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城虽云乐

  对中国人来说,成都是什么?

  是“辣”。是“熊猫”。是“诸葛孔明”。是“麻将”。

  是——让人发自心底地快乐的地方。

  而在布莱希特和本雅明的心底,成都是——“桥上的风景吧。”

  也许,他们曾经在梦里飞越了那座桥……

  问答

  “好了没?”布莱希特问道。

  本雅明回答:“好了。”

  益州

  那是在1926年。

  本雅明想去以色列走一走。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也就是本雅明的乡愁在自己的故乡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污染的话,他还想和布莱希特一起去成都走走。

  他是在……

  “啊!”布莱希特突然打断了我们的叙述。

  他决定留在德国。

  太白骑鲸去

  两个人的行李都打包好了。

  去以色列,然后,一切顺利的话,去成都看看。

  对。

  本雅明是在布莱希特的一部剧作里知道四川的。在那部戏里,布莱希特没有明确提到成都的名字。后来,本雅明自己爬梳了不少文献,了解到了这个藏身于四川之内的神秘城市。

  那时候,四川人还没今天这么嗜辣,飞机经过“天府之国”时,也听不到欢脱的麻将声。当时,这两个德国人心里唯一出现的“成都人”的名字就是:李白。

  心灵上的欧洲破碎了

  李白不是成都人。

  但这也许并不重要。

  成都就是四川,四川就是成都。这两个等式,蜀地之外的中国人基本都颔首认同,何况他们——两个(怎么形容呢?)呼吸困难的德国犹太人。

  很难理解是吧。本雅明问布莱特纳。

  他摊摊手,说,是啊,所以我还是留在德国吧。

  芳草

  布莱特纳以成都这个远方的城市太过抽象为由,在临行前一刻选择了留下。他就这样放任本雅明去了以色列。

  对了,他们是从里尔克的诗集里知道李白的。

  在那个年代,李白——这个四川人——这一片万古长夜中最闪亮的白榆叶,已经照耀过一部分欧洲知识分子无光的世界了。

  布莱特纳就这样放任本雅明去了以色列。

  如果他随行的话,他年轻而忧郁的朋友一定会再走一步——前往成都。

  如果这会是个已发生的事实的话,那么,本雅明可能就不会回到晦暗的欧洲了——我指的是心灵上的陷落。

  欧洲是片沼泽地呀。沼泽地。

  美人

  像屈原吗?

  自沉于——沼泽地。

  如果六十多年前他们来了……

  二战结束后四十年,布莱希特的孙子来到了成都。

  他很快乐。

  和大熊猫合影,吃麻婆豆腐,喝盖碗茶,还去李白的好朋友杜甫的家——草堂逛了一圈。

  他感慨于成都这座古城的沉静与活泼。

  这恰恰是二战前的德国长久地缺失的气质。

  他者

  布莱希特在作品里提到了四川。

  这是一个起点。

  那部闻名世界的《四川好人》,把故事的背景地设置在了“四川的省城”——他并不知道四川的省城叫什么。

  是本雅明提醒了他。

  非我

  对布莱希特来说,成都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这座城市是由本雅明发现的。

  他无法说服自己冒失地捉住一束闪耀于他人头顶之上的光。

  桥存在。真的存在吗?尽管人们相信,人与人之间存在着一座桥——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可以在此传递。

  但布莱希特没有走上那座桥。

  万里桥

  那是座叫万里桥的……桥。

  文/林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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