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K和B

  • 来源:娱乐·品味周刊
  • 关键字:罗贝托·波拉尼奥,地球上最后的夜晚
  • 发布时间:2018-08-02 16:43

  肩有点酸。

  罗贝托·波拉尼奥还在写。

  这个影子瘦如削竹的作家,在写一个胖子。如果这不涉及地域歧视的话,我们会说:是一个拉丁美洲的胖子。

  当时,“天地间一片暗淡,淡如水墨”,像极了地球上最后一个夜晚——这是一种点题技巧。依循着题中应有之义,他写下了《地球上最后的夜晚》。

  初言

  作者去吃饭了。

  初问

  缺席者是谁?

  通话

  当我们暂时抽离书本所构造的另一个世界之时,能否尽情想象出作者的另一种生活?与书中的B和U无关,没有北美的大瀑布,没有来自哥本哈根的金发女孩,是的,现实生活里没有了小说中提及的一切。

  这时候,如果我们明确地说出“罗贝托·波拉尼奥去吃饭了”这个事实,我们就开始创作了:作为创作者去构建一个世界,而非借由这部“经籍”里的所有字句去说话。

  这算是一种很大胆的尝试了。

  我们再尝试一遍。

  台词

  我饿了。

  一件文学奇事

  这……这有点……这是怎么来的!

  Calm down.梳理一下。

  好哒。

  最初,我们以为我们的一切叙述会以罗贝托·波拉尼奥为主人公。将作者转变为故事中人,来摆脱一本书加诸头上的光——或者阴影。

  但当我们真的可以自由说话时,主体变了——“我”突然就来了。

  某种叙述危险已经来临了——我们得把作者的原版肝肠拉扯出来,继续那还保留着一点点清晰的愿景的生命。

  亨利·西蒙·戈麦斯·恩里克·马丁

  《地球上最后的夜晚》是智利作家罗贝托·波拉尼奥的代表作,由十三个短篇组成。主人公大多数时候是B——一个纯为符号指代没有任何审美指向的名字。

  在其中一个短篇——也叫《地球上最后的夜晚》中,B还生活在周遭都叫罗贝托和路易斯的世界里。你遇到A,他可能叫迭戈。遇到C,互通名姓,然后打个招呼:“Hola!马里奥。”这些都是符合拉丁世界“实质”的名字系统。但当我——一个饿了的人——翻到《1978年的最后几天》时,情况变了。

  这里真正出现了与“B”对应的“U”。一个真实的人,在这个短篇里就叫U。就像B本来或者应该叫费尔南多一样——我们在罗贝托和路易斯的世界里还能想象出这个事实,但在有了U的世界里,B的真名被彻底隐去了。

  更严重的是,除了U,还有一个丹麦姑娘——K。

  作者在这里尽量把读者生活中的符号模糊掉。没有迭戈和马里奥这些街坊邻里的名字,他们仅仅以U、K和B的身份彼此取暖。在中文版的小说里就更明显了:U、K和B走在一个个让它们无比陌生的方块字中间。

  那个时候,你就分不清U、K和B到底是真实可感的人物,还是彻底无情的符号了。迷失的首先是人物:他们忘记了自己的姓名,变成了符号。

  然后才是读者。

  可怕(有趣?)的是,读者大多数时候都没有发现这一点。

  毛毛虫

  我们不能说,“这一点”是凿开这本书的隐藏梦境的神斧——更直观一点说是“钥匙”。事实上,作者并没有制造一场让读者沉溺其中无法自拔的深度睡眠。

  如果你“醒目”一点的话,你会发现,小说中的U和K(或者保罗和安妮),时时都想结束叙述。

  他们不想待在故事中。

  身为作者,波拉尼奥并不想制造一个无路的迷宫。他让“人物”们时梦时醒——为的就是让他们“感觉”到迷宫的出口。

  仅仅是“感觉到”。

  因为,无论是作者,还是人物,都不确信有一种清脆地结束一切的方式存在。

  文字始终是黏着我们的。

  邀舞卡or 答案

  在一篇那没有U、K和B的《儿科医生》里,波拉尼奥听到了“我”——我——也许是他自己——的诉求。

  他让我不再饥肠辘辘:

  “那天夜里,我们都喝醉了。我把礼物给了他。他说,不认识这个卡兰萨。我俩出去吃饭,都喝醉了。”

  看到了吗?

  其实我已经把礼物给了他了。

  文/林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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