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想起了卡拉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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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布时间:2015-03-02 15:32

  一

  “头发?”

  我们望着周希俭。

  “全白了,”他一脸笑地回应我们的探询,“以前还打理一下,现在不管它了。”语气好像讲一件乐事。

  这天是2014年的圣诞节。暖冬的下午,天上的云很白。

  在杭州黄龙宾馆大堂的一隅,坐在一个能看到小池塘游鱼的地方,我和蔡尚融先生一起采访周希俭。

  一千三百多年前,在终南山住着一位隐士。有一天他出门散步,在一泓清水里照见自己的影子,须发苍白,于是他感叹说:哎呀,不知不觉,人都如胡王使者一样啦。胡王使者是一味草药,也叫白头翁,生有白绒,柔细而长。

  这个人叫孙思邈,出生在西魏时代,去世在唐朝。历史记载他活了102岁,民间传说他活了140多岁,甚至160多岁。

  但周希俭不到40岁。

  我们在路上就说了,周希俭要让自己的头发全白,这是他的意念使然。他要向天借智,就搞成现在这个样子。而他要多点智慧做什么呢?因为他要做大事啊。

  2014年11月15日,我和另一位同事,张捷女士,在上海参加了中脉五周年庆典,度过了一个欢腾的下午和晚上。第二天,几天来就没怎么阖眼的周希俭接待了我们各路媒体人,在回答了我们各式该问的和不该问的问题,与我们共进午宴。

  实际上我们是换了一个地方恳谈。喝着道和系统与茅台集团联合出品的“道和国韵”,周希俭继续发表他对事业的认识。我们都很欢快,互敬着酒,让彼此尽快熟悉起来,耳朵却一直支在他那里。他在头晚盛典上已经激情地演讲了两个小时,几乎一夜未眠,他也真是好拼的。

  他反复说:人要有梦想。

  然后分别,他向我们抱拳告辞,向餐厅门口走去。突然,他停下了脚步,转身朝向我们,把右手提到额头前,停顿了一下,然后上挑,声音迸发而出:“人要有梦想,梦想!”

  在好长一段时间,我的思维处在这个情景中,努力把它和另一个场景联系起来。这个动作好熟悉啊,但当时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现在再见到他,聆听他畅谈系统产业化理想,想到他如果过去是个不错的第一小提琴手的话,那么现在他是指挥。

  是的。我一下子想起来了。那个我熟悉的动作是奥地利指挥家卡拉扬惯常做的动作。他经常就是这样起拍的:头微微低着,手提起来,往上一跳,然后再猛地往下一惯,音乐始出。

  他们是不同领域的指挥家。巧的是,他们的个子都不高,但是站上指挥台,就很高了。

  二

  2015年1月15日,一个音乐学院的老师发表文章写道:“两年前某个早晨,楼下声乐系同事上来归还音碟,在我琴房内聊了会儿碟中的卡拉扬。他走后,一位大二女生扑闪着蓝色睫毛膏的萌眼,问:‘卡拉扬是谁?’我气得一上午没理她。”

  他回忆学生时代:这个柏林爱乐乐团执棒最久的艺术总监,这个有着银灰色头发和冷峻面庞的奥地利人,曾几何时,让全球音乐学院多少年轻骄傲的女生们热血沸腾,交换着听他指挥的贝多芬交响版本、瓦格纳歌剧、勃拉姆斯全集;谈论他处理的布鲁克纳、理查·施特劳斯、柏辽兹、老柴……

  这也是我心目中的卡拉扬,像君王一样统治过我的听觉的伟大指挥家。

  赫伯特·冯·卡拉扬(1908~1989)出生于奥地利的萨尔茨堡,他有一位很有名的老乡叫莫扎特。萨尔茨堡是世界音乐之都,这和他们俩大有关系。

  起初他是一位钢琴家,在演奏方面称得上“神童”,后来他的手指的腱鞘严重受伤,荒诞的治疗留下后遗症,这让他不得不在通往钢琴家的路上止步,而将之转到指挥的前途上。他指挥过的乐团都是世界一流的,而在柏林爱乐乐团指挥位置上,从1955年开始,他整整呆了34年,把它带成一支名声经久不息的世界顶级乐队。

  人们评价卡拉扬是色彩大师,他可以很好地调整色彩变化,可以说他是音乐画家,他甚至可以进行各种设计,用一种美妙的方式解释乐曲,而且可以把不同的风格结合起来。他完美地处理每一个细节,哪怕是在依稀可闻的“PP”(弱奏)中也能找出最完美的合奏。

  他一出场,君王气质尽显无遗,人们叫他卡拉扬帝。当他指挥时,他的双手从来没有停歇过一会,那是一场暴风雨接着一场暴风雨。

  哪怕是在高龄,他也有力气把曲调高昂的音乐以气贯长虹、排山倒海之势指挥得淋漓尽致,令人解气。

  要命的是,卡拉扬是一个帅得不可救药的男子。

  他的脸非常具有雕塑感,有一个不可思议的高鼻梁,深凹的眼睛是蓝色的,充盈着液体。在鼻翼和嘴唇两边都有两条深沟,使得他颇有狮子王一般的凛然不可冒犯的气质,银白的头发更增添了他的威严。无论从侧面还是正面看去,他都是令人炫目的美男。

  他统治了乐坛,统治了唱片市场,在他身前他的唱片销量就高达一亿张。

  当他有一次不小心摔倒在从指挥台下时,这个国家报纸的文章标题是“古典音乐的大厦倾倒了”。

  他的统治力甚至体现在女人那里,当他和第三任太太的孩子降生后,第一任太太成为了孩子的保姆。

  统治力,这是卡拉扬带给我们的话题。

  三

  能够对我们生活在其中的地球进行统治的,是世界之外的无法猜测边际的浩瀚宇宙。它使我们人类老实地自知渺小,既努力探索,又收敛行为,不致轻狂浮气、恣意妄为。

  统治力并不等于强力。当它不被认同的时候,再强大的力量也什么都不是。

  它是内心真正的臣服,无条件的放弃抵抗,是完全的跟随,也是积极的响应。

  当一个指挥家要统领他的乐队时,他有很好的条件。因为只有他才有全谱,其他的乐手都是分谱。全谱意味着全局,大格局,宏图,但指挥家仍然需要让他的乐队每一个成员明白为什么这样做,怎样去做。当他要进行创新时,尤其需要支持。

  他的手下通常有一百多个乐手,那就是一百多个大脑。如果是在交响曲中加入合唱,那就会有三四百人的大脑。他要让他们知道自己懂得最多,具有绝对的权威。指挥的作用是诠释、指示作曲家意志、精神、想法的人。这是他的主观。

  乐池中的第一小提琴手、第一小号手、第一歌手,甚至一个定音鼓手都有自己的主观,如果随意让他们的主观凑合到一起,要演奏出“完整”的音乐,那是天方夜谭。指挥就是镇压他们的主观,以个人意志统一团队成员的主观,既开发乐队成员的自信,让他们释放能量,同时又压抑他们的自我,代之以领导者的自我意志。

  卡拉扬统治了柏林爱乐。也不要以为他容易的,他自己说,用了整整25年的时间他才和乐队磨合好。为了讨好乐队,留山羊胡子的汤姆斯·比查姆学会和乐队讲笑话。卡拉扬也讲笑话,不过那是为了他们在排练时尽量放松。

  他指挥时,身体总是向前倾斜。在指挥手册上,这被说成是一个压迫前排乐手的姿势,应予放弃,但前排那些乐手任由着他。

  他非常着迷天空的一个景象:数以万计的鸟儿在没有鸟领飞的情况下,依然和谐地朝一个飞行有序地飞去。“他相信世界上有神灵、有一种超越人的感知能力的神秘力量存在。

  四

  不要惊讶于卡拉扬82岁还在做指挥工作,命运垂青于科学家、学者、指挥家,让他们越老越有创造力。

  尽管许多优秀的指挥家年轻时就已出道,但他们无一留下了优秀的“少作”。在指挥家这一行当,若想统领整个乐队,需要岁月沉淀。

  几乎所有音乐经典碟片中,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指挥家都是满头白发的爷爷级大师。

  巴伦波因(1942~,法国指挥家)差不多在50岁的时候才领导世界上水准最高的乐团之一——芝加哥交响乐团,但别人嫌他还不够老。他被乐团的捣蛋分子碰得鼻青脸肿。

  乐手们假装听他的,假装把音乐演奏得深刻,但巴伦波因知道那些音乐不是他要的。

  直到又过了15年,芝加哥交响乐团才真正属于巴伦波因。

  “他们听起来很传统,然而是很纯很深奥的传统,从弦乐部一直通透到打击乐部。”

  在漫长的岁月中,领导者就像做拼图一样,慢慢把个人知识、魅力、直觉、智慧、威望拼集起来,最后形成一幅震撼人心的图画。

  德国人霍尔格·莱纳斯说50岁“只是中场休息”,他专门写了一本书激励老男人。书中说:50岁的生活就像展现在我们面前的一片平原,穿越平原便是我们美好的未来。

  五

  卡拉扬的统治力来自他高贵的自制力。

  怎么说呢?他从不在指挥中刻意表现自己,从而妨碍听众欣赏到真正的音乐。哪怕他在需要调动丰富的身体姿态来表现自由喷涌、剧烈震荡的音乐,也能适时收敛,平滑地过度到下一个节律中,不让自己的狂野过分夸张到整个音乐厅只剩下指挥一个人的程度。

  为了不让观众的眼球被吸走,卡拉扬从来不用体型肥胖的女歌手担当歌剧中的角色。

  即使在一曲终了,场中爆发热烈的掌声,他也只是平静地立在一旁,仿佛眼前的一切和自己无关。如果他真的激动了,他会优雅地送给乐队一个飞吻。

  其他同行不是这样的。

  卡拉扬之前,柏林乐团的上一任指挥家威廉·富特文格勒(1886~1954,德国指挥家)喜欢把指挥棒先晃动十三次,然后才会打下开始的节拍。根据音乐传记家的描述,他在指挥台上全然忘我,打手势、大叫、哼唱、挤眉溜眼、吐口水、跺脚,或者闭上眼睛,说些含糊的话。乐队在习惯他那古怪的、颤动的指挥棒之前,全然是一团糟。

  这不算过分的。

  伯恩斯坦(1918~1990,美国指挥家)在指挥台上表演得更欢。我一直在找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他,前不久我想到了这个不贴切的词:花蝴蝶。他表情丰富地把两只手舞动得像一只大鸟,快乐得像圣诞节领到糖果的孩子;他的脚从来就没有站稳过,不停地左右抬起跳跃,甚至双脚同时离地腾跃而起。1967年他指挥伦敦交响乐团演奏肖斯塔维奇的作品时就是这样,1889年他在庆祝两德统一音乐会上指挥“贝九”时跳得更欢了。

  这个可怜的老头真的老了,跳不动了,但还是要致青春。

  伯恩斯坦非常崇拜卡拉扬。有一次他受卡拉扬邀请登门做客。卡拉扬打开门迎接他时吓了一跳:门口竟站着伯恩斯坦和他全副摄像和摄影团队。

  卡拉扬不需要出风头,把除渴望曝光的伯恩斯坦之外的人全赶走了。

  在指挥台上,卡拉扬像大橡树一样巍然而立。

  双脚犹如钉在那里,情绪再激动也不会移动。曾有对这个姿势近乎痴迷的法国人用摄像机一遍遍拍下卡拉扬的膝盖及髋部的细微移动。

  他的表情只有神圣,从没有嬉皮笑脸。他在和上帝对话。

  也没有任何多余动作。

  有一次,伯恩斯坦突然跪在卡拉扬面前,声嘶力竭地喊道:你的指挥太令我感动了,简直太出神入化了。

  这就是统治力。

  六

  卡拉扬从来也没有多余的话语,这在指挥乐队彩排时可以看出。他只有简单的提醒,而且哪怕演奏出了错误,他也会在一段曲子奏完之后再指出来。

  同样的情况下,奥托·克林普勒会暴怒地拍打着乐谱,大喊“为什么不按我的指挥行事?”

  美国精简大师乔·麦柯马克在《简洁的威力》一书中阐述了一个观点:注意力短缺时代,说得越少,影响越大。

  靠说话为生的人不会赞成他的观点。

  在所有以讲话为职业的人中,我最不敢苟同的是那些灌输人生经验的所谓“心灵导师”或“演讲大师”,尽管有许多信徒抱着他们尖叫、嚎哭、傻笑。在我看来他们思想苍白,没什么底蕴,但脸皮够厚,喋喋不休。可惜的是,历史上不乏被食物撑死的人(譬如征服者威廉的小儿子亨利一世,他死于过量贪食他喜爱的“清蒸八目鳗”,罗马帝国皇帝查理五世,他痛风很严重了仍然是个吃货,于是不光彩地死于最后一块鳗鱼派),却没有唠叨而死的人,只有被他们烦死的人。

  这真是没有天理。

  那些大师教育的所谓经验之谈,其实多半是些废话,尤其是那些不要犯这个错不要犯那个错的告诫。因为“经验”正是“经历”之后得到“验证”的东西,一个要牢牢地记住他生活中的教训,除非他自己亲身经历过。而当他经历过这些后,那些箴言、哲思、警句除了再传给别人之外,一概显得多余。

  我发现,上了年岁的男人往往不是更喜欢谈女人,而是“唉”了一声之后开始谈论种种生活教训或那些苍白的经验。世界上的大小经验都是那些一生都没有机会犯错误,从而也没有机会获得令人心旌摇荡、不同凡响的生命体验的人总结出来的。他们出于嫉妒的缘故,为了不让后辈尝到生命的甜味,搬出种种吓人的理由,阻止他们获得快乐(错误比正确的快感要大得多,譬如规定每个人只能拿一个苹果,而你拿了两个。可惜这道理不是人人都能认识到的)。

  由于这个原因,我非常赞同萧伯纳的这样一个观点:40岁以上的男人,都是恶棍。

  七

  对于那些能够简洁明了表达思想的人,我向来钦佩不已。如果没有必要说话,可以不说。如果可以少说,那就少说。

  教皇的话比红衣主教少,红衣主教的话比大主教少,大主教的话比主教少,主教的话比主教代理少,主教代理的话比中国的“心灵导师”少,这就是为什么要简洁表达的原因。

  对于那些抓住一切机会唠叨的伪人生大师(和他们在一起吃一餐饭,你只有啃一只鸡腿的可能,其他都被浪费在他们的喋喋不休中,如果你要保持礼貌倾听的话),我总是离得远远的,尤其当我在中信出版社2014年1月版的中译本《反脆弱》第259面第11至12行读到阿拉伯学者阿里·本·阿比—塔利卜说的一句话之后。这句话是:与一个无知的人保持距离相当于与一个聪明的人为伍。

  过去的二三十年间我一直害怕坐飞机,用某些人的话来说,我们颇不习惯那种身体下面空荡荡的感觉。飞机掉下来这种“黑天鹅”事件发生的几率当然非常小,但是对它可能发生的念头仍然一直吓阻着我。然而现在我却喜欢上了坐飞机,因为飞行中有一个环节我非常喜欢,即当飞机在跑道上加速滑行之后突然拉升的那一会,我体验到的快感实在太强烈了。这种快感通透全身,就好像引爆了一颗小型子母炸弹(我不说“小宇宙”爆发,因为太多人说了),从而焕发我“生活多么美好啊,我要好好地活出它的滋味!”的激荡之心。这一刻我的人生体验,比我上某位培训大师A、B、C全套课程得到的还要多。

  八

  卡拉扬还有厉害的一招:盲指。

  他好像很享受地闭上眼睛指挥乐曲,我最早看到他从1966年就这样指挥的,也许更早。为什么要谈到这一点呢?

  一个指挥家,是要用眼睛、手势、身体姿态来调动整个乐队。尤其眼睛,指挥的工作有一半是用眼睛来完成的。

  亚瑟·尼基什(1855~1922,匈牙利指挥家)为了让他的眼睛起到催眠乐团的作用,把拿指挥棒的右手提高到下巴的地方,每一位乐手被迫看着他的眼睛。乔治·斯策尔更厉害,他把指挥棒抬到嘴巴的位置。小泽征尔(1935~,日本指挥家,现入美国籍),那就更不用说了。他把眼睛睁得铜钱那么大,干脆就把指挥棒横在眼睛前。

  他双眼来回穿梭,压迫着每一个乐手的神经。他在找欠了他的钱的那个人吗?

  他是卡拉扬的学生,我谈不上喜不喜欢他。但是在同样演奏“贝九”的时候,我数了数,他一共17次把舌头伸到嘴唇外卷一下再缩回去,这我不习惯。

  卡拉扬闭上眼睛,在近乎灵魂出窍的状态下指挥乐队。

  他太熟悉乐队了。每一个小号或者小提琴发出的声音,他都知道是谁在演奏。他要乐团跟着他的思维走,没有商量,不能抵抗。他不看他们,但是他们不时地要去看他。

  间或,他打开眼睛一二秒钟,旋即又阖上,那一会,就像火山咧开口子,熔岩随即要喷薄而出。

  只有一首曲子是例外:贝多芬第九号交响曲的《欢乐颂》,它的最后二十分钟的合唱部分。他睁开双眼,高舞着指挥棒,和歌手一起激情演唱。

  在卡拉扬1968年版的“贝九”中,他身体微微向后倾斜,边指挥边演唱《欢乐颂》,此时摄影机对准了演唱大厅的宆顶,盏盏顶灯像星星一样闪烁,无数把小提琴的弓弦拉到尾部时,形成了一片月下的树梢间的幽芒,卡拉扬那张线条坚毅的朗俊的脸庞就在清辉中熠熠发光,异常夺目。

  天啊!那是他最美的指挥台上的形象。

  我把这二十分钟的演唱片段反复看了不下500遍。

  他和乐队,和音乐完全糅合成彼此无法分开的一体了,分不清是他在指挥音乐,还是音乐指挥他的动作。

  1992年欧盟正式成立后,将《欢乐颂》正式定为欧盟的“盟歌”。我在台湾诚品书店买的一本乐评人杨照写的书中看到,当欧盟把《欢乐颂》定为“盟歌”时,哲学家海勒表示了沉痛的哀悼,她说此举无异宣告了贝多芬《第九号交响曲》的死亡,因为人们会把《欢乐颂》当成贝多芬的全部。

  是的,那就是我的全部。席勒的诗、一流的乐队、卡拉扬的指挥、声情并茂的歌唱,人神一体了。

  九

  卡拉扬在指挥时总是一脸严峻。

  有人说他冷漠,甚至残酷。但那不是真的。

  安妮-索菲·穆特13岁时有幸遇到指挥大师卡拉扬,并深得大师赏识,经常在卡拉扬的指挥下与世界各地著名乐团合作演出。

  她称赞:他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气质和威严,同时我觉得他看上去很慈祥,甚至是有点腼腆并且很和善。

  埃列特·冯·卡拉扬,卡拉扬的第三任夫人:“他在指挥台上的成就几近庄严、崇高——他几乎将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倾注在音乐中。”他是“始终追求全新音乐体验和超乎寻常的演出的指挥家”。

  尤其是,“他并不善于表达内心情感,特别是与工作无关的事情”。

  他们一起美满生活了31年,卡拉扬从没有对她说过“我爱你”这三个字。

  他只有音乐。他的理想是让全人类在音乐中得到快乐。他追求完美,为了演奏理查·施特劳斯的《阿尔卑斯山交响曲》,他几次乘飞机飞越阿尔卑斯山去体验;一段二十分钟的曲子,他花了两年的时间去录制,直到效果满意为止。他曾经说:“如果你已经实现了理想,那说明你把理想定得太低。”

  他内心不是一般的激情,是狂野。1982年,73岁的卡拉扬在纪念柏林爱乐成立100周年音乐会上指挥演奏贝多芬《第三号交响曲》(英雄)。走上指挥台,他双手环抱于胸前,若无其事地环顾乐队做准备。突然间他抽出手来,在三秒钟的时间内,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做了类似石头剪刀布的动作,第三个动作猛地往下一砸,音乐立刻灌满大厅。看得我目瞪口呆。

  我记起来了,他是极速运动的爱好者,爱飙车、驾驶飞机。他相信死后还会有来生,所以死亡也无法阻止他去工作。

  他也爱家庭,爱亲人,爱大自然。

  他说过:“假如有一天我病了,我会找个背包,带上瓶威士忌和安眠药,最后看一眼阿尔卑斯山,然后安息,因为这里是我希望告别人世的地方。”

  如果,有一天我去欧洲旅游,我会去终年积雪、威严无比的阿尔卑斯山,去看卡拉扬。

  会的。

  简介:赫伯特·冯·卡拉扬(Herbert vonKarajan,1908年4月5日-1989年7月16日),奥地利著名指挥家、键盘乐器演奏家和导演。卡拉扬在音乐界享有盛誉,在中文领域被人称为“指挥帝王”。1989年7月16日,在排练威尔第歌剧假面舞会时因心脏病发逝世。

  董玮

  帝瑞集团副总裁、《中国直销元丛书》总编辑、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1982年大学毕业后进入湖北人民出版社从事编辑工作,现任编审。曾在中国第一次引进西方成功学著作——美国拿破伦·希尔《人人都能成功》(1989),长期盘踞中国图书畅销书榜。1999年创办《成功》杂志,任社长兼总编辑至今;《成功》杂志曾获中华人民共和国双效期刊奖、湖北省优秀期刊奖称号,2004年转型切入直销领域,曾多次采访直销界各类人士,撰写直销类文章数十篇,出版直销著作多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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