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尝试同时推荐两本书。一是“大戏剧家”萨缪尔·贝克特的《短篇集》,二是“二戏剧家”彼得·汉德克的《骂观众》。也就是说,这是一场无名者x1和无名者x2的相遇。当x1和x2相遇时,在一旁观看的我们会跟着入戏吗?不妨试试。
1.
贝克特用他的无数个短篇,来对抗汉德克的独幕剧。
如果我们觉得“对抗”这个词不够真实的话,是因为没有贝克特的这一篇篇呓语,就不会有汉德克的那一声怒吼。是的,我是在说,作为先觉者,贝克特理应坐在王座之上,而汉德克必须行三跪九叩大礼。
何来“对抗”?
就像那一个用钢铁铸成的事实:观众就是演员的衣食父母。就算心里再鄙视,也该在聚光灯下流下晶莹的泪珠,说出那句感动了明天的话:“没有你们的支持,就不会有我的今天。”
2.
感动了你的泪腺,然后大雨倾盆。
与此同时,东边日出,如笑颊粲然。
一切都井然有序。
在我们失笑之前——
掌声有请演员汉德克。
演员说
这并不是戏剧。
我们不会表演任何情节。
在我们身上,你们也不会找到你们的影子。
我们不会演出什么命运。
舞台
这舞台不会展现任何东西。
照着我们的这盏灯不必表示任何意义。
我们穿着的衣服也不需要表示任何意义。它不会向你们暗示另一个穿它的时间,另一种穿它的气候,另一个穿它的季节,另一个穿它的纬度,另一个穿它的理由。
它没有功能。
我们
我们没有艺名。
我们没有角色。
我们就是我们。
跳出戏来
既然呼吸紧张,就该跳出戏来。
跳出来!别拿自己一分一秒拼接起来的痛苦等待,去换取烛前无影、风底无声的“真义”。汉德克说,时间本来是自由的,可是愚蠢的人们却把时间纳入了戏剧中。戏剧里的时间不再真实,因为一个手势总是在暗示着什么;戏剧里的时间不再自由,因为我们的呼吸都必须跟着情节调整。
时间是不可表演的,你们这些乳臭未干的、暗箭伤人的、哗众取宠的愚蠢观众!
谁给了你们“观看”我们、想象我们的权利!
该骂
汉德克骂得观众一愣一愣的。
不该有观众,有观众会影响呼吸。
贝克特接着就上台讲话了:“我知道我会去哪里,我会去森林,我会试图进到森林里,除非我不在那儿,我不知道我现在在哪儿。”
他没有骂观众。
对面有什么人,他看不到。
“首先我得以为我存在于那儿,然后我会吞下一切,不会有比我更轻信的人,如果我存在于那儿。”
他首先得学会呼吸,才能结束这一幕停不了的短剧……
文/林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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