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喆 经济学家有颜值

　　采访万喆前，我对她有诸多想象。

　　经济学家不少见，但年轻有颜值的女经济学家，就足够让人脑补出许多偏见。作为中国黄金集团首席经济学家，在《环球时报》和《澎湃新闻》这两种取向各异的媒体上，都能看到她的政经解读文章，文风猛烈，头衔吓人。在这个男性为主的领域，她表现出的强势，似乎一点也不少。

　　事实也的确如此。采访时的万喆亲切直爽，但对自己想说的和不想说的内容界定非常清楚，提到感兴趣的话题时，论述间有飒爽之气。

　　PART 1

　　从万喆身上，要听到艰辛困难的故事并不容易。因为看起来比较年轻，在论坛上被别人当成是自己的助理，每次出席会议都被别人询问年龄，她也会一一回答，“因为我是个老实人”，这些在她口中讲来，都算趣事。

　　你很容易感受到，万喆思考问题的直接，没有太多柔软感性，有时显得过于理智，但也不失为解决问题的一种方式。

　　Q：你2012年刚一回国，就得到了央企首席经济学家的职位，看上去特别顺利，当时求职的经历是怎么样的？

　　A：我是在2011年就投的简历，在刚开始找工作时就遇到这个机遇。当时黄金集团对企业产业链将进行一个延伸，我找到了自己所学和企业需要的结合点，来加入一个部门的组建的过程，来做关于贵金属的市场研究的工作。看上去很顺利的结果，其实是在前期是做了很多了解和沟通的工作。

　　Q：在当时没有更多的尝试，会不会想其实会有更好的选择？

　　A：对工作的选择，不能衡量出好坏，只能比较出这个工作轻松，还是那个工作挣钱多，这些具体的内容。可能不是大家都同意，但据我观察，很多人不管在什么岗位上都是一样的，在这里不行，在另一个岗位也不行，出的问题都是差不多的。

　　Q：司马南曾评价你颠覆了他头脑中对经济学家的印象。反过来说，

　　你并不符合人们通常的期许，在工作过程中，你是如何面对别人对你权威性的质疑的？

　　A：在经济领域的确是男性学者多一些，特别是有建树的。我在这个领域相对年纪比较小，又是女性，在一些场合就会有不知道你是谁，或很难相信是你本人的情况，我有时会被误认为是我的助手。有一个趣事是，我每次去参加论坛唯一一个相同的问题都是：你到底有几岁？

　　Q：遇到这种情况，你会如何应对呢？

　　A：我还是会告诉他们，因为我比较老实，自己也觉得还满好笑的。但到发言交流后，彼此有值得交流分享的东西。

　　Q：当你遇到争论时，你会怎么办？

　　A：我很愿意听到不同的想法，因为我读书时深刻认识到，做学术是逻辑关系，而逻辑可以解决很多问题。遇到不同想法，我会弄明白他是怎么推理的，为什么会这么想，能不能写出推导公式，如果是我能不能发现。这样的推理过程很有趣。

　　Q：喜欢推理的话，你平时喜欢看侦探小说吗？

　　A：看得挺多，但有些推导下来手法都是一样，会有审美疲劳。比如秘室杀人案，手法基本都是《十个印第安小人》里面的，看懂一个，后面的都一样。我更喜欢看科幻小说，比如阿阿基莫夫《基地》，能创造场景之外的回路。

　　Q=女报时尚A=万喆

　　PART 2

　　在人们被今年股市的大起大落折腾得心神不宁时，万喆在去年的媒体采访中已经预言，股市会涨过4000点。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大赚了一笔。尽管她对股市和理财都说得头头是道，在我询问她自己是怎么选择时，她说自己其实并没有做太多的投资，和普通人一样，拿到工资之后，更多的是存起来。

　　就算不能直接得到收益，万喆仍认为年轻女孩关心经济是有意义的。她不觉得自己是特殊的一个。

　　Q：最开始你是怎么对经济感兴趣的呢？你觉得年轻女孩关心经济有什么意义？

　　A：我觉得所谓感兴趣，是都可以有兴趣的，只是程度不同而已。我是一个比较客观的人，当你对经济有了关心，可以解释身边的社会问题，我就觉得很有意思。我自己也追求时尚八卦，不觉得这两者间有天大的隔阂。现在的社会有一种撕裂，很多人更关注自己的生活，讲的是“小确幸”，没有把政治经济当成与自己相关的一回事，缺少宏大历史观，但其实双方并不对立，是可以在一起的。

　　Q：现在确实很多人只关注自己的生活，觉得提经济和政治很空很虚。

　　A：如果没有整体的稳定，你是“小确幸”不了的，但倘若没有这么多人可以表达自己的生活，也未能达到市场的平衡。

　　Q：说起对时尚的关注，像刘瑜每天会换一对耳环，你有像她这样对时尚和打扮的特点么？

　　A：是吗？她好厉害。我挺爱买衣服，但没有这么细致的讲究，平时上班时，只要不是正式场合，白衬衫牛仔裤就可以了。

　　Q：前段时间我身边的人那时几乎都去炒股了，他们中很多人是对怎么挣钱很感兴趣，对为什么会导致这样的情况则不感兴趣，你怎么看这样的现象？

　　A：这点我早就想说了，股民作为一个客体，不能责怪它的不成熟。但从个人的角度，如果只想从里面挣钱，不问怎么样挣钱，可想而知，你这个挣钱是多么不稳定。我们常说股市是高风险高收益的状态，如果希望降低风险，那就需要加多成本，通常我们要加入的是智力成本，要知道自己的目的，怎样才能实现。否则，就是纯靠概率。抱着这种心态，就是把自己当成赌徒，当然会蚀本的。对任何投资理财，这一点都适用。

　　Q：理财现在也是年轻人关心的一个话题，你之前写的文章都对投资很有参考价值。对于20多岁的女生，你对她们的理财建议是？

　　A：我觉得投资其实就像找对象，你不要先问自己要找谁，而要先问自己是谁。很多人理财，都奉大师的话为圭臬，之前巴菲特说他不买黄金，因为不产生利息，也没有用途。但据内部消息，他后来买了白银，因为对他而言个人操控的空间比较大。说到底是用自己的实力决定买什么是合适的。20多岁的年轻人，稍微有一点积蓄，我觉得最好做一个保守的投资。

　　Q：那买黄金算是一个保守的投资么，听说还要租柜子办手续之类的比较麻烦？

　　A：算是比较稳定的，不过这样听上去有推广工作产品之嫌。（笑）它也有多种产品，买的量比较少可以选择买纸黄金，不把它变成实物。

　　Q：你自己会选择怎么样的理财方式呢？

　　A：我自己没有做过多的投资的考虑，说起来都是纸上谈兵，无法向你介绍具体的心德，产品关联和差距之类的，但我研究时会对它的整体的情况有了解和梳理。更多的时候我也是工资来了就存着。

　　PART 3

　　万喆的强势，最明显的表现在从不把自己困难归于外部环境。

　　比如，身为一名女博士，即使在她那个博士还算“稀客”的年代，她也不认为会对生活造成“致命的困扰”，也不认为，女性对于政治经济不如男性有优势。“我整个人都有这种观念，就像国家和经济取决于自己，知道自己实力才能知道未来。”所以，与其抱怨环境，不如检讨自身。

　　“女博士的问题也一样，你要知道自己是谁，以什么样的方式经营自己的生活，就能得到想要的生活。”

　　Q：感觉你解决问题的方式，都倾向于不把问题推于客观环境，更多的归于自己。有没有单靠自己的力量解决不了的时候？

　　A：我也没有意识到，你说了我才发现是这种状态。其实作为平凡的人，大家的忧虑压力都差不多，有时就是要正常面对，找问题的根源。在工作上也是这样，推来推去、抱怨别人，都解决不了问题。我是个想法比较直接的人，问题如果解决不了还是很忧愁，还不如在目前现有的状态，找出一个合适现在做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如果非得说这个方式特别好，但外界不能配合，有一千个理由，不能着手去干都是没有用的。找到一个适合你，适合目前环境的方式，着手去做、不断推进，我觉得是做人做事的关键。

　　Q：据说前美联储主席格林斯潘，他每天出门时公文包的厚度不同都会影响当天的股市。你工作中会感觉到这样压力么？

　　A：我觉得是工作的压力都是来自于内心，不管做什么工作，不见于是对于外界。我其实还好，并不是一个实际管理的执行者。相比起来，像包工头的压力会非常大，他可能第二天面临发不出工资情况。

　　Q：所以你并不是一个完美主义者？

　　A：自己有什么样的需求，就要有这样的信念，我没有给自己提出很高的要求，尽我所能的，做到我所做的最好就行了，但我不是鼓励大家都没有这种追求。

　　Q：会觉得自己的想法和现在的年轻人相比，有较大的不同么？

　　A：在我们研发部门，也有85后、90后的年轻人，我觉得他们和我在这个年龄时相比，其实更为成熟，不会有比较冲动的想法。对如何把握自己的生活更感兴趣，对当今社会看法更为务实。对谁特别好、特别有成绩这样的话题比较关心，对社会经济的关心度是比较低，但对自己目前路径清楚，很理性，而且是有温情的理性，我觉得这也是很健康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