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沫与旅行

　　最近有朋友欧洲旅游回来，说起几乎每次在知名景观的附近或中餐馆，都有一种仿佛依然身处国内的感觉——身旁有一半是中国人，甚至会偶遇熟人。每到中国人的旅游旺季，我都很希望能有一支神奇的远望镜，能以俯瞰的视角动态播放人的位移，显示几亿黄皮肤在地球上的运动，绝对会比黄河的流淌还壮观。

　　翻开人类的历史，有可能克罗马农人是同时代最喜欢旅行的生物。他们亦很有可能就是因为这点，在与其他智人分支的竞争中胜出，把许多尼安德特人弄死在洞穴里。想想那些资深驴友与你在生存技能上的差异，就很容易明白这点。

　　旅行不只是地理位置信息的变化而已，同时也是一个不断与周遭信息变化交互的过程。从这个角度看，人类文明的开启与发展，在过去的每一个历史阶段，都跟某几个人群的移动有很大的关联。

　　向哪里移动呢？其实很容易看出发展背后有一个两难选择，太多的共同选择使每位出行者都感觉糟糕，但若太少人与你有共同选择，你会发现再简单的事情都变得极为困难。今年个别热门景点出现了骤冷，就是这种悖论爆出的尴尬。

　　这既适用于具体的物理移动，也可以套用到抽象的移动中，比如对趋势的判断，比如周期的切换。前段时间二级市场又一次牛熊争辩（已经频繁到大家都可能漠视了），一级市场上亦有经纬的张颖在警告投资企业留意过冬的信号。

　　中国市场第一次大规模地探讨泡沫是被迫的，那是2000年美国互联网泡沫破裂的映射，中国老牌互联网企业都曾经有过切肤之痛，而创业时间5年之内的新互联网创业者完全没有具体感受。这也就是为什么张颖的信件公开后，出现意见完全对立的两面，极有可能就是年龄和经历截然不同的两票人。

　　牛熊或泡沫与否，真实的结论如何只有在事后有对错。

　　投资看似只是钱的移动，但钱是不会自己动的——就如禅修故事里说的“不是幡动，是心动”——不是钱动，是心动。心动了，人动了，是旅行；心动了，钱动了，是投资。所以旅行中可能遇到的一切烦恼，投资同样会有。而投资中遇到的疑惑，兴许换到旅行视角中同样会有帮助。从创业或投资的角度说，你是否必然选择这个方向，就如同旅行指南标识着“一生中不得不去的XX个XX”，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这个问题看似很有意义，可回顾过去的旅行，你会发现这更像个伪命题，去向根本不等于其间的经历。

　　有时你与谁一起旅行比去哪里重要得多。

　　柯志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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