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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索尔住在大风呼啸、终年积雪的阿尔卑斯山上。他却说,贝聿铭的建筑“有点冷”。
比西岭千秋雪更冷的,是一场不提供任何火焰和情感的无望之旅。
如果世人祈问心灵的归途,他会怎么说?
“转动门把手,来我的小木屋吧。”
山人
祖索尔拥有一间位于海拔550米处的山间工作室。
这座建筑由12栋造型别致的木头房子组成,由祖索尔在30年前亲手设计并建造,简朴犹如“手工作坊”。祖索尔和他的员工也正是以“手工作坊”的方式工作。30年来,他的员工数量从没超过20人。
某个阳光灼人的四月午后,《芝加哥论坛报》建筑评论员Qlair Kamin打电话给祖索尔,告诉他获得普利兹克奖的好消息。
电话那一头被风声鼓荡着,像是千万只蝴蝶在同时扑闪。
祖索尔的回答却没有风声那么急促:“我正在瑞士阿尔卑斯山脉的山腰处。我正跟两个客户在一起,商量为修建的木屋设计菜园。我的眼前是延绵起伏的山脉,湛蓝的天空。你真应该在这里。”
那一刻,Qlair Kamin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被嫉妒感充满了的邪恶风箱。
下山
隐士不喜欢城市。
在祖索尔看来,那种过分斑斓的色彩会影响自己的专注度。
他也不喜欢出差,“如果我一年里有一半的时间在旅行,我一定会生病的。”
在媒体的报道中,祖索尔被贴上了极简主义者、地域主义者和神秘主义者的标签。
其实并没有那么复杂。
他只是讨厌跟生命本身无关的东西:“如果一个富人跟我说:我想要在一个滑雪胜地建一座漂亮的房子,钱不是问题,只要那个好地方让我和我的朋友可以去尽情玩乐。我会坚决地说:不。对于我来说,那将是我生命中的4年,但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周末可有可无的一个去处。
我们谈不到一块儿。”
那种“可有可无”的娱乐,在他看来,没有任何内在的激情。木屋
在《思考建筑》一书中,祖索尔通过回忆重新找回了触觉带给一个孩子的温暖。
小时候,祖索尔常常去阿姨家的后花园玩。每一次触摸门把手,他都意识到自己正在接受一个陌生世界的能量。门把手带给他的奇特触感,一直在他的血液里翻滚着,“我一旦接受了一个设计委托,我是那种连房子地下室左边门把手的形状都一清二楚的人。”
这种本雅明式的敏感,深深影响了祖索尔的建筑理念。他设计的瑞士Vals温泉浴场,外部全部使用Vals当地的石材,内部由6万块精确切割的石英岩打造,炙石香花,近前亦无丞相嗔也。
祖索尔最钟爱的建筑材料,则是木头。他从小就跟着父亲做橱柜,少年时还曾在当地一家工商艺术设计院校接受过5年木工训练。
像喜欢摩挲发黄的古书的读书人一样,祖索尔喜欢木头的气味,还有手与木头接触的特殊质感。
当他在木头的迷宫里沉醉不知归路时,脑海中泛起的是阿尔瓦·阿尔托给出的“祝酒词”:“‘材料’这个单词的原意是‘母亲’,木头建筑最接近人体皮肤,甚至能让人产生依靠着母亲的感觉。”
当旅人回到家的那一刻,所有的迷途也就变成了归途,不是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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