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星改制争议再起
- 来源:瞭望东方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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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布时间:2009-06-11 16:42
作为双星名人绝对控股的子公司，双星房地产是否有参与竞拍双星集团国有股份的资格？
虽然是个老青岛了，商人周新光却一直没有和当地的名企双星集团打过交道。3个月前，一个来自双星的巨大商机开始向他招手。
2009年2月底，双星集团公示，将拍卖其在参股企业双星名人实业公司（下称“双星名人”）中仅有的16.59%的国有股份，起拍价为1585.02万元。“双星在青岛是个很不错的企业，双星名人是双星集团的优良资产，机会摆在我面前，我当然尽量要去抓住。” 周新光对《瞭望东方周刊》说。
3月25日，周新光到青岛市产权交易所交了158万的参拍保证金。但走出交易所的时候，他的心情突然由晴转阴了，因为他得知，与他一同去抢机会的另外4家竞拍者就包括双星房地产公司（下称“双星房地产”）。
周新光随后了解到，双星房地产的法定代表人汪军就是双星集团董事长汪海的儿子，而双星名人持有双星房地产95%的股份，双星集团总经理、双星名人股东王增胜持有其剩余的5%股份。
“如果允许双星房地产参拍，双星名人与双星房地产之间属于关联交易。他们自买自卖，对我们其他的竞拍方显然是不公平的。” 周新光认为，双星房地产的参拍行为违背了5月1日起正式实施的《企业国有资产法》。
此次拍卖，是双星集团改制的收官之作。
双星改制史
双星集团总经理王增胜向本刊记者回顾了双星集团改制的前因后果。
双星集团的前身是化工部橡胶九厂。像所有的传奇故事的开头一样，1983年，在刚从计划经济断奶不久的厂子快要经营不下去了的时候，汪海被委派到橡胶九厂担任一把手。
1992年，双星集团成立。
4年后，双星集团新开拓的冷粘鞋（运动鞋）业务在A股上市（青岛双星 000599.SZ）。此后，双星的鞋类业务一分为二：双星集团生产低端的硫化鞋（胶鞋）；上市公司青岛双星生产高端的冷粘鞋。
1998年，青岛双星通过定向增发的方式吸收合并了位于胶南的华青轮胎厂。当时华青轮胎是以经营斜胶胎和铸造机械为主的企业，产品比较低端。青岛双星接手后，把通过配股、定向增发等方式筹集的资金几乎全部投在了轮胎的发展上。
到了2002年，青岛市政府认识到，“鞋这个行业，全世界几乎都没有搞国有的，双星的国有体制违背市场规律，长期下去是没有竞争力的。”在这种背景下，青岛市政府决定对双星集团的硫化鞋业务进行改制。青岛市政府、国资办、总工会一起研究批准成立了双星名人公司。该公司的发起股东包括：双星集团（16.59%）、双星集团工会（54.34%）、双星集团董事长汪海（21.88%）、双星集团总经理王增胜（5.39%）、双星集团副总经理徐平（1.8%）。
王增胜说，汪海21.88%的股份对应的出资额为690万元，汪海自己出资126万元、政府股权奖励158万元，其余为工资结余奖励。而王增胜自己5.39%的股份对应的出资额为170万元，他个人出资为四五十万元。双星集团工会所持有的54.34%股份对应的出资额为1713万股。其中，525万股产生的分红是为了解决员工的生老病死问题；871万股为双星集团对部分管理层的奖励；317万股为管理层个人出资。
从《双星集团公司工会委员会职工股东名册》来看，除汪海、王增胜、徐平外，双星集团共有24名中高层管理者持有双星名人数目不等的股份。其中，汪海之子汪军为该名册中的第五大股东、汪海女婿于群力为第六大股东，二人的持股比例分别为1.74%、1.68%。
双星名人的成立并没有解决双星鞋类业务的发展问题。“双星名人做硫化鞋，要发展也应该做冷粘鞋。但为了避免同业竞争，1996年上市的时候我们有承诺：除了上市公司，双星集团及其控股企业不能再发展冷粘鞋。后来的情况是，上市公司不可能把主要的精力投在鞋上，双星名人又只能做低档鞋。长期下去，双星名人也没法发展。为了把鞋类业务整合起来，市政府和国资委就决定，把上市公司的鞋类业务剥离给双星名人，上市公司只发展轮胎和机械。”王增胜对《瞭望东方周刊》说。
2007年，青岛双星的冷粘鞋业务完成给双星名人的转让手续。
在王增胜看来，以汪海为首的管理层为双星集团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理应得到股份回报，而双星的改制正是大势所趋。
不过，曾经在双星集团担任大区销售经理的刘鸿新（化名）却有不同的看法。“政府已经给汪海个人最大限度的补偿，他打拼的鞋业的资产也完全划入名人实业了。此外，对双星品牌价值的最高评估是492亿，改制的时候并没有对其作价入股。如果没有这些无形资产，怎能以1.2亿元（双星名人购买青岛双星冷粘鞋资产费用）在1年内做到20多亿元的销售收入？”
不仅如此，刘鸿新对双星名人购买双星集团鞋类资产的程序与价格都表示难以理解。“双星集团虽然是通过招拍挂拍卖的国有资产，但根据当时设置的竞买条件，双星名人是唯一有资格参与受让的企业，那些条件几乎完全是为双星名人考虑的。比如，企业的经营范围必须是生产鞋服的，员工数量、资产规模必须达到多少等等。”
收官之争
“在决定从上市公司剥离鞋类资产的同时，青岛市政府这几年一直在研究国有资本在哪些行业要加强，哪些行业要退出，首先就想到要从鞋服行业退出，所以要拍卖其16.59%的国有股份。”王增胜说。
问题是，如前文所言，作为双星名人绝对控股的子公司，双星房地产是否有参与竞拍双星集团国有股份的资格？
“虽然是招拍挂，但你公布出来的信息是不是真实的呢？即便有第三方评估机构参与，但管理层掌握了内幕消息，知道家底，其他人能做到与你信息对称吗？审计单位也只能审计你财务报表上的问题，怎么审计你账外的和潜在的东西？” 刘鸿新对《瞭望东方周刊》说。
周新光的代理律师于永龙说，在《企业国有资产法》第四十三条、第五十六条，《企业国有产权向管理层转让暂行规定》第二条、第三条等多处法律法规中都规定严禁国有资产转让中的关联交易行为。这些法律法规的基本原则是：在国有资产的转让过程中，转让方不能既是转让规则的制定者又是受让者。
中国政法大学研究生院常务副院长、全国人大财经委《企业国有资产法》起草工作小组成员李曙光对《瞭望东方周刊》说，无论如何，国有资产的自买自卖行为都是法律所严厉禁止的。“既然双星房地产是双星名人的控股公司，双星名人的股份被拍卖，意味着双星房地产的部分股份也被拍卖了。出价高就卖给谁理论上没错，但问题是出价高不高只有你内部人最清楚，别人根本不知道呀。” 李曙光说。
王增胜认为双星房地产参与竞拍是慎重的，而且，让双星房地产公司参与竞拍是青岛市国资委的建议。“国资委担心流拍，他们找到我们，说‘双星名人是不是也报名参与一下？如果大家都不要的话，你就把它接过来’。我们也在考虑双星名人接合不合适的问题，因为买了后股份落不了地。双星名人是由很多股东构成的，公司买了这个股份以后归哪些股东呢？但我们也支持政府，就答应了用双星房地产的名义去报名竞拍。据我们了解，国资委是审核了很长时间的，它认为我们是符合资格的。它如果认为我们不符合资格，我们什么话都不讲，我们只是个服从的事。我们如果是胡来的人，走不到今天。” 王增胜说。
“我们也找过青岛市国资委。他们说，‘我们也注意到有关联交易的问题，但我们基本认为它们还是可以的，只是有些关系要理顺。’怎么理顺呢？”律师于永龙反问，“现在另外有4家竞拍者，就不存在流拍的问题了，那双星房地产是否应该退出呢？”
至于自己在双星房地产5%的股份，王增胜说他自己都不知道，双星房地产其实是双星名人全资控股企业。双星集团办公室副主任叶红解释，之所以在双星房地产的工商注册资料里显示该公司有王增胜5%的股份，是因为有限责任公司注册时按规定不能只有一个股东。为了配合工商登记，所以用了王增胜的名字。事实上，王增胜本人也没有分过那5%的红利。
青岛国资委：这种产权交易很正常
在接受本刊记者采访时，青岛市国资委主任于大江没有谈双星房地产是否有竞拍资格，双星房地产与双星名人是否存在关联交易的问题。“这都是业务问题，我们有业务处室根据国务院国资委相关文件把关审定。这种产权交易是很正常的，有相关的法规规定。我们正在推进这项工作，没有结果，没有结论，你要相信我们会按《企业国有资产法》和相关法规推进的。”于大江说。
5月8日，青岛市国资委给本刊记者发来书面回复，其中写到：“（双星名人）鞋类资产自企业成立起一直处于亏损状态，同时双星集团持有的国有法人股只占16.59%，持有比例较低，为建立企业有效的激励约束机制和长效机制，充分调动企业经营者的积极性，双星集团拟将其持有的国有法人股进行转让??挂牌期间共征集到5个意向受让方，均按受让要求缴纳了转让底价的10%作为保证金，现已定于2009年5月15日下午2：00在青岛市产权交易大厅召开拍卖会，以竞价方式发现最大价格，确定受让方。”
周新光对《瞭望东方周刊》说，5月8日，《青岛财经日报》已经刊登了拍卖公告，他也已接到拍卖公司的通知。
……
虽然是个老青岛了，商人周新光却一直没有和当地的名企双星集团打过交道。3个月前，一个来自双星的巨大商机开始向他招手。
2009年2月底，双星集团公示，将拍卖其在参股企业双星名人实业公司（下称“双星名人”）中仅有的16.59%的国有股份，起拍价为1585.02万元。“双星在青岛是个很不错的企业，双星名人是双星集团的优良资产，机会摆在我面前，我当然尽量要去抓住。” 周新光对《瞭望东方周刊》说。
3月25日，周新光到青岛市产权交易所交了158万的参拍保证金。但走出交易所的时候，他的心情突然由晴转阴了，因为他得知，与他一同去抢机会的另外4家竞拍者就包括双星房地产公司（下称“双星房地产”）。
周新光随后了解到，双星房地产的法定代表人汪军就是双星集团董事长汪海的儿子，而双星名人持有双星房地产95%的股份，双星集团总经理、双星名人股东王增胜持有其剩余的5%股份。
“如果允许双星房地产参拍，双星名人与双星房地产之间属于关联交易。他们自买自卖，对我们其他的竞拍方显然是不公平的。” 周新光认为，双星房地产的参拍行为违背了5月1日起正式实施的《企业国有资产法》。
此次拍卖，是双星集团改制的收官之作。
双星改制史
双星集团总经理王增胜向本刊记者回顾了双星集团改制的前因后果。
双星集团的前身是化工部橡胶九厂。像所有的传奇故事的开头一样，1983年，在刚从计划经济断奶不久的厂子快要经营不下去了的时候，汪海被委派到橡胶九厂担任一把手。
1992年，双星集团成立。
4年后，双星集团新开拓的冷粘鞋（运动鞋）业务在A股上市（青岛双星 000599.SZ）。此后，双星的鞋类业务一分为二：双星集团生产低端的硫化鞋（胶鞋）；上市公司青岛双星生产高端的冷粘鞋。
1998年，青岛双星通过定向增发的方式吸收合并了位于胶南的华青轮胎厂。当时华青轮胎是以经营斜胶胎和铸造机械为主的企业，产品比较低端。青岛双星接手后，把通过配股、定向增发等方式筹集的资金几乎全部投在了轮胎的发展上。
到了2002年，青岛市政府认识到，“鞋这个行业，全世界几乎都没有搞国有的，双星的国有体制违背市场规律，长期下去是没有竞争力的。”在这种背景下，青岛市政府决定对双星集团的硫化鞋业务进行改制。青岛市政府、国资办、总工会一起研究批准成立了双星名人公司。该公司的发起股东包括：双星集团（16.59%）、双星集团工会（54.34%）、双星集团董事长汪海（21.88%）、双星集团总经理王增胜（5.39%）、双星集团副总经理徐平（1.8%）。
王增胜说，汪海21.88%的股份对应的出资额为690万元，汪海自己出资126万元、政府股权奖励158万元，其余为工资结余奖励。而王增胜自己5.39%的股份对应的出资额为170万元，他个人出资为四五十万元。双星集团工会所持有的54.34%股份对应的出资额为1713万股。其中，525万股产生的分红是为了解决员工的生老病死问题；871万股为双星集团对部分管理层的奖励；317万股为管理层个人出资。
从《双星集团公司工会委员会职工股东名册》来看，除汪海、王增胜、徐平外，双星集团共有24名中高层管理者持有双星名人数目不等的股份。其中，汪海之子汪军为该名册中的第五大股东、汪海女婿于群力为第六大股东，二人的持股比例分别为1.74%、1.68%。
双星名人的成立并没有解决双星鞋类业务的发展问题。“双星名人做硫化鞋，要发展也应该做冷粘鞋。但为了避免同业竞争，1996年上市的时候我们有承诺：除了上市公司，双星集团及其控股企业不能再发展冷粘鞋。后来的情况是，上市公司不可能把主要的精力投在鞋上，双星名人又只能做低档鞋。长期下去，双星名人也没法发展。为了把鞋类业务整合起来，市政府和国资委就决定，把上市公司的鞋类业务剥离给双星名人，上市公司只发展轮胎和机械。”王增胜对《瞭望东方周刊》说。
2007年，青岛双星的冷粘鞋业务完成给双星名人的转让手续。
在王增胜看来，以汪海为首的管理层为双星集团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理应得到股份回报，而双星的改制正是大势所趋。
不过，曾经在双星集团担任大区销售经理的刘鸿新（化名）却有不同的看法。“政府已经给汪海个人最大限度的补偿，他打拼的鞋业的资产也完全划入名人实业了。此外，对双星品牌价值的最高评估是492亿，改制的时候并没有对其作价入股。如果没有这些无形资产，怎能以1.2亿元（双星名人购买青岛双星冷粘鞋资产费用）在1年内做到20多亿元的销售收入？”
不仅如此，刘鸿新对双星名人购买双星集团鞋类资产的程序与价格都表示难以理解。“双星集团虽然是通过招拍挂拍卖的国有资产，但根据当时设置的竞买条件，双星名人是唯一有资格参与受让的企业，那些条件几乎完全是为双星名人考虑的。比如，企业的经营范围必须是生产鞋服的，员工数量、资产规模必须达到多少等等。”
收官之争
“在决定从上市公司剥离鞋类资产的同时，青岛市政府这几年一直在研究国有资本在哪些行业要加强，哪些行业要退出，首先就想到要从鞋服行业退出，所以要拍卖其16.59%的国有股份。”王增胜说。
问题是，如前文所言，作为双星名人绝对控股的子公司，双星房地产是否有参与竞拍双星集团国有股份的资格？
“虽然是招拍挂，但你公布出来的信息是不是真实的呢？即便有第三方评估机构参与，但管理层掌握了内幕消息，知道家底，其他人能做到与你信息对称吗？审计单位也只能审计你财务报表上的问题，怎么审计你账外的和潜在的东西？” 刘鸿新对《瞭望东方周刊》说。
周新光的代理律师于永龙说，在《企业国有资产法》第四十三条、第五十六条，《企业国有产权向管理层转让暂行规定》第二条、第三条等多处法律法规中都规定严禁国有资产转让中的关联交易行为。这些法律法规的基本原则是：在国有资产的转让过程中，转让方不能既是转让规则的制定者又是受让者。
中国政法大学研究生院常务副院长、全国人大财经委《企业国有资产法》起草工作小组成员李曙光对《瞭望东方周刊》说，无论如何，国有资产的自买自卖行为都是法律所严厉禁止的。“既然双星房地产是双星名人的控股公司，双星名人的股份被拍卖，意味着双星房地产的部分股份也被拍卖了。出价高就卖给谁理论上没错，但问题是出价高不高只有你内部人最清楚，别人根本不知道呀。” 李曙光说。
王增胜认为双星房地产参与竞拍是慎重的，而且，让双星房地产公司参与竞拍是青岛市国资委的建议。“国资委担心流拍，他们找到我们，说‘双星名人是不是也报名参与一下？如果大家都不要的话，你就把它接过来’。我们也在考虑双星名人接合不合适的问题，因为买了后股份落不了地。双星名人是由很多股东构成的，公司买了这个股份以后归哪些股东呢？但我们也支持政府，就答应了用双星房地产的名义去报名竞拍。据我们了解，国资委是审核了很长时间的，它认为我们是符合资格的。它如果认为我们不符合资格，我们什么话都不讲，我们只是个服从的事。我们如果是胡来的人，走不到今天。” 王增胜说。
“我们也找过青岛市国资委。他们说，‘我们也注意到有关联交易的问题，但我们基本认为它们还是可以的，只是有些关系要理顺。’怎么理顺呢？”律师于永龙反问，“现在另外有4家竞拍者，就不存在流拍的问题了，那双星房地产是否应该退出呢？”
至于自己在双星房地产5%的股份，王增胜说他自己都不知道，双星房地产其实是双星名人全资控股企业。双星集团办公室副主任叶红解释，之所以在双星房地产的工商注册资料里显示该公司有王增胜5%的股份，是因为有限责任公司注册时按规定不能只有一个股东。为了配合工商登记，所以用了王增胜的名字。事实上，王增胜本人也没有分过那5%的红利。
青岛国资委：这种产权交易很正常
在接受本刊记者采访时，青岛市国资委主任于大江没有谈双星房地产是否有竞拍资格，双星房地产与双星名人是否存在关联交易的问题。“这都是业务问题，我们有业务处室根据国务院国资委相关文件把关审定。这种产权交易是很正常的，有相关的法规规定。我们正在推进这项工作，没有结果，没有结论，你要相信我们会按《企业国有资产法》和相关法规推进的。”于大江说。
5月8日，青岛市国资委给本刊记者发来书面回复，其中写到：“（双星名人）鞋类资产自企业成立起一直处于亏损状态，同时双星集团持有的国有法人股只占16.59%，持有比例较低，为建立企业有效的激励约束机制和长效机制，充分调动企业经营者的积极性，双星集团拟将其持有的国有法人股进行转让??挂牌期间共征集到5个意向受让方，均按受让要求缴纳了转让底价的10%作为保证金，现已定于2009年5月15日下午2：00在青岛市产权交易大厅召开拍卖会，以竞价方式发现最大价格，确定受让方。”
周新光对《瞭望东方周刊》说，5月8日，《青岛财经日报》已经刊登了拍卖公告，他也已接到拍卖公司的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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