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讨好女人不见得懂得爱

  • 来源:女报•时尚
  • 关键字:性骚扰,爱情,琼瑶
  • 发布时间:2012-12-06 13:19

  我的爱情观

  上个周末我和谢天分手了。那天早上我们在移动营业厅排号期间,谢天出去买早餐。就在他离开的时候,一个坐在我旁边的眼镜男拿了张报纸指着上面模特的胸部笑嘻嘻问我:“很大吧?”然后顺势蹭了下我的大腿。我果断判断这是一起性骚扰事件,但谢天不在,我回了他三个字:“神经病!”就换了后排的座位。

  谢天回来了,我立即向他痛诉我的遭遇,按我的想象,他应该冲上去愤怒地揪住猥琐男的衣领说:“你丫调戏我的妞?”但没有,谢天出乎意料的平静,只是笑笑,拨开纸袋开始咬早餐。我以为自己没表达明白,于是按了一次重播键。谢天还是笑,说别跟有病的人一般计较。

  我沉默了15秒,随后,我站起来,从谢天手中夺过早餐袋走向正在我前方调戏另一个女生的猥琐男,我把袋子揉到了猥琐男脸上。

  整个移动大厅瞬间静止。然后我走出大厅的门。

  谢天追上来,“你等等。”我停下来,盯着他:“我们分手吧?”谢天回瞪我:“你发什么疯,你不是已经出气了?”我很想用一大堆类似“这口气为什么该我出而不是身为我男友的你去帮我出”或是“一个女人之所以彪悍是因为她的男友一点也不强壮”之类莫名其妙的逻辑来解释我为什么要和他分手,但看着他一副不明就里的表情,我只用了一句话,就结束了我和谢天长达2年零5天的恋情。

  “这点事你都做不到,那爱情tmd就是个屁!”

  多米诺骨牌

  我的朋友田花常说:“男人嘛,不合适就换,别耽误时间。”我想她是对的。

  和谢天分手的一星期后,她上门吃饭,那天我用电饭煲做了一只酱油鸡。看到从厨房钻出来的谢天,田花傻眼了:“你们是真分手还是闹着玩呀!”谢天看了我一眼,郑重地回答:“真的。”

  他还没找到房子搬,暂时寄居在客厅。分手后,我发觉谢天顺眼很多,在交往的两年当中,我们一直强忍彼此水火不容的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现在,一切是另一番模样。在过去,谢天如果在电脑面前玩魔兽超过2个小时,我会在屋里走来走去尖叫着吸引他的注意力;而今,我坐在电视机前看芒果台的脑残剧,偶尔他和我说话,我摇头装作很忙没时间。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没有要求了,相处自然简单得多。

  田花撕咬着酱油鸡说,你和谢天本来就不适合,一南一北,连吃个酱油都能吵架。

  没错,我们连吃东西都没法彼此认同。在我家,从小我妈就教我,老抽可以和生粉还有一小勺白糖腌好瘦肉然后爆炒尖椒,生抽和姜蒜一起用来调白斩鸡和白水肉吃的蘸碗。当我在厨房忙得大汗淋漓并且以此教育谢天时,他不以为然地笑着说:“不就吃个酱油吗,整那么复杂干啥!”谢天是生在西北的东北人,不分生抽老抽。

  谢天对此不认同,说这不分南北,纯属男女差异,女人总喜欢把事情复杂化。

  我听到此,冷哼一声。他不懂,女人要什么?要的是一个志同道合,并且能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海揍所有企图侵犯自己女友的男人。

  “你也说了是关键时刻,哪那么多关键时刻?人生又不是琼瑶剧,我不能时刻马景涛吧?”

  田花叹气。女人的实质是,她们私下的另一面是一个渴望被男人爱得死去活来的疯子。

  被吹胀的气球

  田花大我2岁,她对男人的要求比我苛刻。时常午夜12点,田花的男人开着好车到人声鼎沸的夜市,踏着满地油污,就为了买一份本市最负盛名的水果冰。

  想想看,一个平日对下属颐指气使的男人,因为女友想吃水果冰穿越大半个城市来到他压根不情愿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把冰盛进专用的餐盒里,再置于车载冰箱中,要确保女友吃到的不是一摊化掉的果汁。我时常想象田花的男人驱车送冰的场景,就感动得涕泗流。为什么谢天完全做不到呢?

  “你干吗这么作累他!不就是个果冰吗?”田花笑,你不懂。

  “女人要的不见得是食物,食物往往被赋予了太多意义,比如在乎。”我身后的男人说。我回头,是田花男人的朋友梁迅,他听到了我们的对话。

  梁迅是个老饕。他喜欢下厨。要让食材死得其所——他常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这无碍于我们约会时他蒸出的鱼的鲜美。鱼腮帮子两侧的肉,不亚于鱼腩的口感,再蘸上蒸鱼酱油——从前我跟谢天在一起时,我们只有分不分生抽老抽的差距,但是梁迅这里,酱油的分类就更上一层楼了。单单蒸鱼酱油这一项,就把我甩了十八条街那么远。我原以为自己很挑剔,和梁迅在一起之后,我立即觉得自己是正常人。

  我们每周末相约在超市挑选食材然后回家做饭,看着梁迅为了我在厨房细心地拿刷子刷洗每一颗土豆的表皮时,我的心好像一颗被吹胀的气球,满满的感动。我想起谢天,这个男人那一刻不知道正在哪个角落吃盒饭?

  离乡背井的人

  而那会,谢天正回了他的老家佳木斯。在他的家乡,正逢下酱的季节。

  谢天的奶奶作为那一带远近闻名的制酱人,正在指导一些妇女如何制作一缸好酱。东北大酱在每年农历四月底被制作,制作前,那些经过一个秋天以及一个冬天被阴干的酱块要先被温水洗涮,然后凿碎,兑上适量的水和大粒海盐,放进酱缸,盐水和豆粕相互融合,发酵。

  在已经离乡的子孙中,只有谢天还保持年年回东北看望老人的习惯。他帮祖母洗刷那些酱块。作为回报,老人会在他走时送他一瓶自制酱油。这是一瓶绝无可能在市面上尝到的酱油,“去,带回去尝尝。”老人眯起眼露出自豪的微笑。“有时间带女朋友回来,看看酱的制作过程,那就像两个人过日子一样。”

  没忍心告诉奶奶自己已经单身的谢天,搭车离开小镇到机场,经过七八个小时的飞机航程,把那瓶酱油放在我面前。我很感动,但是我只是把酱油收进橱柜里,指着正在挑虾线的梁迅:“梁迅。我男朋友。”

  和我分手的两个月后,谢天终于搬离原来的住处。临走前,我们欢喜和气地吃了饭,梁迅热情地招呼他,来,尝尝这个橙汁瓜条;来,尝尝那个盐焗虾。谢天吃了很多,赞不绝口。看着交谈甚欢的两任男友,我有些百感交集。每样菜,梁迅吃两口后下桌了。饭毕,谢天帮我收拾桌子,洗碗。谢天从不让我洗碗,不管我们谁做饭。但是梁迅不行,他坚持分工合作。

  也许你该告诉他你有关节炎。谢天临走前说。

  那以后,我再没在这座城市遇到他。

  缘分势必早尽

  半年后,我陪刚结束恋情的田花坐在街角的咖啡屋里。上个星期,我们在这个地方撞见她男友和一个年轻的姑娘,正旁若无人的十指交握,如胶似漆。田花的嘴角抖得好像抽筋,我佩服她能维持仅剩的理智只是上前把桌布扯到地上,食物和花瓶碎了一地,男人的表情也跟着碎了一般。田花走过来,拉着我坐到靠窗的桌子,对惊慌上前准备质问她的服务生说:“去找那位先生,他会赔偿你们。”

  田花信奉的爱情,是女生一定要在恋情巅峰时把特权使用到极限,“反正他们迟早有厌弃你的一天。”她潇洒如故,把爱情当战场,我相信她一定会振作,直至找到真正的下家。只是我莫名想起谢天,在那个我得出他不够爱我的结论的夜晚,他说:凡事太尽,缘分势必早尽。

  回家的路上,暴雨忽降,梁迅打来电话,他很兴奋:“快来,我弄到一条野生水库鱼。”“下雨了。”“我知道。”他知道,但他丝毫没问起这么大的暴雨我在哪里,有没有伞,好不好拦出租车。一阵冷风中,我起了鸡皮疙瘩,也许对梁迅来说,我更像一个同好,而不是伴侣。

  谢天不懂美食,不会为我随便发狂吃醋,但是他会在下雨时赶来接我,在家里备好姜汤和关节炎药物。也许你该告诉他你有关节炎。谢天临走时说。我没告诉他,梁迅知道我有关节炎。我们交往时我就提及了,梁迅很平静:“这不会遗传给下一代,你放心。”

  田花的男友、梁迅,都是对生活细节有极致追求的人,但他们根本不懂爱。那些知道怎么讨好女人的男人,往往不见得懂爱。

  冒雨回到家我打开谢天留下的酱油,小心翼翼地盛了一小勺含进口中,我从未吃过这么好味的酱油,质朴的同时拥有天鹅绒般滑顺的矛盾口感。你真的懂爱情吗?他当时那么问我,把我发脾气摔到地上的玻璃碎片扫进垃圾桶。

  爱情这回事,像一瓶酱油发酵的过程那样,盐水和豆粕要经过相互磨合,才能水乳交融。而我当时太年轻气盛,只看到分歧,此刻,我的眼睛早被暴雨落在窗玻璃的水帘蒙住。我决定在雨停后给谢天打个电话,告诉他,原来我以前真的不太明白什么是最好的。

  撰文_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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