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童年的食物,它令我无法忘怀,那就是用生长在春天里的山野菜拌饭。少年时代读书是那么悠闲,没有压力,每天快乐无比,只是物资比较匮乏。想吃点肉一点都不易,唯有过年才能饱吃一餐。
东北的春季来得晚,延边的高寒山区更晚,春暖花开要等到五一前后。阳春三月,很多地方已经是桃红柳绿,但延边长白山的高寒山区还不时地飘雪,山间林地,背阴坡的积雪还挺厚,有时“五一”开犁种地,也会下雪。不过就是在这样的春天里,在田地间朝阳的地方,雪融化的空地上,便会有野菜生长出来,这就是东北人最先能吃到的第一种野菜,这种野菜便是小根蒜,有的地方叫野蒜。之后就是婆婆丁、蕨菜、刺老芽等野菜陆续遍布在山野田地间,每家每..都会去采摘。采回来之后,每户人家都会施展各种的烹饪方法,比如蛋炒刺老芽或者是蕨菜炒猪肉等。
由于当时粮食比较紧张,能吃上白米饭也就只有在过生日或者过年,大米在当时1斤可以换几斤粗粮,因此大米在当时来讲是绝对的奢侈食品。在那个年代能吃饱饭已经很不错,虽然没有肉,但母亲为了儿女,会想尽办法改善伙食,让孩子们吃饱。我家是朝鲜族,母亲更多的是把新鲜山野菜洗净凉拌。蕨菜食用稍微有点麻烦,因为蕨菜是有毒性的,所以一定要煮熟浸泡几天,每天早晚换一次水,要经过这样复杂的处理过程,才方可安心食用。当时妈妈的拿手菜是山野菜拌饭,首先把小根蒜、婆婆丁用糖、盐、辣椒调好味拌匀。然后把纯玉米做的粗粮米饭煮好,拌好的山野菜放入盛好的玉米饭中,再来一勺朝鲜族辣椒酱,打入一个生鸡蛋,用勺拌匀,滴几滴香油,拌均。当时我总是要求母亲滴多几滴香油,母亲总是微笑着说够了,香油是乡下亲戚送的,这一瓶香油最起码要吃一年。小根蒜吃起来带着清香,那是山野的味道,同时辣中有点甜又带点酸,鸡蛋的滑嫩,让人特别开胃。
如今,纯野菜在大城市是稀缺资源,所以每次回老家的时候,我都会按照母亲的方法做一下,回味一下儿时记忆,但总是缺了点什么?也许是野菜是在市场买回来的,而不是自己采摘,缺少的是母亲的那份爱。大自然的恩赐加上母亲的爱,这道山野菜拌饭我认为必可成为一种美食,超越鲍参翅肚,您认同吗?
朴永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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