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宽 爱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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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布时间:2013-06-09 14:14
4月25日,深圳滂沱大雨,在氤氲的水汽中,胡宽从坂田一家舞蹈机构走出来,她刚给学生上完课。
从坂田回到石岩的住处,胡宽要先乘地铁再转公交,时长约两小时。虽然累,但她在车上并不急于找座位:“这样肌肉可以更好地舒缓,回去我还会再压半个小时腿。”
车窗外,疾驰而过的车辆高高溅起路旁的水花,雨夜的深圳霓虹模糊。胡宽说:“我喜欢下雨天的深圳,格外清新。”这是她来深圳的第二年。
“虽然深圳这座城市很现实,但我还是想在这里实现梦想。”胡宽说着,眼神添了几分笃定。
梦想的雏形
2004年夏天,胡宽读初二。她站在湖北池岗镇一家音像店门口,把刚买的碟小心地放进书包。背后的音像店正播放着蔡依林眼花缭乱的舞蹈MTV,那画面让她心潮澎湃。为了买这两张碟,她足足省了两个月生活费,因为她家所在的村里没有音像店,她特地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到镇上买碟。那两张歌碟,是她最早的启蒙老师。
相比少年宫穿着白纱裙连裤袜练功的女孩,胡宽唯一的学习途径是趁父母不在家时偷看电视。听说练舞要压腿,胡宽天天躲在房间把腿架在窗台上按压,因为用力过猛,她的韧带被拉伤过。很长时间,她晚上睡觉双腿都会抽筋,常常半夜痛醒,小腿肿得像萝卜。
一次偶然的机会,胡宽在学校晚会上独舞了《看我72变》,尽管现在她回想起来当时的自己跳得很粗糙,但动感的热舞还是艳惊四座。那个简陋的舞台,第一次让她触摸到了梦想的光芒。初中毕业时,成绩不拔尖的胡宽希望能去艺校,可艺校的学费令胡宽一家望而生畏。最终,她只能就读中专。
人生总是这样百转千回,它给了你梦想的雏形,却给不了你追逐梦想的双脚。它让你尝过一点甜头让你明白付出总有收获,但却从来不会对你的未来负责。
抚慰人的心灵
2008年中专毕业后,胡宽干过很多工作,她辗转于珠海的电子厂、玩具厂、服装厂、餐厅、便利店,做过许多职业。尽管工作辛苦薪水微薄,但她并不觉得不妥。
直至2009年的一天,一件事情彻底改变了胡宽的想法——她在工厂上班时,亲眼目睹重型机器将和她同龄的一个女生的整只左手绞断!
那画面像巨雷般击中她的内心。直至今日,胡宽仍然会在午夜梦回时被噩梦惊醒,仿佛被绞断手臂的是自己,那种切骨的疼痛感是如此清晰。
除了梦想,恐惧当之无愧是催生执行力的第二动力。
第二天早上胡宽毅然决然地辞职离开了工厂。她无法接受自己从未真正站上过舞台,人生就被摧残。她无法容忍自己明知内心有梦想,却不敢去追寻。
于是,胡宽收拾行李来到深圳。
初到深圳的日子,胡宽如履薄冰。这座表面光怪陆离的城市,人潮拥挤,谁也不会注意到又有一个女生为梦想而来到这里。最先她在关外找了一处月租仅300块的房子,那是她最早的安身之处。房间逼窄狭小,只容得下一张床和一个简易衣柜,连跳舞时都无法完全舒展双腿。
即便是这样,胡宽依然没有放弃最初跳舞的梦想。她四处寻找工作,没日没夜地加班,将大部分薪水寄回老家,剩下的钱她告诉自己必须攒下来报舞蹈培训班。
高晓松曾说,“我曾以为艺术这东西是吃饱的人撑的,但其实艺术特别平等,不管你什么阶层、生活怎样、有没有希望,音乐和舞蹈都能抚慰人的心灵,这是我40岁才认识到的。”
无疑,在漂泊的时光里,没有朋友与亲人相伴,舞蹈是胡宽最有温度的慰藉。
勇于表达自我
胡宽说,“我知道已经错过了最适合学舞的年纪,但我庆幸还在最爱学舞的状态。”短短两年时间里,胡宽从学生变成了老师。一个专业的舞蹈演员,至少平均要花7年时间学练基本功,而她俨然在花十倍的功夫去弥补那十几年的落差。这其中经历了多少艰辛,只有双膝即使坐沙发也会痛的胡宽自己知道。
2012年下半年,胡宽的生活发生了变化——她的一段跳舞的视频被传到了网络,一时间,她变成媒体关注的热点。不少人开始邀请胡宽去夜场跳舞,但她拒绝了。在她眼中,舞蹈是有仪式感的梦想。现在她最大的渴望就是能遇见一个好老师,站在大学阔落亮堂的练功房里跳舞。尽管这世界有许多捷径可走,但胡宽依然认为,不被贫穷折坠梦想,能靠一己之力在这座城市寻找到有尊严的活法,这就已经足够幸运。
不久前,胡宽受上海一家选秀节目的邀请参加了比赛。在那个民间高手聚集的舞台上,他们平凡的梦想和草根的身世被质疑与嘲笑,但胡宽不以为然。许多人渴望舞台,并非是有明星梦,歌唱与舞蹈对于他们而言,也许只是他们和这个世界沟通的最好方式。你可以嘲笑他们出身草根,也可以说他们不够专业。但你知道,勇于表达自我的人从不可笑,只有始终没有为梦想行动过的人才是真正的loser。
采访完胡宽,我想起一句话:人的一生不应该只有眼前生活的苟且,还应该有诗和远方。在这所有跌宕的、曲折的、孤独的、漫长的人生道路上,唯梦想可让人生化茧成蝶。
采访_蓝颜 撰文_薇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