萧伯纳94岁离世,墓碑上风趣地写道:“我早就知道无论我活多久,这种事情一定会发生的。”硬汉海明威的墓志铭相当干脆“恕我不起来了!”思想家卢梭的碑文直言:“睡在这里的是一个热爱自然和真理的人。”

  重读一行禅师的《与生命相约》,印象深刻的不是他般若的智慧,慈悲的情怀,而是一个出家人对初恋的开示。一行禅师遇到她时,她20岁,那种感觉像是“喝到世界上最甜美的水”,他为她在夜里写下一首首最炽烈的诗。“后来,怎么样了?”所有人都好奇是怎样一个结尾。一行禅师承认“我对她的爱没有减少,但是不再局限某个特定人身上。你将会看到,你就会是我,你就是她,你的初恋无始无终,永远处于转化之中。”

  认识到无常,才会变得积极和智慧。一行禅师将短暂的初恋归于无常,“没有无常一切将成为不可能。有了无常,每一扇门都为变化敞开着。无常是我们解脱的一个工具。”

  近日采访新奥集团董事局主席王玉锁,25年新奥在“三桶油”垄断的行业里求生,王式哲学很质朴“我从来不抱怨这种夹缝中的生存,你要打造一个锋利的宝剑,开始的时候就得用一个粗的石头磨,再用细的石头磨。我倒觉得挺好。我有我的优势,他们有他们的优势,慢慢磨合,最后各自发展。”

  古人养性奇书《菜根谭》说,真味只是淡,至人只是常。果然。

  文|姜苏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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