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格尼诺：华尔街49年3件事
- 来源:投资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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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布时间:2009-06-08 11:38
35年间的成就与无奈的惋惜在刹那间全部迸发出来,但几乎就在同时,他调整了自己的情绪,以一个专业的、冷静的、客观的投资家身份做出评价:“那的确是一笔好交易”。
极度戏剧化的表情背后,上演着约翰·托格尼诺（JohnN.Tognino,以下简称托格尼诺）35年的美林生涯及49年的华尔街历程。
5月12日,托格尼诺告诉《投资者报》,“每次看到股票交易屏幕上的数字在上下翻飞,我都有一种美妙的感觉,因为每个代码后面都是一个公司创业与奋斗的历史。”
他并不为中国的投资者所熟知,在加入美林证券公司的初期,也只是一名初级职员。但当36年后退休时,他已经是美林负责全球资产的董事总经理。这期间,他还曾经在美林位于伦敦的欧洲分公司主管美林国际资产部门,并担任美林欧洲与中东执委会委员。
1958年,托格尼诺手握一杯咖啡,以美林交易员的身份进入纽约股票交易所交易大厅。他看到的是一个挤满交易员、耳边充斥着“买”和“卖”的充满“人”的气息的交易厅。而现在,连锁咖啡星巴克不仅取代街角的咖啡馆、成为纽约客的“thecup”,其本身也在纳斯达克挂牌上市,但在纳斯达克你看不到一个交易员,尽管这里是全球最活跃的创新市场。
自美林退休后,托格尼诺出任了美国证券交易员协会（STA）的总裁与CEO,并曾担任纳斯达克的执行副总裁,主管全球销售与会员关系。现在,年近八旬的他,依然在工作,他担任Pepper金融集团主席兼CEO。
肯尼迪遇刺与客户利益
1963年11月22日,是美国历史上重要的一天--美国总统肯尼迪遇刺身亡。托格尼诺告诉《投资者报》,这一天,他学会了职业生涯最重要的内容:客户利益永远是第一位的。
在还没有互联网的六十年代,美林的交易室里有两台信息终端机,保证交易员们随时获取外界信息,在第一时间交易持有的投资组合。“每发生重要的事情,机器就会响一次,我们就围过去看发生了什么。”
但那一天,其中的一台机器接连响了五次,这在大家记忆中是很反常的情况,所有交易员都立即停下来手中的工作冲过去看个究竟,几乎是同时,所有人都发出了惊叫,机器吐出来的信息是:“美国总统被枪击。”
“直觉告诉我,必须马上抛掉手中所有我能卖掉的股票。”就在托格尼诺接连发出一笔笔卖单之后五分钟,纽约股票交易市场崩盘,股价如洪水倾泻般击穿了一个又一个关口。十分钟后,美国政府宣布暂时关闭纽约股票交易所。
六十年代的交易员们都会把自己当天的所有交易（tradingP/L）用笔记录下来,在一天交易结束交给老板审查。11月22日这天同样,但是,老板翻看着托格尼诺那个交易室的交易记录到一半就停下来了,神情严肃地对所有交易员说:“今天有件事你们都做错了。美国总统死亡,市场崩盘,我们进入了一个巨大的危机中。但我今天读到的所有信息都告诉我,我们反倒赚钱了。谁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交易室里的所有交易员都推举托格尼诺去给老板汇报:“这里面你最年轻,如果因为做错事要解雇人,那么就是你了。”别无选择,托格尼诺告诉老板,“今天我们提前得到了肯尼迪遇刺的消息,所以我们有机会提前卖了股票。”
最后,是老板敲着桌子说:“你们的行为不道德。你们提前五分钟得到信息,这些钱是利用了一次悲剧赚来的。你们的行为破坏了美林作为一家历经半个多世纪的投资银行的声誉。我现在要求你们回到座位上,给所有今天在收到消息后接受你们股票的人打电话,取消那些交易。”
取消那些交易意味着美林在一天之内就要损失数百万美元,在上世纪六十年代,数百万美元是一笔相当大的财富,但老板最后的结论至今都令托格尼诺记忆犹新:“美林对客户负责的名声,你作为一个交易员的诚信,都比金钱贵重成百上千倍。”
于是,托格尼诺和其他交易员回到座位上开始打电话取消那些交易,把赚到手的钱又退了回去。
但是,周一回到交易室,所有美林交易员都接到了客户的电话,表达他们由衷的谢意,为这些交易员鼓掌:“他们把我们视作是真正的、长远的朋友。这件事告诉我,作为一个团队的领导者,必须在危机来临的时候,不断调整、做出正确决策。从1957年进入这个行业到现在,美国经历了51次不同性质的危机,但股票市场每次都能从底部爬升,并且一次次创造新高。原因何在？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投资者对这个市场的信心。”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1987年10月19日,股指一天狂泻24%。铺天盖地的卖单导致纽交所的计算机系统和股指一样彻底崩溃,很多美林客户的委托卖单都无法交割。“这天开盘的时候,我手里还有近十亿美金,下午收盘的时候,我已经一分钱都没有了。我甚至想,我虽然不再是那个最年轻的交易员,但我可能被解雇。”
美林公司总裁告诉他:“不管你损失了多少钱,每一笔没有执行的交易都要执行。”于是,托格尼诺带领美林的交易员们按照每笔卖单提交时刻的市场报价一一执行了每笔交易。所有的事情做完后,他发现,公司损失了数亿美金。
“1963年、1987年,我的两个老板都给我说了同样的话,当你关注每个客户利益的时候,你就会得到更多。”托格尼诺将此引回到目前全球面临的危机。他认为,无论任何刺激方案,需要解决的最核心问题依旧是市场的信心。
不要做任何提前假设
1988-1991年间,托格尼诺被美林派驻伦敦主管美林在欧洲交易的国际资产部门。当时,美林每个月都会组织一次高层研讨例会,邀请政治、经济界的杰出人士担任演讲人,对某个热点话题进行讨论。
柏林墙的倒掉无疑宣告了一个时代的终结,冷战结束之后,东西方世界的彼此试探和认知总是充满了戏剧性,又往往挑战着人们最本质的思维,尤其是当前东德政府高官站在美林的月度讲台上,把许多原来令西方感觉神秘不已的事实一一大白于天下的时候,托格尼诺说:“我学到了职业、或者说是人生又一堂重要的课。”
斯时,在西方人的普遍思维中,东德是一个无比庞大的机器,它在西方世界面前的强势也正是源于这种强大的军事、政治实力:“因为我们假设东德很强大,所以我们对它充满恐惧。但是,当你听到这位副总理说,他自己的家里都没有电话的时候,你知道我们所有在座的人有多么震惊。”这就意味着,假如东德在夜间被突袭,这个国家的信息情报系统根本不可能组织及时的军事抵抗,只有到第二天早上才有可能做出反应,而这位前副总理也承认,假如真发生这样的情况,东德确实没有办法。
“你看,我们首先从‘东德很强大’这个错误的假设出发,然后想当然地作出了一系列战略。但这个国家其实是当时世界上失业率最高的国家。这件事告诉我,永远不要做任何假设!”
托格尼诺到伦敦的时候,美林在伦敦的业务每年都有上亿的亏损,他的角色其实是救火队员,首要目标就是止血。某一天中午,托格尼诺从办公室出来,随机走进了美林的交易室,但空荡荡的交易大厅令他大吃一惊:“所有的交易员都到哪里去了？”唯一留在交易室的一名交易员说他们都出去吃午饭了,而这名留守的交易员还是托格尼诺自己从纽约带到伦敦的。
“在纽约,交易大厅从来没有出去吃午饭的规矩。如果交易员出去了,谁来盯那些瞬息万变的股票、债券和期货价格。几秒钟的差异就可能带来损失,下一秒钟随时都可能发生令人始料未及的事件。”
那天中午,托格尼诺哪也没有去,在交易大厅里一直守到两点多钟,最后一名交易员直到两点多钟从午饭桌上回到交易厅,更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竟然有交易员中午还喝了酒。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托格尼诺立即宣布,取消交易员中午出去吃饭的权利,当然有人很生气,甚至为此两周都没有和他说话。
“我的问题在于,我首先假设伦敦的交易员都和纽约的交易员一样没有出去午饭,我以为每时每刻都有人在看管着我们那些有风险的产品。谁都了解时机在市场上有多么重要,我一生中经历过无数次重要的交易,有时候你可以按照计划去执行你的交易步骤,但更多时候这个市场都是出乎人意料的,而且大多数时候都是这样。这件事和我们对于东德的假设如出一辙,自此,我再也不做任何假设。”
布隆伯格与掌握趋势
1981年的某一天,迈克尔·布隆伯格出现在托格尼诺面前。这一年,由于所罗门与其他公司发生并购交易,已经在所罗门供职15年的布隆伯格被解雇。拿着一张几百万美金的支票,布隆伯格离开了华尔街。当他再次出现在老朋友托格尼诺面前的时候,还带着一台计算机。美林总裁召集公司所有负责债券资产的高管和布隆伯格一起开会。
现在已经担任纽约市市长的布隆伯格,在会上演示了自己那台可以在全球随时随地提供交易债券的计算机。随后,美林总裁问会议室里的每一个人:“这个产品怎么样？”所有人,包括托格尼诺在内,都不认为这台看起来很笨重的机器有什么价值。
总裁在会议室里转了一圈,问:“我们自己研发出来这样一台机器要多长时间？”大家思考了一下,答道“5年左右”。总裁又问:“我们自己研究需要投入多少钱？”这次报出的数字是“几百万美金”。
“这台机器可以让美林的客户在世界任何地方都交易我们的债券,这不仅意味着我们的交易量将因为时间和地域界限的消除而大增,更会在客户心目中提升美林作为一家近百年历史的证券交易行专业、高端的形象。”接下来,总裁又问大家对这台机器的评价。
“我们按照这条思路又重新评估了布隆伯格的机器,这次所有在座的交易员都点头说布隆伯格带来的是个好东西。”就这样,美林允许布隆伯格在其终端上销售美林所有债券,交换条件是,美林要求布隆伯格要向美林转让自己公司三分之一的股份。随后,通过美林的援引,布隆伯格在国际金融界攻城略地,一举成为与老牌资讯机构路透比肩的专业金融资讯提供商。
直到此次金融危机,在美林遭遇流动性困境的时候,率先出售的资产中就包括其持有近三十年的布隆伯格股份,买家没有任何悬念的是布隆伯格本人。
过往三十年,无疑是金融产业脱胎换骨的黄金岁月,金融产业进入了复杂的模型、系统工程为运营机制的时代。“但在1981年的时候,即使我们这些天天在市场里摸爬滚打的人,都还不能对布隆伯格的产品给出一个正确的判断,而他却已经把一种想法付诸实践,并且开发出了可以应用和销售的成型产品。你应该知道,一个领导者对于趋势的战略把握能力有多么重要。”。
……
极度戏剧化的表情背后,上演着约翰·托格尼诺（JohnN.Tognino,以下简称托格尼诺）35年的美林生涯及49年的华尔街历程。
5月12日,托格尼诺告诉《投资者报》,“每次看到股票交易屏幕上的数字在上下翻飞,我都有一种美妙的感觉,因为每个代码后面都是一个公司创业与奋斗的历史。”
他并不为中国的投资者所熟知,在加入美林证券公司的初期,也只是一名初级职员。但当36年后退休时,他已经是美林负责全球资产的董事总经理。这期间,他还曾经在美林位于伦敦的欧洲分公司主管美林国际资产部门,并担任美林欧洲与中东执委会委员。
1958年,托格尼诺手握一杯咖啡,以美林交易员的身份进入纽约股票交易所交易大厅。他看到的是一个挤满交易员、耳边充斥着“买”和“卖”的充满“人”的气息的交易厅。而现在,连锁咖啡星巴克不仅取代街角的咖啡馆、成为纽约客的“thecup”,其本身也在纳斯达克挂牌上市,但在纳斯达克你看不到一个交易员,尽管这里是全球最活跃的创新市场。
自美林退休后,托格尼诺出任了美国证券交易员协会（STA）的总裁与CEO,并曾担任纳斯达克的执行副总裁,主管全球销售与会员关系。现在,年近八旬的他,依然在工作,他担任Pepper金融集团主席兼CEO。
肯尼迪遇刺与客户利益
1963年11月22日,是美国历史上重要的一天--美国总统肯尼迪遇刺身亡。托格尼诺告诉《投资者报》,这一天,他学会了职业生涯最重要的内容:客户利益永远是第一位的。
在还没有互联网的六十年代,美林的交易室里有两台信息终端机,保证交易员们随时获取外界信息,在第一时间交易持有的投资组合。“每发生重要的事情,机器就会响一次,我们就围过去看发生了什么。”
但那一天,其中的一台机器接连响了五次,这在大家记忆中是很反常的情况,所有交易员都立即停下来手中的工作冲过去看个究竟,几乎是同时,所有人都发出了惊叫,机器吐出来的信息是:“美国总统被枪击。”
“直觉告诉我,必须马上抛掉手中所有我能卖掉的股票。”就在托格尼诺接连发出一笔笔卖单之后五分钟,纽约股票交易市场崩盘,股价如洪水倾泻般击穿了一个又一个关口。十分钟后,美国政府宣布暂时关闭纽约股票交易所。
六十年代的交易员们都会把自己当天的所有交易（tradingP/L）用笔记录下来,在一天交易结束交给老板审查。11月22日这天同样,但是,老板翻看着托格尼诺那个交易室的交易记录到一半就停下来了,神情严肃地对所有交易员说:“今天有件事你们都做错了。美国总统死亡,市场崩盘,我们进入了一个巨大的危机中。但我今天读到的所有信息都告诉我,我们反倒赚钱了。谁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交易室里的所有交易员都推举托格尼诺去给老板汇报:“这里面你最年轻,如果因为做错事要解雇人,那么就是你了。”别无选择,托格尼诺告诉老板,“今天我们提前得到了肯尼迪遇刺的消息,所以我们有机会提前卖了股票。”
最后,是老板敲着桌子说:“你们的行为不道德。你们提前五分钟得到信息,这些钱是利用了一次悲剧赚来的。你们的行为破坏了美林作为一家历经半个多世纪的投资银行的声誉。我现在要求你们回到座位上,给所有今天在收到消息后接受你们股票的人打电话,取消那些交易。”
取消那些交易意味着美林在一天之内就要损失数百万美元,在上世纪六十年代,数百万美元是一笔相当大的财富,但老板最后的结论至今都令托格尼诺记忆犹新:“美林对客户负责的名声,你作为一个交易员的诚信,都比金钱贵重成百上千倍。”
于是,托格尼诺和其他交易员回到座位上开始打电话取消那些交易,把赚到手的钱又退了回去。
但是,周一回到交易室,所有美林交易员都接到了客户的电话,表达他们由衷的谢意,为这些交易员鼓掌:“他们把我们视作是真正的、长远的朋友。这件事告诉我,作为一个团队的领导者,必须在危机来临的时候,不断调整、做出正确决策。从1957年进入这个行业到现在,美国经历了51次不同性质的危机,但股票市场每次都能从底部爬升,并且一次次创造新高。原因何在？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投资者对这个市场的信心。”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1987年10月19日,股指一天狂泻24%。铺天盖地的卖单导致纽交所的计算机系统和股指一样彻底崩溃,很多美林客户的委托卖单都无法交割。“这天开盘的时候,我手里还有近十亿美金,下午收盘的时候,我已经一分钱都没有了。我甚至想,我虽然不再是那个最年轻的交易员,但我可能被解雇。”
美林公司总裁告诉他:“不管你损失了多少钱,每一笔没有执行的交易都要执行。”于是,托格尼诺带领美林的交易员们按照每笔卖单提交时刻的市场报价一一执行了每笔交易。所有的事情做完后,他发现,公司损失了数亿美金。
“1963年、1987年,我的两个老板都给我说了同样的话,当你关注每个客户利益的时候,你就会得到更多。”托格尼诺将此引回到目前全球面临的危机。他认为,无论任何刺激方案,需要解决的最核心问题依旧是市场的信心。
不要做任何提前假设
1988-1991年间,托格尼诺被美林派驻伦敦主管美林在欧洲交易的国际资产部门。当时,美林每个月都会组织一次高层研讨例会,邀请政治、经济界的杰出人士担任演讲人,对某个热点话题进行讨论。
柏林墙的倒掉无疑宣告了一个时代的终结,冷战结束之后,东西方世界的彼此试探和认知总是充满了戏剧性,又往往挑战着人们最本质的思维,尤其是当前东德政府高官站在美林的月度讲台上,把许多原来令西方感觉神秘不已的事实一一大白于天下的时候,托格尼诺说:“我学到了职业、或者说是人生又一堂重要的课。”
斯时,在西方人的普遍思维中,东德是一个无比庞大的机器,它在西方世界面前的强势也正是源于这种强大的军事、政治实力:“因为我们假设东德很强大,所以我们对它充满恐惧。但是,当你听到这位副总理说,他自己的家里都没有电话的时候,你知道我们所有在座的人有多么震惊。”这就意味着,假如东德在夜间被突袭,这个国家的信息情报系统根本不可能组织及时的军事抵抗,只有到第二天早上才有可能做出反应,而这位前副总理也承认,假如真发生这样的情况,东德确实没有办法。
“你看,我们首先从‘东德很强大’这个错误的假设出发,然后想当然地作出了一系列战略。但这个国家其实是当时世界上失业率最高的国家。这件事告诉我,永远不要做任何假设!”
托格尼诺到伦敦的时候,美林在伦敦的业务每年都有上亿的亏损,他的角色其实是救火队员,首要目标就是止血。某一天中午,托格尼诺从办公室出来,随机走进了美林的交易室,但空荡荡的交易大厅令他大吃一惊:“所有的交易员都到哪里去了？”唯一留在交易室的一名交易员说他们都出去吃午饭了,而这名留守的交易员还是托格尼诺自己从纽约带到伦敦的。
“在纽约,交易大厅从来没有出去吃午饭的规矩。如果交易员出去了,谁来盯那些瞬息万变的股票、债券和期货价格。几秒钟的差异就可能带来损失,下一秒钟随时都可能发生令人始料未及的事件。”
那天中午,托格尼诺哪也没有去,在交易大厅里一直守到两点多钟,最后一名交易员直到两点多钟从午饭桌上回到交易厅,更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竟然有交易员中午还喝了酒。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托格尼诺立即宣布,取消交易员中午出去吃饭的权利,当然有人很生气,甚至为此两周都没有和他说话。
“我的问题在于,我首先假设伦敦的交易员都和纽约的交易员一样没有出去午饭,我以为每时每刻都有人在看管着我们那些有风险的产品。谁都了解时机在市场上有多么重要,我一生中经历过无数次重要的交易,有时候你可以按照计划去执行你的交易步骤,但更多时候这个市场都是出乎人意料的,而且大多数时候都是这样。这件事和我们对于东德的假设如出一辙,自此,我再也不做任何假设。”
布隆伯格与掌握趋势
1981年的某一天,迈克尔·布隆伯格出现在托格尼诺面前。这一年,由于所罗门与其他公司发生并购交易,已经在所罗门供职15年的布隆伯格被解雇。拿着一张几百万美金的支票,布隆伯格离开了华尔街。当他再次出现在老朋友托格尼诺面前的时候,还带着一台计算机。美林总裁召集公司所有负责债券资产的高管和布隆伯格一起开会。
现在已经担任纽约市市长的布隆伯格,在会上演示了自己那台可以在全球随时随地提供交易债券的计算机。随后,美林总裁问会议室里的每一个人:“这个产品怎么样？”所有人,包括托格尼诺在内,都不认为这台看起来很笨重的机器有什么价值。
总裁在会议室里转了一圈,问:“我们自己研发出来这样一台机器要多长时间？”大家思考了一下,答道“5年左右”。总裁又问:“我们自己研究需要投入多少钱？”这次报出的数字是“几百万美金”。
“这台机器可以让美林的客户在世界任何地方都交易我们的债券,这不仅意味着我们的交易量将因为时间和地域界限的消除而大增,更会在客户心目中提升美林作为一家近百年历史的证券交易行专业、高端的形象。”接下来,总裁又问大家对这台机器的评价。
“我们按照这条思路又重新评估了布隆伯格的机器,这次所有在座的交易员都点头说布隆伯格带来的是个好东西。”就这样,美林允许布隆伯格在其终端上销售美林所有债券,交换条件是,美林要求布隆伯格要向美林转让自己公司三分之一的股份。随后,通过美林的援引,布隆伯格在国际金融界攻城略地,一举成为与老牌资讯机构路透比肩的专业金融资讯提供商。
直到此次金融危机,在美林遭遇流动性困境的时候,率先出售的资产中就包括其持有近三十年的布隆伯格股份,买家没有任何悬念的是布隆伯格本人。
过往三十年,无疑是金融产业脱胎换骨的黄金岁月,金融产业进入了复杂的模型、系统工程为运营机制的时代。“但在1981年的时候,即使我们这些天天在市场里摸爬滚打的人,都还不能对布隆伯格的产品给出一个正确的判断,而他却已经把一种想法付诸实践,并且开发出了可以应用和销售的成型产品。你应该知道,一个领导者对于趋势的战略把握能力有多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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