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春娇，请你学学杨千嬅

　　从七年前的《志明与春娇》，到今时今日这第三部《春娇救志明》。时间如盐。

　　《春娇救志明》里，相比于张志明长不长大更为让人揪心的，其实是余春娇的危机与不安。避开渣男容易，找到自己内心真正的安全感，才最难。

　　身为余春娇，其实最好的榜样莫过于她的扮演者杨千嬅。她陪着这个角色走过了7个年头。这7年，她顶着压力拍拖，风光大嫁，顺利生子；这7年，她唱歌是天后，演戏也拿到影后。

　　安全感最好莫过于自己给自己，余春娇，请你学学杨千嬅。

　　春娇，只能千嬅来演

　　久别重逢，也一直在身边

　　从2009年到2017年，张志明（余文乐饰）和余春娇（杨千嬅饰）兜兜转转相爱了八年，从初识时互相试探的“你约我啊？你约我！”到历经世事后的“忘不了戒不掉”，春娇志明系列电影俨然已经成为大银幕都市爱情的经典。

　　再次跟春娇重逢，杨千嬅坦言春娇可以说是久别重逢的朋友，也可以说是一直在身边的好闺蜜。“现实中的我好像她的姐姐，她遇到的事情我都先一步遇到过，所以在理解剧本时能把握得更好。”这个角色演了三次，会有特别的感情，千嬅说演员遇到好的剧本不容易，在好剧本上能继续下去更不容易。“春娇可算我的标志，不只是因为大家喜欢她，我和她也在同步成长。到现在第三部，观众再走进电影院一定会回想起一些自己的曾经，更加能理解春娇面对的困难和问题。”

　　有人说，杨千嬅和余春娇是“港女”的代表，彭浩翔也说，春娇只能杨千嬅来演。千嬅认为香港女性从小就知道生活竞争压力很大，需要养活自己，还要照顾好家人，自然会变得比较独立一点。即使在爱情里，她们内心会有少女的一面，但表现在外，还是要去拼生活的状态。谈到自己，她评价说“因为个性太过强硬，所以从小到大都不愿服输。”

　　这样的港女个性也不是一天能练成的。“我要成功，不要被人家瞧不起。”她拼到现在，唱歌是天后，演戏也拿到影后了。在爱情里，她也不需要再做故作坚强的春娇了。这其实是很励志的。

　　等60岁，再讲另一种感动

　　故事讲到第三部，会不会没了新鲜感？杨千嬅说新鲜感体现在剧情上的延展。“对我来说，这一部比前面两部更难演，因为之前的剧情走向明确，这一次更多的是内心的挣扎，不能表现得太夸张。过于用力会让春娇变得讨厌，但又不能太平淡，表演上反而很有新鲜感。”

　　第三部里张志明也求婚成功了，很多人关心这个故事还会继续下去吗？杨千嬅笑着说，到这一分钟自己还没有想过要拍续集。“其实我们拍第一部的时候没有想过要拍第二部，拍第二部的时候也没有想过要拍第三部。我面对电影项目都是很理性的，但这个系列是有点不同，因为有情意结在里面。我很相信导演的能力跟才华，如果有一天他跟我说要拍，我就努力去演好。也许再拍第四部是5年之后了吧，那时候年龄增长了，也很有意思吧。”

　　如果拍第四部，会讲些什么故事？杨千嬅透露曾跟余文乐聊过这个话题，“阿乐有一个很好的提议，说应该等十年八年以后再看青年的春娇和志明怎么样。白头到老是一个很深入的话题，怎么样让两人都可以走到60岁，我觉得挺唏嘘的。不过春娇跟志明老了的状态，应该会有另一种感动吧。”

　　不少人好奇，余文乐有没有张志明同款孩子气？杨千嬅回答道：“有。八年过去了，余文乐真的有稍微成熟一些，但还是很孩子气。可是让人惊喜的是，他的孩子气与导演碰撞在一起会有奇妙的化学反应。”人生遇到诤友不易，遇到彼此懂得的人更难。三部“志明与春娇”系列，也见证了杨千嬅和余文乐的默契互生。电影现场的拍摄总是很顺利，确实基于两人对对方的深刻了解。

　　爱情，要有不要脸的勇气

　　要等，要有耐心

　　看完电影后，有不少男观众向杨千嬅寻求建议：“我女朋友比我大，两个人要一直好好相处有什么秘诀？”对此千嬅表示作为女方要等，要有耐心，作为男方则要学着有担当。

　　杨千嬅说，春娇与志明身上，也有她自己与老公相处的影子投射其中。杨千嬅也是比她老公大5岁，所以可以从自己与老公相处的过程中，感受到张志明与余春娇的一些细微情感。“比如说张志明的压力，他其实受到很大的压力。一路以来都是女朋友照顾他照顾得比较好，他其实也想去保护对方，但他不懂。”在千嬅看来，在一段关系中，女生比男生大，就是要去提醒很多东西。“春娇不要忘记自己先跑快5年，内心要提醒自己去等对方，不要失去沟通的空间。其实女生有忍耐力，比较擅长去处理男生的情绪和两人之间的关系。”

　　千嬅与老公丁子高在朋友的聚会上相识，但千嬅对丁子高的第一印象并不是很好，称丁子高为了“搭讪”自己，唱了十几首歌给她听。而他们的第一次约会也是与众不同，杨千嬅被丁子高当面批评了三个小时，但这种另类的追女生方式对杨千嬅却很受用，两人最终修成正果。千嬅认为坏男人往往会更吸引女性，而姊弟恋则是对付坏男人的良药。现实生活中的杨千嬅与春娇最不同的是，她生活幸福美满，老公贴心懂得制造惊喜，她称“男人制造惊喜，可以提升在女人心中的地位”。

　　彼此成就，不是拯救

　　杨千嬅走心分享：“《志明与春娇》这个系列是一本打开的书，每次看都会有新的感悟。”她认为春娇代表了很多新时代女生的恋爱态度，为了追求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她愿意去包容，愿意去等，有一种坚持，但是也很独立。

　　千嬅说，自己结婚时，全香港都不相信，甚至还有一些人不能接受，但现在他们都接受了，并送上了真心的祝福。媒体写得最狠的时候，她和丈夫甚至身边的家人都遭遇过莫大的压力。其实，她一直不是一个以爱情和婚姻为人生最终目标的女人。但她坚信，只要是自己认为对的路，就一定要义无反顾地走下去。“除了我，也曾有很多人畏惧走进婚姻的殿堂。但如果那个人是对的，我就想死就死了，去结婚吧。“她说。

　　所以千嬅给想恋爱或正在恋爱的人建议道：“在爱情路上要有不要脸的勇敢，要放下自己去谈恋爱。但勇敢不意味着你只要主动就好了，勇敢是你要面对你自己的内心，认清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当你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你就不会害怕去爱别人。比如，我知道我是真心喜欢这个男生，而不是他的财富等别的因素，我爱他也不怕被外在的困难所阻碍，那我就跟他交往，就是这么简单。”

　　彭浩翔说过，情感本就是两个人的拉拉扯扯。千嬅说自己和老公也是这样，“他的思想和我很像，也帮助我更加了解自己。其实，感情中的双方本就应该互相拯救，这并不代表真的有什么危机发生。有些时候是你救我，有些时候是我救你，两人互相从对方身上得到一种让自己人生进步的力量。彼此成就，这才是所谓拯救的意义。”

　　最好的，他们都给了她

　　从此决定对她偏心

　　杨千嬅一路向前冲，一个大大咧咧的港女形象，同时也有血有肉，什么都拼到尽头。同时，她也很幸运地遇到了两位贵人，把她港式烈女的一面写得尽致，不妩媚，带着硬朗与倔强。

　　2000年，一首林夕的《可惜我是水瓶座》，她就这样红了。王菲的不少经典都出自林夕之手，但很多人不知道，林夕把最好的词都给了杨千嬅。

　　因为林夕最欣赏也做不到的，是对爱不遮掩的态度，而杨千嬅大无畏的“港女”气质能恰如其分地弥补这一点。为此，林夕还发表过肉麻的“一块肉”宣言——我当千嬅是我身上的一块肉。“我把我最好、最真的东西送给了千嬅。我听千嬅的唱片，就像是在听自己的经历，似乎冥冥中，我和千嬅是合二为一的。”

　　杨千嬅并不是天生歌嗓。还有一个硬伤，气息不够，一句话几乎唱不到头。但她胜在用情。在演唱会上，这位“大笑姑婆”很爱哭，她常常唱着就红了眼眶，哭到走音都不介意。她只唱了一首歌，就把林夕搞定了。“写《再见二丁目》，我不知道杨千嬅是谁。我把自己的经历写进去，她唱了之后，我觉得很好。从此我就决定对她偏心。”

　　技巧能学，但情感是天生的。林夕把最多的自身经历写成歌，放在杨千嬅身上了，而她刚好是那个能唱出来的人。这种情感大抵也跟性格有关。在林夕的歌里，杨千嬅是个对爱愿意飞蛾扑火的人，偏偏林夕对爱情又很拧巴，他需要一个替他说出来的人。

　　“如果可磊落做人，你会更吸引。”林夕写的《杨千嬅》里，就深谙这一点。

　　你是最好那段债

　　但偏心的何止林夕一个人，香港另一位词神黄伟文，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说过，只要是杨千嬅的电影，就算没有报酬他也愿意参演。他也把最好的给杨千嬅了，写出了最像杨千嬅也最有港女气质的《勇》，“我没有温柔，唯独有这点英勇”。

　　可惜的是，两人一度陌路10年，因为他觉得，杨千嬅重视林夕的词多过于他。后来，黄伟文借了陈奕迅之口，用《最佳损友》唱给杨千嬅听，“很多东西今生只可给你，保守至到永久，别人如何明白透”。之后在红馆，杨千嬅唱到最后一句“你是最好那段债”，哭到哽咽，两人一抱泯恩仇。

　　两位都是香港乐坛最顶尖的词人，最好的作品都给了杨千嬅。从《少女的祈祷》到《飞女正传》再到《烈女》，他们都塑造了一个胸口有个“勇”字的杨千嬅。

　　如果这只是团队塑造的杨千嬅，那总有崩塌的时候。可杨千嬅本人偏偏也这么真实，她的歌里唱着恋爱、分手；歌迷听着她的歌恋爱，分手；看她恋爱时幸福的梨涡里都能流出蜜糖，再看失恋时的她在舞台上泣不成声，歌迷了然：杨千嬅的歌，唱的就是她自己啊。

　　网易云音乐有一个名为“自从爱上杨千嬅，你变得怎么样了”的歌单，评论“有勇气去做一个凡人”位列第一，这或许是歌迷最大的共鸣，她唱出了平凡人的果敢和不失奋勇。

　　中年危机，我也曾有过

　　人生岔路口

　　《春娇救志明》里，中年危机加上七年之痒，余春娇妆淡了，愁却深了。谈到女性的中年危机，杨千嬅承认自己也经历过，“女性在不同阶段对生活、爱情的判断都会不同。我觉得30岁前可以很任性，但之后会开始醒悟，对伴侣、家庭等问题的思考会受很多外在因素的影响，不能再只是纯粹的爱情考量。40岁以后更要面对现实，热情会耗尽，是每个女人必须要面对的难题。”

　　歌曲《色惑》是杨千嬅最大胆的一次演出，而这恰恰发生在她结婚之后。她说，当时真的是有一部分人说她疯了，有一部分人觉得她是遭遇了中年危机。但事实上，这是她在人生面临瓶颈期时做的最勇敢的一次突破。2014年为了自己的复出演唱会，她花了9个月时间做体能训练，减了20多斤。

　　“那段时间，我感觉自己的人生仿佛到了一个岔路口。我应该唱什么？我应该演什么？我应该怎么前进呢？我不清楚自己该怎么走下去。当时，是我老公提醒我说，你应该在自己有能力的时候给自己一个目标追求，不要让自己懒惰，勇敢去做一些看似不可能的事情，这样子你才会醒过来。因为有他的支持，我才能完成了那么一首不可思议的歌。也因为这件事，我发觉人是没有不行的事的，就看你自己愿不愿意去尝试。”

　　看似困顿的时光，也是人生的一种体验。杨千嬅说人生的每一个阶段都有它的问题，“少女时期你被抢男朋友，失恋时也曾很难过纠结；长大后，你变得很坚强很独立，但是又被人说嫁不出去；等你有老公了，又怕不生孩子被婆婆埋怨；当孩子出生了，你又开始纠结他的教育问题……人生不同的阶段都是考验。负面一点想，你就会觉得压力很大，但正面一点想，你会明白这才是人生，这才是有意义的生命体验。”

　　你要再洒脱一点

　　所以千嬅建议大家，遇到瓶颈期时要给自己一些时间，“我们每个人都会有一个既定的时间表，也生活在一种既定的规范里。我们总在冲，越冲越快，节奏也越来越乱，因为在这过程中，我们根本没时间去消化和反省每天发生的事情。这时候，我会选择‘关机’，不是不工作，我觉得人生的每个阶段都一定要给自己一些时间，去清理一下内心的疑问。”

　　人到中年，千嬅开始将生活节奏放慢一点，“我是一个艺人，想达到一定的位置，肯定要牺牲很多私人时间去拼搏，但那种生活是不正常的。人的追求是不会停止的，该如何平衡？其实真的很不容易。”没有遇到对的人时，千嬅是跟着工作节奏去生活的，这不太健康，私人生活随时会因为工作而被牺牲。“原本周末可以陪陪爸妈，但转念一想还是会选择工作，会觉得不能停下来，盲目追求只为了抓住一种满足感。但是结婚后会觉得，有休闲时间就不要工作了，多陪陪爸爸妈妈，他们年纪慢慢大了。”

　　回望过去，杨千嬅总结道：年少时总努力想让自己变成熟，想成为一个当红明星，所以错过了应该任性追求爱情的时光。我觉得20岁的自己活得不够任性，还可以再任性一点。到30岁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太固执，太要强。因为既想要成功，成功后又害怕失去，什么都想抓住，活得很紧绷。那时的我不够洒脱。

　　所以，如果千嬅要跟现在的自己说，“杨千嬅，你要洒脱一点。”

　　小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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