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网络CEO 傅盛：我的自由软件梦想

　　我清晰地记得八年前的一天，我进入了一家叫3721的公司，这家公司当时大约有100人，整个公司里面弥漫着一种非常亢奋、积极向上的创业氛围，所有的人都在努力忘我地工作。老板非常聪明，有洞察力，能想出很多产品的点子，当时的3721是一家非常有激情的公司，我也马上全情地投入工作中。

　　大家可能无法想象，今天被大家认为是“流氓软件之父”的企业，在当时有那样的凝聚力。当时百度出双倍的价钱挖我们，我们都没有动摇过，因为我们笃信，我们在做一件伟大的事情，帮助“中国人用中文上网”，这在当时的团队里面是至高无上的理念。

　　在早期，3721还得过绿色软件奖，被评为用户最喜爱的软件。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发现3721被骂的声音越来越多，随便打开一个论坛都充斥着用户对3721的愤怒和发泄。为什么呢？因为3721把精力放在与其他竞争对手的攻防上，因为我们认为竞争对手是邪恶的，所以我们要对网民做保护，我们要把他们阻挡住。因为网民是愚昧的，所以我们要帮助他们做选择，这是当时大家内心的想法。

　　那个时候3721首创了拦截其他软件安装、下载；禁止其他软件对它的卸载；用户在卸载时，不断地变化，有时候点“是”是卸载，有时候点“否”是卸载，用户不具备超高的技术知识很难卸载。因为我们假想是因为竞争对手要卸载，甚至更严重的是卸载完了留一个模块在系统当中，随时恢复为用户服务的权利。当竞争对手被安装到用户电脑时，我们要做“地址栏保卫战”，因为我们认为3721中文上网才是最好的中文上网，其他竞争对手打着中文上网的旗号，其实干的都是坑害用户的勾当。就这样，我们从驱动层的前端打到后端，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的战斗。

　　当时的我们沉浸在狂热当中，把用户对我们的骂声都当成是竞争对手的捣乱，就算是用户的声音，我们也认为是用户不懂，用户没有辩明是非，不了解我们的好心，所以我们还是坚持做下去。最严重的一次，在和竞争对手做攻防的时候，把windows启动驱动误删除，导致很多电脑开机蓝屏，为了弥补这个错误，我们做了很多光盘一个用户一个用户地去补偿，当用户愤怒地咆哮时，我感到很委屈，我们真的是在为用户努力而工作，为什么会造成这样的结果？最终，3721终于被扣上了流氓软件的称号。

　　回顾这段历史，我自己当然会觉得羞愧，但在当时是没有那么深刻的认识的。今天，我想把我的思考分享给大家，希望对一些在不自觉情况下有重走3721之路可能的企业，进行一些提醒。

　　我相信，他们也和我当时一样认为只有自己的产品才是安全的；

　　认为自己做的事情才是对用户有益的；

　　认为竞争对手都是邪恶的；

　　所以他们坚定的强制用户卸载金山网盾；

　　提示除自己以外，全世界的浏览器都不安全；

　　阻止别的软件给用户打补丁；

　　做软件的原则

　　我在想，一款软件究竟要怎么样，才算是真正为用户着想，其实，至今也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但是至少有以下几点可以供大家分享。

　　第一，最重要的是行动，而不是口号。一个口号可以喊得很响，但是当行动中开始出现偏差的时候，最后可能是南辕北辙，最后当用户只看到你口号的时候，其实你已经偏离了口号。不能以口号和出发点作为自己做事情的心理安慰。

　　第二，中国有句古话，叫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所有最后有着极大伤害性的结果都是由很多微小的失误造成的。我可以向大家保证，3721当年所有的员工没有一个人认为自己会做流氓软件，没有一个人认为自己把流氓软件推广到全国。没有一个人认为自己在损害用户，虽然不想做流氓软件，但是在小的技术手段上不断做出超越底线的事情，这些都是看上去很小的行为，比如：一个卸载框，也许改了一行文字，也许改一个选择，也许加了驱动，也许在地址栏多了拦截。但是当这些行为不断累积的时候，给用户造成的伤害积累会积小恶为大恶。

　　第三，要尊重对手，不要诋毁对手，不要攻击他人，不要以战争为乐趣。一个战争型的企业，最后必然走到一个反面，不管当时它的出发点是不是去服务于用户。在和当时3721的死敌百度的员工交流时，以及其他很多竞争对手交流时，我发现其实他们也不是妖魔鬼怪，他们有很多亮点值得我们学习。我们之前把他看成邪恶的时候，就会认为我们所做的恶都是善。当我们把它看成邪恶的时候，真正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如何打击对手上，当你打击对手的时候，其实也在偏离自己的轨道，也会把所有的力量放在打击对手上面。当把用户的力量放得更多的时候，会赢得更多用户的支持。当你把力量放在对竞争对手更多的时候，一定会使得用户开始反感，这种积累是一点一滴的，不是从一天开始的，但是终将会促成大的挫折。

　　后来我又开始了我自己的软件之路，进入了奇虎，参与了360，从360这么一个小软件开始。360是我职业生涯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也是让我反思3721之后，对自由软件理想的一次实践。有朋友称呼我是“360安全卫士之父”，十分感谢大家的抬爱，但是我恳求大家以后不要再这样称呼我。360是属于创建他的整个团队的，不属于某个人。我只是360初期团队的一员而已，谈不上什么“之父”。

　　由于在360初生之时，从内到外，方方面面对他它不是很关注，因此让我有了个相对自由的空间，有机会把对3721的一些反思和想法在产品中不断尝试。起初，360最重要的功能是查杀恶意软件，即便是面对恶意软件，我们一直坚持在列表的选项中不做默认勾选，要让用户主动选择，然后点击删除按钮，才会对恶意插件进行删除操作。虽然现在软件中充斥着“一键优化”“一键删除”“自动拦截”等功能，但是当时的我们坚持：一定要让用户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每一步操作是什么。

　　即便是恶意软件对当时的360进行彻底屏蔽，不让360运行的时候，我们依然没有对恶意软件进行自动屏蔽或者强制删除，做技术对抗，而是用网站、用文章，用论坛回复等尽可能的告诉用户，某款软件导致本软件不能运行，请用户自主选择。我们坚信：用户只要知道真相，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口口相传，做出正确的选择：手工卸载恶意软件、用U盘拷贝专用删除工具、找人帮忙等等。我们坚信用户的智慧，用户的力量会保证这款软件正常运行。我们坚信，只要用户有了最充分的知情权和选择权，就会作出最正确的决定，这种决定就会让好的产品脱颖而出。

　　在面对竞争对手时，我们也坚信公平竞争，不去贬低竞争对手，让用户自己选择。记得当年也发生过诺顿误杀windows操作系统导致很多电脑启动不了的事件，那个时候我们没有弹出任何一个窗口告诉用户，说什么诺顿公司道德败坏，水平低劣，请用户卸载诺顿等。我们在第一时间做了一个为用户解决该问题的工具，放在官网上供用户下载。当时的我们相信，桃李不言，下自成溪，自己的强大不应该是因为贬低对手而取得的。你默默地为用户所做的一切，都会被用户铭记于心，并得到真正的回报。

　　还记得偶然有一次，我发现下载站的漏洞补丁包下载量非常大，但用户使用很麻烦，于是在360安全卫士中推出了“自动修复漏洞”的功能。这个功能一推出就深受用户好评，也引得很多竞争对手如迅雷、瑞星等很快推出类似功能。这个时候，我们也没有指责任何人，只是把竞争压力转化成工作动力，在这个功能上不断精耕细作，给用户提供更好的服务。我们认为好的功能值得大家借鉴，这对用户是好事，也为用户提供了更多的选择。而如果自己的功能做得好，不是简单复制就能被打败的。

　　中国有句俗话叫“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只要我们真心为用户服务，就不怕比较，不怕你拉出更多的骡子和马，这是软件从业者应该有的自信和原则。如果只是因为自己先做了某个功能就把他看成自己的自留地，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别人一做就指责别人道德败坏，这样的软件本身不会有好的发展，用户也不会得到真正的好的服务。

　　让好产品说话

　　关于360，体会实在太多太多，当时的努力也的确付出了太多太多。限于时间，只讲这么多了。讲这些，也完全不是为了炫耀什么，事实上，在我离开的很长时间内很少提及。今天讲，是因为面对今天互联网软件业所出现的乱象，面对用户无奈的选择，让我有了更多的反思。正是因为我经历了3721和360安全卫士这两个很典型的产品，我对如何做一款好软件有了更多的体会，在这里，我想把自己的反思和感悟与大家一起分享：

　　第一，好的产品会说话，坚信用户的力量。没有谁能比用户更有明辨是非的能力，没有谁会比群众的眼睛更雪亮。

　　第二，用户有能力做出正确的选择。不管技术手段有多么猖獗，竞争手段有多恶劣，软件互相攻击有多凶悍，只要不蒙蔽用户，告诉用户真相，用户一定能作出正确的选择，即便用户一时被蒙蔽。360增长迅猛，而且没有任何推广，完全是用户自己主动选择，那个时候我相信，用户完全有能力做选择。

　　第三，要主动地取消软件强权，把软件内部的逻辑告诉用户，让用户自己做出判断。软件是强权产品，用户对技术了解太少，用户对程序有莫名的恐惧和无知，但这并不代表用户就没有能力作出判断。软件内部有太多的逻辑，你可以一时隐瞒用户，在一段时间内让所有用户都相信你做了这件事，或者没有做，但是你不可能永远让用户相信你描绘的一切。

　　第四，没有内心准则，产品必然偏离方向。和做人一样，软件也要有自己最基本的准则，当你放弃这些的时候，你的行为就会发生偏差。

　　第五，每一个细节点要照顾用户，体验用户，要把用户放在至高无上的地位。

　　这五点是今天我对金山网络所有产品的要求，相信用户的智慧，关注用户的体验，尊重用户的权利，你的软件就会说话，因为有亿万的用户在帮你诉说。

　　所以我后来在可牛，这个真正自己能够参与，自己能够成为其中一份子的公司，我开始了我又一次软件从业之旅。我想我自己有一些不成熟的，但是内心最深刻的感受，关于软件，自由软件的感受，在这里分享给大家。

　　自由软件，在英语里叫“Free”。Free在英语里的含义有双重，一重叫免费，一重叫自由。对于用户来说，使用一款自由的软件是他最基本的权利，作为我们每个人来说，应该保障用户的权利。所以我认为自由软件至少应该有如下三个精神：

　　第一，软件生而平等，所有软件和所有软件之间都是平等的。一款软件不能因为它叫安全软件，就拥有对其他软件的审判权。也不能因为你叫安全软件就可以攻击、篡改、卸载其他软件。软件本身就是对用户强势的产品，每一行文字，每一个按纽都要让用户真正了解他的含义，真正知道他作出这个选择的后果，然后能够轻松地作出选择，不能误导用户作出不了解的选择。

　　第二，要让用户作出真正的选择，不能误导用户。我们知道软件有一些“创新”，比如说“一键选择”，在“一键”中你不告诉用户这个后果是什么，如果你变相把这个后果夸大，或者篡改，那用户作出的选择就不是真正的选择。所以用户真正彻底的知情权是非常重要的，这种知情权要体现在软件的方方面面，所有细节。并且我认为，软件内部的执行逻辑也要向用户透明，不能因为软件本身的技术点，就把软件变成用户无法知晓的黑盒子，我觉得这样的事情在我们行业内一定要努力地杜绝。

　　第三，一定要让用户拥有至高无上的选择权，也一定要尊重用户的选择权。我觉得只有这样，软件之间才可以做到生而平等，才可以真正地尊重用户的知情权和选择权。用户知情权和选择权实在是太泛滥的概念，即便是在3721，当年我们都认为我们给了用户足够的知情权和选择权，但是用户的知情权被愚弄的时候拿到的就是虚假的知情权。正是因为今天软件行业有这样或者那样看上去不是很大，但实际上是根本性的问题，所以我们今天才会在前面不断地呼吁，可牛软件只发布了几分钟就被拦截，虽然拦截了几分钟，但是这是一个危险的事情。因为我知道自由软件这个事情，如果在互联网里越来越艰难，最终受损的是广大用户。

　　所以我在可牛工作的期间，虽然出的是跟安全无关的产品，可牛影像，也是让用户免费下载免费使用，大家喜爱我们就很高兴，每一个地方我们都在把这种精神不断地去实践，我们不能说我们做的很好，但我们一直在努力，我们不能说我们产品很精细，但是我们是一直把用户放在心上。

　　当我们重新进入安全领域的时候，我们有很多思考。开始有人跟我开了一句玩笑，说你进入安全行业，要担心个人安全。我觉得这是非常好笑的事情，做安全软件竟然要担心自己的个人安全。安全软件作为用户电脑里也许是最有执行力，最有底层权限的软件，更需要竞争对手，更需要各个软件之间的互相尊重，更需要用户的选择，我觉得我们做这个选择没有错，做自己喜爱的东西也没有错。

　　新金山新梦想

　　今年五月份雷总受求总委托专门找到我，说你们可牛杀毒很不错，我们金山有很好的技术研发资源，有很好的团队，很好的品牌，如果我们在一起就可以真正撬动这个行业，为用户提供更好的产品，如果这样，你的梦想跟金山以民族软件为旗帜的梦想就可以发扬光大，为什么不去做呢？当然这不是五分钟就讲完了，我们前前后后谈了大概12次。每个人作出选择的时候都有自己的艰难，但是我们最后能够在一起实现这次合并，其实最核心的原因就是，第一我觉得要实现一些梦想需要更多人，更多的努力，金山和可牛优势互补，金山有着深厚的软件技术开发积累，可牛有自己的互联网基因，两者结合一定能为这个行业带来清风，一定能为这个行业带来更好的服务，一定能让金山、可牛这两家公司成为这个行业的推动者，真正用自己的努力和对用户的执着改变这个行业。

　　雷总告诉我说，金山需要全面转向互联网，我们就需要愿意为互联网执着，愿意为互联网付出热情，为自由软件奉献的人，我觉得这是最打动我的理由。雷总还说，这两家公司的合并不是金山收购可牛，也不是傅盛把金山安全吞并，而是两家公司成立一家新公司，而是两家公司有自己发展历程之后为自己找到新的主人，这个主人就是这家新公司的管理团队和员工，只有管理团队和员工成为真正主人之后，这家公司才可以真正领先，真正发展，真正成为行业里的旗帜。我觉得这两条理由是打动我的。在此之后，我和王欣、陈勇，和金山珠海、金山北京很多同事都做过交流。交流过程中，我发自内心的感受是我很热爱这家公司，因为他们有非常简单执着的文化，他们有着为用户努力的精神，他们有这么多年金山责任感的传承。而且大家在这件事情上，都在牺牲小我，所以这件事情很顺利地完成了。这一点上，我要由衷地感谢王欣，感谢陈勇，感谢所有金山安全的员工，也要感谢徐鸣，感谢陈睿，感谢可牛以前的员工。大家在这里能携手起来走到一起，能以这样强悍的战斗力出现在大家面前，这是大家的努力。

　　新公司成立以后，这家公司将拥有超过400人的队伍，其中一半以上是研发队伍，在北京珠海两地均有研发中心，在业内唯一拥有双杀软的品牌，在业内唯一拥有全套的产品线，业内拥有自主研发的杀毒引擎，多次通过VB100测试，通过了西海岸等多个国际测试安全产品的公司。这家公司还有对用户最好的服务，连续两年被评为最优质的客户服务团队。所以，这家公司的实力我相信在整个行业可以做到首屈一指。那么我们可以把我们很多想法，思路，对用户的执着贯彻到我们产品当中去，大家也可以看到，在合并磨合过程中，金山产品不断推陈出新，金山毒霸也经历了多个版本，可牛杀毒也在不断推出，产品开发节奏在不断加快，我们一定可以用我们努力改变这个互联网现在的面貌。

　　新公司成立以后我们对外宣布的大战略就叫做“Free”战略，我们认为Free就是给用户自由给用户免费，经过激烈的争论，我们的决定将金山毒霸全线免费，永久免费。

　　金山毒霸免费是一个重要的战略决定，即便在今天免费杀毒充斥市场的今天，金山毒霸依然有接近两亿的年收入，有着非常不错的凝聚力，金山毒霸的收入并没有因为免费杀软的出现而有太明显的变化。即便在今天，我们如果坚持金山毒霸收费，依然会有很好的收入和利润。而且我还要说，即便在今天，我们宣布金山毒霸免费了，我也要告诉大家，免费和收费只是商业模式的不同，不存在谁高尚，谁低劣。收费一样有自己的商业模式，正是依据着杀毒软件十几年的收费模式，中国杀毒软件的研发水平在世界上领先，在中国本土唯一没有被打跨的软件行业就是杀毒软件行业，在中国本土发展最好的软件也是杀毒和安全行业。正是因为这种模式能够给企业提供足够的利润，企业就可以提供足够的研发来回馈社会，提供更高的产品品质。金山毒霸一直都是自主研发引擎，为此投入了100个工程师，7×24小时的服务。有些杀毒软件厂商从国外买了个几百万的引擎，做免费杀毒，就开始说免费杀毒如何高尚。事实上这是对商业模式的误解，也是对老百姓的一些利用。到今天我也要说，在美国，大家看到软件也如此繁荣，那是因为美国网民认为为自己喜爱的软件付费是一个网民应尽的义务。所以即便我们免费了，我们开始免费战略以后，也不会输给收费的竞争对手，我们会提供比收费更好的服务品质，让大家可以享受到更专业的服务。我们之所以免费，更多是因为互联网大潮的到来，越来越多的用户可以使用到免费软件，而且长远来说，能够让用户使用到自己的软件，我们也一定可以找到新的商业模式。一个公司寻找自己的商业模式是再正确不过的事情，但是我们在找到商业模式以后，我们只会把自己的收入投入到更好的服务当中，我们不会对竞争对手诋毁攻击，也不会用拦截框把用户囚禁在这个囚笼当中。我觉得安全软件就应该提供最标准的木马防护，杀病毒的服务。

　　凤凰涅盘五百年浴火重生一次，我相信金山网络也是这样，我这么多年来一点一滴的工作历程，之所以今天我的演讲叫做《自由软件的梦想》，是因为梦想的确有距离，梦想也很遥远，为了这个梦想，我们每个人都需要付出很多，但是我真心地希望，我们真正能通过自己的努力，通过自己不懈的追求，甚至通过自己的无所畏惧，能为互联网用户真正打造出自由软件地环境，能够真正让用户自由的选择。在金山网络新办公室的墙上有一句话——今天我们继承昨天的光荣与遗憾，我们也在书写明天的辉煌。有一句口号我喊一下，我的青春！我的金山！我的软件！我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