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端坐于木凳，肩头斜挎着旧皮包的卖菜汉子，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上前用塑料袋装了一些新鲜毛豆，往他面前的电子秤上一放，然后紧靠在他的身旁问：毛豆咋卖？一只手却习惯性地探了出去。
三元！汉子按动健号，眼睛盯着转动的指针轻声道：整三斤，9元。
好！我抽回手，摸摸裤兜，突然嘟哝起来：坏了，我忘了带钱。
没关系，哪天有时间你再送来。汉子说。
可我们不认识呀！我说。
汉子听后一愣，望着我笑笑说：没关系，一回生，二回熟嘛？说着他一手撑住凳角，另只手拿起秤盘上的毛豆，想站起来递给我，不料身体晃了几次，没有成功。
我见后呆了，原来他是个站立不稳的瘸子。
你，你的腿？我吃惊地问道。
唉，都是以前造的孽，我抢了人家的钱，人家追，结果我掉到沟里。整整三年了，上月刚从里面出来。
哦！我听后内心一抖，双手不由哆嗦起来。
没带钱好说，先拿着菜！汉子重复道。
望着汉子的瘸腿，我犹豫着，迟疑不定。趁汉子不注意，我将袖管抖了抖，随即惊呼道：谁的钱，地上咋有许多钱？
是吗？汉子附下头望着脚下散落的一些面值不同的票子，好像并不吃惊。
一定是你给顾客找钱时，从包里掉出来的。我蹲下身，将钱一张纸捡起后递给了他。
谢谢！汉子接过钱，望着我笑了。
我不敢再看汉子的眼睛。提起毛豆转身就走。
等等，兄弟！刚迈出几步，汉子突然叫住我说：其实我在里面见过你，是你不记得我了，回头吧，年轻人，刚出来没事干，跟我合伙买菜也好！
听着他的话，我回转身，双眼不由一阵模糊。
左世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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