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在我的农村老家,一到夏天,总有许多好玩的事情,最喜欢最常玩的事就是捉各种小动物玩。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不论哪种小动物,都能给我们带来无尽的乐趣。
天一热,各种小飞虫层出不穷,一到傍晚,在屋门口、电灯下,密密麻麻的小飞虫赶集似的蜂拥而至。那些小虫有黑色的,有绿色的,还有白色的蛾子。我们通常不捉这些,捉这些没用,我们通常捉一种叫“黑豆子”的小虫子。黑豆子有黄豆般大小,有着圆圆的身子,貌似瓢虫,是鸡们最喜欢的美食。黑豆子喜欢在树林间出没,昼伏夜出,喜欢傍晚出游。黑豆子喜欢群居,找着一个,便找着一片。它们静静地趴在柳枝上,黑压压的,把个好端端的绿柳枝变成了黑的。悄悄过去,用手迅速一撸,便满把了,赶紧放玻璃瓶里,盖盖。傻傻的黑豆子这才发觉换了地方,想飞,但无论如何它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飞不出去。也有些侥幸逃脱的黑豆子,不怕,它们很笨,飞不远,眼见着就落下了,一抓一个准。碰上运气好,有时候能抓两瓶子。第二天倒出来,差不多都死了,不死的也飞不动了。鸡们一看美食来了,一窝蜂围上来,看谁抢得欢。有时候,还能捉到“金豆子”。金豆子是它们的王,个头大,翅膀铠甲都是金色的,很漂亮。但金豆子聪明,难捉。谁要是捉到金豆子,必招致伙伴羡慕嫉妒恨。
地上跑的小动物才多呢,随便掀开堆在墙角的砖头、半截缸、瓦片,就能看到四处奔逃的小动物,它们热闹得像个大家庭,有草鞋底、磕头虫、西瓜虫、蜈蚣、蚯蚓、蚰蜒、夹板子等。这么多小动物,每日里聚集在黑暗潮湿的土里,也不知它们都做些什么。看到草鞋底、蜈蚣和蚯蚓,我们通常脱下鞋,“啪”地一声拍过去,它们顿时变成粘乎乎的一团。那时候也不觉得那样残忍,只是不喜欢它们的长相,无端地就产生了恨。我们喜欢磕头虫、西瓜虫。谁要是逮着磕头虫,便用两根手指轻轻捏着它的身子,它的头便一下一下冲我们磕起来,伙伴们便争着让它给自己磕头。西瓜虫也好玩,一碰它,就吓得把头与爪子都缩进壳里,团起来,圆圆的像个西瓜。我们便把它当琉璃弹在地上弹来弹去。夹板子细细长长,头上长着两个尖尖的角,逮着它,把它的两根角插进土里,它想拔出来逃跑,但力量又不够,于是它的身子便原地画起了圈,我们管它这种动作叫“拉磨”。有时我们把逮的夹板子同时插进土里,比赛谁“拉磨”的时间长。但夹板子身手敏捷,不好逮。有时眼看着它“拉磨”呢,一眨眼工夫便不见了,寻它,无踪。
我们也常逮蝌蚪玩。在河边扒一个坑,捧上水,再帮蝌蚪搬家。夕阳映照的小河边,常常有流连的儿童,忘了回家……
*广西永福 黄春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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