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渴望更高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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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布时间:2010-11-25 15:26
那些年过得并不好。那期间,我爱过谢炀。也不见得多么好的人,但爱情这种事情哪有理由可讲,明知道对方平庸如蝼蚁,却也甘愿陪着一起平庸。守着一份饿不死的工作,用爱来麻醉理想。
我对思微说:“总觉得有个人陪着,日子会好过一些。”
“如果自己不想过好的话,找一个军团的人陪着你也没用啊!”她回答。
“但也好过自己一个,那么辛苦。”
思微鄙视我:“这么容易就妥协了?真没出息!”然后又说,“这样的生活不适合你。”
我沉默了。生活这件事,从来都没有适合不适合之说,只是人的追求不同罢了。有的人觉得平淡是福,也有人怕寂寞,总想过得更精彩一点。一开始我以为我是前者,可是时间一长,才发现自己不甘愿平淡。当生活逐渐平稳,就开始想要更多,这也许是人之常情。
谢炀家境不错,从小到大一帆风顺,没有大烦恼,领着一个月五千的薪水安之若素,最大的乐趣就是对着电脑打游戏。而我从不肯真正忘记梦想,忘记小时候是怎样努力地读书,努力地离开从小生活的小城只是为了遇到更优秀的人,过上更好的生活。我渴望更高的薪水,更热闹的交际圈和更高的境界,那种渴望就像是疲倦的小孩休息够了,总想出门继续玩耍。有一段时间,我们之间即使肌肤相亲,却仍觉得隔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才是夏末,夜晚的风已经有了萧瑟的意味。思微也没再说什么,我裹紧了衣服向前走。想起来,那时候最大的悲哀在于,明知道她说的是对的,却就是没勇气改变。
几个月后在《女报·时尚》里看到《北京城有900 万辆自行车》。那时我有点庆幸,幸好没有遇到骆琏城那样的人,否则要如何去追呢?但同时我又狂热地欣赏骆琏城,佩服她勇敢地追逐自己最想要的一切,即使错过,即使难免会遗憾。
骆琏城在GMAT 的论坛里写:“我曾经看中的水晶球没有了,可是我固执地要带走一样东西,就买下了那台老黑白电视机,我想看看它还能不能放出二十年前一个小男孩看过的节目。”然后,第二天这台黑白电视机和骆琏城的其他家当一起回到了信托商店。
她说:“最终就是这样,不管我想还是不想,反正什么也带不走。”
骆琏城头也不回地去了沃顿。年底,我心一横,与谢炀分手,南下上海重新寻求发展。我们总是这样,参照别人来确定自己。
一切竟然比预料中顺利得多。工作、晋升、高级聚会、旅行……所有曾经想要的,一个都不缺。可是日子久了,有时候半夜下班独自走在路上也会问自己累不累。
当然累!不累的话怎么能负担得起自己想要的生活?
后来,我在房价一片看涨中毅然在郊区买了个小房子,也算有个安身之所。搬家时因为东西太多,扔掉了很多,却独独坚持带走那一整箱《女报时尚》。我从不肯抛弃它们,从家乡的小城,到北京,再到上海,好像这样就可以不抛弃那些单纯美好的青春。
整理书架的时候,时隔两年,我又遇到了骆琏城。
我忽然想起烟袋斜街、东交民巷来。我也曾坐在一个男孩的自行车后座,在慵懒的阳光里在这些地方穿梭。
我在台灯下细细地读,一遍又一遍,企图从故事里找到北京的蛛丝马迹。越读竟越觉得平庸也有平庸的好来。平庸,也代表了安逸、安宁。此时谢炀已经结婚。
我关掉台灯躺在床上不停地想,如果当初没有离开北京,跟谢炀结婚的人是我吧,然后相夫教子过一辈子。如果骆琏城不那么耀眼,如果她肯早一些袒露心迹,如果那个自卑的男生肯勇敢一点,至少他们之间是有希望的吧。尽管他们最终在一起的机会很小,可至少爱过了。
同样的故事同样的人,现在看来已经不一样了。这种变化,就是一本杂志陪着我成长的过程吧。
在这深夜里,我有些惆怅,但绝无后悔。杨小果曾经在7 月号的卷首里说,没有欲望的青春,那不是早慧,是早衰。任何决定,在相对应的时间内总有它的必然性和合理性。肯定现在,但也不必去追悔从前。不必去追寻太华丽,可也别太乏味地耗尽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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