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鸡都是用激素催出来的”,这是一个被辟过多次的谣言,但近来因为几位名人的传播,并加上“会使女性特别容易患上子宫部位的肿瘤”的恐吓,话题再次火热。
现在大规模饲养的肉鸡的确长得很快。但许多人因此就认为“使用激素”是养鸡行业潜规则的话,却是对现代养殖技术不了解,甚至是想当然的臆测。
一个需要首先厘清的事实是,即使使用激素,也不能让鸡凭空长出肉来。任何养殖技术,都只是促进动物把饲料转化成肉。这种“转化效率”,最重要的影响因素是鸡的品种。肉鸡之所以是“肉鸡”,是因为它的品种经过了精心选育,把饲料转化为肉的能力实现了“鸟枪换炮”的飞跃。
除了鸡种,鸡饲料和生长环境也经过了精细的优化。如果一个人能够注意一下热量、蛋白质、脂肪以及盐、钙等几个指标,我们就会说他非常注意“营养搭配”了。即使是人类最精心配制的食物---婴儿配方奶粉,也可以用一个配方从出生吃到断奶。人们的居所,能够夏有空调冬有暖气,就算是很富足的生活。而鸡饲料的配方,却会在6周的时间内根据生长的不同时期进行调整。鸡舍中的光照、温度、湿度等,都要进行很好的控制。
人类如此精心地为肉鸡提供食谱和生长环境,固然是没安好心,但是肉鸡们会用令人惊叹的生长来回报。在比较好的养鸡场里,肉鸡可以把两斤饲料转化出一斤肉来;6个星期中长到5斤左右,也只是行业的常规水平。
我们知道,世界各国都不允许在养鸡中使用激素。从理论上说,确实可能有激素可以促进这种转化。但是,育种和饲料改良已经使它完全变成多此一举。当不知道什么激素能够“安全有效”地促进鸡的生长时,乱用激素反而可能适得其反。
这些专为长肉而生的肉鸡,本身并不处于“健康”的生活方式,其体质比普通鸡更加敏感脆弱。随便乱给它们激素,未必促进长肉,倒可能让它们走火入魔而死。对于鸡农来说,“偷鸡不成”的风险实在很大。而“不法”饲料厂商,如果在饲料里“偷偷”加激素,不但要冒着被查处血本无归的风险,还可能因吃死了鸡而被鸡农唾弃。这比起“可能获得的好处”,风险也实在有点大。
激素之外,人们关注的另一个焦点是抗生素以及其他药物的使用。人会感染病菌,鸡也会感染病菌。长期处于生病状态的人发育不良,鸡也是如此。所以,对鸡使用抗生素或者其他药物,就像人一样,很难避免。
抗生素残留过多的确会带来许多问题。不管是在人体内还是自然环境中,时间长了,抗生素都可能促进病菌抗性的产生。这会损害人体免疫机能,也会降低对药物的敏感性。因此,抗生素的使用备受社会关注,不仅仅是对于养鸡或者养殖业,还包括对人的使用。
具体到养鸡,因为养殖密度大,鸡的体质又敏感脆弱,对抗病的需求还要更大一些。世界各国对于养殖中允许使用的抗生素,以及使用规范,各有规定。这种规范,其实是在对人类生存环境的长远影响与获得食品的效率之间,寻求一个平衡。随着技术的进步,人类使用的抗生素也会向更安全的方向发展。
这对于普通公众来说可能有点遥远,大家关心的还是“市场上的鸡肉有没有过量使用抗生素?抗生素残留有没有超标?对我的健康有什么影响?我还能不能吃鸡肉?”然而很遗憾,这样的问题没有人能够做出保证。只能说:在规范运作的养殖场里,出产的鸡肉中抗生素的残留符合国家标准,对健康的影响小到可以忽略。
然而如何知道养鸡场是否遵守规范?不管大家是否愿意接受,现实就是我们只能依靠监管。
另一方面,抗生素也是要钱买的,而其他的手段---比如更好地清洁鸡舍、改变喂养方案、检测控制病原菌等等,也可以在不用抗生素的情况下保障鸡的健康。“过度使用抗生素”,未必能帮鸡农赚更多的钱。
云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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