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面对“爱国者”

  11月23日,中国国防部宣布划设东海防空识别区,公告一出,全球热议。日美韩先后表示不承认东海防空识别区,并先后派出战机在未通报中国的情况下进入东海防空识别区。甚至连对岸的台湾地区也开始抗议大陆未事先“协商”。

  网络舆论也异常热闹,有质疑防空识别区是“纸老虎”,也有猛烈抨击美日等国霸道,各种声音皆有。在亚太一些航空公司按惯例向中国通报飞行计划后,《环球时报》称外部质疑声音为“多国鼓噪”,分析了防空识别区内的战斗机对比,认为中国优于日本。

  对美日军机未通报进入防空识别区义愤填膺的舆论,往往将防空识别区误认为是“领空”。防空识别区,英文缩写为ADIZ,一般是指濒海国家或地区基于海防空防安全需要,在面向海洋方向上空划定的空域,一般划设在领空外,有时会覆盖部分领空。而所谓“识别”就是指对在该空域内,划设国可要求他国(方)航空器提供飞行计划、无线电、应答机和标志等识别方式,以便及时进行识别、监控和处置。

  这是一个逻辑极为简单但处理起来又很棘手的问题,任何国家都有权设立防空区,要求他国航空器提供该区域的飞行计划。同样,在非一国领空的公共空域飞行,也是任何航空器的自由。而且因为防空识别区没有涉及到治权和主权,无国际法规定防空区必须多大多小,邻国间的识别区自然会存在大量的重叠。这些都需要坐下来协商才能解决。

  就在防空识别区引发的讨论还未降温,登月计划的“嫦娥三号”飞天后,又有军事专家称,嫦娥三号的制导技术非常先进,无论是遥控制导,还是动力系统都可能会应用到中国的导弹研制,甚至月球上可建导弹发射基地。

  随着中国经济体的不断壮大,利益的界限必然有向外延伸的诉求。但是具体如何操作、对事件造成的结果进行预判,只能越来越精细、制度化。如各国对于防空识别区的设立,是否通报、通报的条件,各国的规定也不同,而中国的东海防空识别区的通报制度设定得较为严格,引起周边国家反弹,是很自然的,谈不上所谓“美国霸权”。

  需要真正警惕的是,媒体主动迎合那些狂欢者,以及对月球上建立导弹基地的言论。在邻国日本,不管你喜不喜欢,他们的媒体在这方面的报道的确值得学习。日本有职业的右翼政客,对此,日本主流媒体普遍采取回避报道态度,媒体不希望被他们利用,虽然这些政客非常愿意接受主流媒体的采访,认为这是很好的宣传机会。而对那些在互联网上狂欢的中下层的年轻人,没有享受到日本经济高度成长的恩惠,对国家和自己的将来恐慌,并认为自己失业和生活艰难与“境外敌对势力”有关。对于这些愤怒的青年,日本的公知和主流媒体给予较多关注,除了他们是社会出现的新群体外,主要是因为他们狭隘的民族主义,被认为是日本社会病态的表现,而媒体对他们的报道,不是消费他们的政治主张,哗众取宠,而在于借此批评社会政策。

  只有理性的舆论,才能使得社会对爱国者有较为客观和全面的认识——对职业操弄者保持距离,但对新出现的底层愤青,给予关心,因为那是民主社会制度设计的缺陷,是政府社会政策不力的副产品。新左派、绿党在西方社会大致也扮演这种角色,即对市场配置缺点的提醒者、制度缺陷的补充者。并不是每个“爱国者”都可以赢得社会普遍尊重和敬意,倘若任何“爱国”的声音,不管是否狭隘都被视为“政治正确”,操弄者也将接踵而至。

  文/郑东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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