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千年前,苏轼的人长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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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布时间:2012-09-28 09:25
据说,冬至夜里的月亮在一年中最圆、最大、最亮。两年前的冬至,我在佛罗里达。父母离异,我随父亲移民,那时17岁的我,连高中都没上完。
移民和留学完全是两码事。留学永远在路上,而移民仿佛一场一眼就能望到尽头的盛宴。刚来时我很寂寞,连孤独都算不上。我想念母亲,一根穿越重洋的细小电话线根本承载不起血浓于水的思念。我也渴望融入新的生活,但蹩脚的英文让我始终迈不开第一步。
那时,夜里我常一个人爬上屋顶,躺在夜风里看月亮东升西落。这是我排遣寂寞的唯一出口。如果说一个身在异乡的人,还能从什么事物上寻到一点安慰,大概就只有这两轮往来如梭的日月。
毕竟,这是同样的日月。
那个冬至的晚上,我照例偷偷爬上了屋顶。
黑色的天幕里,在云层的映衬下,那淡白的满月仿佛在薄雾朦胧的湖中穿行。我看着它被一点一点地遮盖,被缓慢地吞噬。起初我以为是云,待到只剩下半个月亮时,原本清亮的月光逐渐退去银辉,泛起了奇异的红色,到最后,竟变成一轮红铜色的满月。它像一轮初升的朝阳,在滚滚云涛里闪着橙色透明的光。
一切都被笼罩在红色的月光里。我被惊呆了。我忽然想到,就是这轮红铜色的圆月,在十多个小时前,它照耀过地球另一端我的母亲、朋友,它的光辉洒满我所熟悉的那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也许母亲也看着这轮红色的月亮思念过我。
那是我第一次有点懵懂地明白,一千年前苏轼人长久,千里也婵娟的心情。一千年前是这轮明月,大洋彼岸也是这轮明月。
因为某些原因,我至今也没有回过一次国。我寂寞,我想念母亲,想念故乡的时候,就抬头看一看月亮。尽管再也没有那样的月食,没有红色的月光,但我知道,母亲也在同样的月光下生活,以及思念我。
月亮是形而上的安慰,它抚摸过我并不安全的内心。
肉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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