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年前，我和南刚刚大学毕业，工作相当难找。父亲找到了在省城开建筑公司的叔叔，想让他在他的公司给我们安排个职位。叔叔有些不情愿地接纳了我们，我在宣传部做文员，南跟着他们在工地跑。
叔叔的公司实际是家族企业，80%的员工都是叔叔的亲戚，都在叔叔这里混饭吃。所有人都在极力讨好叔叔和婶婶，绞尽脑汁排挤别人在这个公司的生存空间。我和南看着这一切，不知所措。虽然都是亲戚，但收入和地位有很大差别，所以竞争愈演愈烈。他们各怀“绝”技，总能想办法博得叔婶的欢心。我们向父亲诉苦，想让父亲到叔叔那去求个人情，以让叔叔重视我们一些。父亲不急不慢地喝着茶，说：“你们都是大学生，知道树木有乔木与灌木之分吧，人生如树，要像乔木那样使劲生长树干，才能高大参天；如果像灌木那样只顾在枝枝叶叶上努力，那么永远也只能在有限的拥挤空间里喘气挣扎。”父亲一席话，让我们不再卷入他们的是是非非，静下心来努力提升自己。
土木系毕业的南很快从工地上发现了新的天地，他说到处在扩展楼盘，钢材需求量大，钢材生意应该比较好做。于是他开始暗暗地了解钢材行情，摸清楚钢材的销售渠道，并且买来相关的书籍研究。我和南拿出仅有的3万多块钱积蓄，决定慢慢摸索投入。开始时我们资金少，只能卖给自己建房的农户，一点点积累，资金越来越足，对行情也越来越了解，加上南在工地认识的一些熟人，我们渐渐开始与楼盘、工地做生意，效益喜人。
6年后的今天，我们早已成为叔叔生意上的伙伴，而不是他的附庸。而我的那些亲戚们，6年来始终在那狭小的空间里彼此排挤着，他们费尽心机后的所得，也许还不及我们的一点皮毛。最重要的是，我和南努力朝上高高生长的姿态，终于换来了高阔明朗的伸展空间。
人生就是如此，总有这样那样的事情需要我们去经营，有的人会被这些像蜘蛛网一样的杂务所缠绕。他们努力讨好上级，排挤同行，看上去竞争力十足，实际上始终在狭窄阴暗的空间里挣扎，再辛苦，也不过是一棵最高的灌木，与头顶的乔木相距甚远。高远蓝天下、灿烂阳光里潇洒伸展的，始终是那些使劲生长自身树干的强大乔木。
（张秋伟摘自《风流一代·青春》2018年6期）
●王月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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