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艺术市场前瞻 如何发掘潜力股

　　在经济领域，“深度调整”是个常见词。“百度”之后你会发现，白酒行业、汽车行业、房地产行业等，似乎哪个行业火哪个行业就容易陷入“深度调整”状态。于是，当“上至七十七、下至一年级”都在谈论收藏、谈论艺术品时，火爆的艺术市场步入深度调整期也显得顺理成章。面对调整，尤其是深度调整，有人淡然处之，有人害怕惶恐，也有人会兴奋地告诉你，这是“最好的时代”——原因很简单，因为调整恰好意味着这是发现潜力股的好时机……

　　近一时期，有一个关键词让看惯了艺术市场喜人涨势的人们感到揪心——特别是当那些业内公认的“乐观派”们也开始频频谈论起这样的字眼——就是“深度调整”。如果为波澜壮阔的艺术品市场画出一道发展轨迹，其呈现的状态必然是起伏不定的，而这些细节的上下浮动并没能阻碍艺术品市场整体上升的大势。但如今，行业内外突然意识到，“深度调整”已经是一种不可逆转的趋势，艺术品市场似乎正在开启一个令人不安却又充满了可能性的新篇章……

　　不能回避的调整期

　　2012年，热闹的“过云楼”旧藏以2.16亿元刷新了古籍善本的拍卖纪录，背后跌宕起伏的故事吸引到了足够多的关注。与此同时，进入亿元量级的内地艺术品从2011年的13件锐减至4件。经历了两年井喷行情后，在国际经济形势更趋复杂和国内经济增速放缓的背景下，持续火爆的中国艺术品市场在2012年首次遭遇了“寒冬”，4位“亿元英雄”仍然没能扭转颓势。整个市场第一次走进了“深度调整”的困局之中。量价齐缩，市场风波不断，“调整”“问底”“下滑”等成为见诸媒体的热门词汇，正是市场“寒冬”的写照。当时就有专家预言，接下来的中国艺术品市场，将有3～5年的调整期。

　　事实上，这一预判也很快得到了印证。

　　2013年，黄胄的巨作《欢腾的草原》没能成为市场回暖的标杆，不温不火、波澜不惊成了业内人士对全年艺术市场走势众口一词的评判。2014年的中国艺术品市场则再次经受着调整的炙烤，多数中大型拍卖行的成交额略有下降，以秋拍成交额为例，无论是环比2014年春拍还是同比2013年同期，都明显有所萎缩，只有个别赶上十周年、二十周年大庆的拍卖公司经过集中努力后的成交额，才得以超过上一年；与此同时，中小型拍卖企业的日子更加难过，歇业转让的比例明显增加。

　　“这一轮调整可能会需要比较长的时间，甚至会变成一种常态，而我们要做的是去面对、去适应。”经过了3年调整期，当2015年春季拍卖的大幕即将拉开之际，我们听到了很多从容、淡定的声音。北京荣宝拍卖有限公司总经理刘尚勇就用“坦然面对、积极应对”来表明自己对于这一轮调整的态度，在他看来，调整期不能回避，如何想办法、找策略去应对才是最重要的。

　　齐白石仍是潜力股

　　“调整背后是机遇”。本刊记者在走访了拍卖界、画廊界、收藏家、艺术机构等多位资深人士后，得出了这个空前一致的结论。如何应对调整、寻找机遇呢？不妨将其具象为外行人津津乐道的“价值洼地”，或者套用股市的概念，称其为“潜力股”。

　　在中国艺术品市场处于深度调整期的当口，谁才称得上是潜力股呢？

　　收藏家李笠和马德光先后把自己心中“最具潜力艺术家”的宝贵一票投给了黄宾虹和溥儒；“最具潜力板块”则不约而同地投给了近现代书画板块中的精品。在“帽子哥”李笠看来，必须挑选近现代大家的作品，而且必须是精品，因为他们的学术地位早已得到广泛认可，其市场价格体系也相对完备，“未来市场回暖时，这类藏品势必会回归其应有的价格”。

　　“如果要我推荐艺术家，我认为齐白石、张大千还是潜力股。”深谙市场之道的董国强则给出了这个看似惊人的答案。董国强表示，从板块来看，他认为古代书画的潜力巨大，“这跟这一板块鉴赏的门槛高有关系。正是因为门槛高，一旦建立起价值共识，必然是经得住推敲和考验的。如今藏家群体的发展趋势是与高知人群越发重合，经过历史沉淀的古代书画板块必然能够吸引到更多有识之士进入。”

　　如果说古代书画入选“最具潜力板块”是入情入理，说齐白石是“最具潜力艺术家”就显得有些匪夷所思了。董国强解释道：“经过3年的调整，近现代书画的市场价格已经腰斩或砍下了六七折，几乎已跌无可跌，这时候市场中很难见到精品。但对于齐白石、张大千这种地位的艺术家而言，他们的作品只要是真迹就称得上件件都是精品，因此市场调整幅度越大，你现在购藏他们的作品就越可能成为未来大幅升值的‘潜力股’，或者用‘回调’来形容更为恰当。”

　　新生代作品众望所归

　　上海的龙美术馆中收藏了10多位“80后”年轻艺术家的作品，创馆的刘益谦则是因购藏古代艺术而闻名的藏家，一掷千金、任性购藏了众多古代文物艺术品，如今也将自己敏锐搜寻艺术“潜力股”的眼光聚焦在了这些青年艺术家身上。其夫人王薇则一直被认为是收藏当代艺术和年轻艺术家作品的“大主顾”。刘益谦觉得，哪怕他对艺术的理解还很粗浅，却也明白艺术需要传承、需要传播的道理，“所以年轻艺术家本身就是既能传承又能传播的重要群体”。

　　在关于艺术潜力股的调查走访中，“80后”“90后”艺术家一直被频频提及，除了刘益谦这样的大牌藏家，很多艺术机构也在以自己的方式支持着这些艺术“小鲜肉”。除了各类青年艺术家评选等活动之外，今日美术馆、北京画院美术馆等圈内较为活跃且学术气息浓郁的艺术机构，都将在2015年加大对青年艺术家的扶持以及对其作品的购藏力度。

　　据今日美术馆高鹏馆长透露，他们将在2015年与著名雕塑家隋建国共同推出“未来馆”，用来为更多青年艺术家的创作提供展览空间，这也是今日美术馆2015年的一条重要线索。对于高鹏而言，带有实验性的新兴艺术形式以及艺术家也将成为未来市场中不容忽视的“潜力股”。

　　北京画院美术馆的吴洪亮馆长则对“90后”艺术家充满了期待：“从美术馆人的角度出发，我现在更关心‘90后’艺术家艺术市场的未来表现。因为他们是中国艺术的希望，也带给我们重新认识艺术的可能性。”

　　“无论市场是否处在调整状态，年轻艺术家都能带来无限希望。”曾推出过众多青年艺术家的艺术北京总监董梦阳认为，青年艺术家的作品是人们选择艺术时的重要基石，“青年艺术家的作品相对容易入手，这就很符合当今艺术消费的趋势。但我们要讨论的不是作品价格高低的问题，而应该是有没有艺术性的问题”。他的经验是，青年艺术家到什么时候都是不错的“潜力股”，潜力的高低其实就是艺术性的高低。

　　年轻藏家赵凌甲的经验则是，在大多数人都将目光聚焦在国内青年艺术家的作品上时，不妨考虑去购买国外青年艺术家的作品。

　　当然，他人的心头好究竟是否能成为属于你自己的那只“潜力股”，需要你自己给出一个从心出发的真实评判。

　　别错过最好的时代

　　“中国文物艺术品拍卖走过了20多个年头，如果为其手绘出一条线，它必然是起起伏伏的。任何一个行业的发展都如此，有属于自己的规律与周期，因此即便进入调整期，也没必要慌张。”作为拍卖翘楚企业的领军人，中国嘉德拍卖董事总裁胡妍妍在谈及调整期时，显得平和、从容。在她看来，深度调整能够让业内人士更加看清自己所在行业的发展线索，而对于圈外人而言，也遇到了价格重新洗牌后带来的诸多契机。

　　“拍卖行业本身就是小行业，这一轮调整让我们发现这一行业的发展轨迹与大的趋势越来越并行。换言之，就是越来越有规律可循，即大的形势好就会对我们产生良性影响。”胡妍妍提到了时下热度最高的股市，“有人说正因为股市处于牛市，于是就会从艺术品市场吸走大量的资金，从而导致我们的市场呈现下行趋势，但按照此前的规律，股市的利好往往都会投射进艺术市场，牛市持续半年以上资金就会流回艺术品市场。”胡妍妍认为，艺术品市场没有杠杆，都是由真金白银建构起来的，调整与沉淀更有利于市场，未来走向一定是向上的，“短期看，我预测2016年以后会有新一轮的增长”。

　　“调整本身是件很好的事情，是向理性回归的一种过程。”刘尚勇认为，良性的调整会挤压前期发展过速所造成的价格泡沫，会让艺术品的真实价值得以体现，“这对于那些刚刚进场的买家而言，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因为价格被挤压后更趋于合理，市场也会更加稳健，可以说这时候进场的新人们赶上了好时候”。

　　如果说调整期是新人进场的好时机，那么，那些在艺术市场摸爬滚打多年的资深藏家又是如何看待调整的呢？收藏家蒋再鸣给出了一个更为个人化的答案：“市场的调整对我没有影响。”蒋再鸣认为，价格的调整更多阻碍的是那些以投资为目的入场的买家，而对于他们这些以收藏为目的的群体而言，他们更关心的是艺术品本身。

　　这一点也得到了北京画廊协会会长程昕东的认可。程昕东是中国当代艺术发展的见证者，作为最先贴上“调整”标签的板块，当代艺术从火爆到式微的变化似乎成了艺术市场“调整”最为重要的佐证，身处其中的人却对“调整”“下滑”这样的辞令越来越不敏感。“任何调整出现都是正常的，我觉得与其去担忧市场、关注价格，不如多去发现新的可能，挖掘艺术本身的价值。”

　　面对调整，北京匡时拍卖公司董事长董国强也给出了乐观的预判：“正是由于市场出现了深度调整，才给了更多藏家购买齐白石、张大千等此前已经被市场广泛认可的名家名作的可能。”

　　“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150多年前，英国著名作家狄更斯用这句话作为其不朽名著的开篇。如今，这句话的顺序前后稍加颠倒，便成了艺术市场调整期当中一个最为温暖的指向：别错过最好的时代。

　　采访/本刊编辑部 文/孙怡 编辑/三泥 摄影/吕文志 图片提供/中国嘉德、北京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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