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奖得主菲尔普斯:修正凯恩斯主义
- 来源:瞭望东方周刊
- 关键字:诺贝尔经济学奖,菲尔普斯,宏观经济学
- 发布时间:2012-01-10 15:36
2006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埃德蒙·菲尔普斯被一些人誉为“现代宏观经济学的缔造者”。他最大的贡献是对流行的凯恩斯理论进行修正。确切地说，菲尔普斯否定了凯恩斯体系中对于就业、投资者脆弱性、政策效力、货币—生产关系等诸多基本问题的论述。
比如，菲尔普斯认为，即使从短期来看可能有所缓解，但从长期看政府因发行货币而导致的经济活跃对降低失业没有任何帮助和影响。
与之相关，他最广为人知的另一贡献就是宏观经济政策的“短期—长期”分析。菲尔普斯提出，一项在短期内效果明显的政策，在长期内未必有效。这种观点彻底颠覆了自凯恩斯以来短期政策产生决定性作用的理论，并为经济政策在短期和长期内的平衡开辟了道路。
目前时髦的“借债—投资”在他看来，则像饮鸩止渴。因为，在债券市场，债券的涨跌恐怕并不以政府的意志为转移。
他认为，商业投资和私营实体仍是经济的活力之源。
菲尔普斯的理论无论对于西方世界还是发展中国家都具有相当重要的意义。比如如何应对政府债务问题，不仅关乎国家层面，也是很多地方政府的挑战。特别是那些刚刚开始尝试政府债务的国家。
自2008年西方世界开始出现的经济衰退是一块试金石。不过，到底是未能及时推行凯恩斯主义，还是推动过头才导致了今天的情况，仍有不同声音。菲尔普斯则用“挖坑——埋坑”的比喻向本刊记者解释了目前世界经济遭遇的挑战。
无论如何，在菲尔普斯看来，今日中国正处在一个转折点上。这是指一个进入新的经济发展时期的转折。所以，对于中国经济而言不仅仅要用消费拉动，同时要通过商业投资进行推动。
而在目前情况下，“欧元区国家要求中国参与欧债危机救市计划。中国其实可以很好地利用这个机会，与之交换相应条件。”他在接受《瞭望东方周刊》采访时说，比如从欧洲获得重要的投资或者其他便利，这不仅对于中国未来保持高速经济增长，同时对于改变中国经济增长的习惯都尤为重要。
以下，就是埃德蒙·菲尔普斯对于3年来全球经济问题的理论阐述以及他对于中国的建议。
“埋坑”满足消费和就业
现在，大家都知道美国正面临一个非常严重的衰退，在过去4年里情况都比较糟糕。这引起了人们的疑问，这个经济衰退到底由什么引起的？根源在哪里？很显然，经济学家们对于这个问题有不同的论点，有些人认为是凯恩斯主义，有人认为是另外的理论，很多人进行了讨论。
凯恩斯主义主要是关于就业以及通货膨胀方面。这在很大程度上源于他过去对美国和英国经济的观察。在上世纪20年代，美国和英国都出现了停滞情况，而且价格有很大下降。
凯恩斯和他的追随者后来看到了流动性方面的缺口。他们认为，经济衰退中的主要问题都在于需求的不充足、或者低效率，特别是货币在整个经济循环当中的缺乏。换句话说：钱流转得不够快。这就是他们所理解的经济衰退的起源和模式。
我认为，在需求方面的减退的确是造成衰退的一个因素。比如2008年开始的那一轮衰退，主要原因就是人们缺乏货币来支付他们的房贷。
在这个过程中，美国施行了宽松的政策，先后采取了两期。这些政策主要是希望能够刺激消费、刺激需求。我们现在看到美国经济又以2%的速度增长，有时是1.5%。但仍可以看到美国需求不旺盛，或者说需求效率不高。
我们现在发现这似乎不是需求的问题，因为已经刺激了需求，但没有解决问题。在我看来，我们的结构制约了经济本身的复苏。当然，问题还在于这个复苏到底需要多久。
曾经有过这样一个笑话：凯恩斯说政府可以去投资，就像在地上挖一个洞。接着借更多的钱来把这个洞给埋上。然后不断地挖新坑、再填埋。这就是凯恩斯所建议的，他认为在这样一个过程中能够改善我们的就业。
对这样的模式也有很多反对声音。因为它导致公众债务上升，而且也会阻止经济恢复到比较健康的低债务状态。和我同辈的很多经济学家希望对凯恩斯的理论做出补救。理想模式是，如果经济能够稳步增长，那就能够比较稳步地控制债务的问题。比如10%的债务，同时保持5%经济增长。
但美国和英国今天根本没有达到5%、甚至是4%的增长率。现在来看美国的经济增长非常缓慢。在凯恩斯理论中也提到，我们应该有一个非常巨大的公共部门。通过政府借债来支持这个庞大的公共部门，然后把这个钱用到我们的基础设施和公共建设当中。这样能够刺激对普通消费品需求的增长，从而进一步刺激经济、或者行业领域增长，从而最后解决就业的问题。
在货币流动性方面的增长能够改善就业率方面的问题。但这只会在整个消费价格水平和整个工资水平普遍上涨的情况下才能够达到效果。比如政府想要持续地去刺激，就意味着它需要持续地去发债，才能有钱去继续刺激，然后再发更多的债来支持下一期的债务。
债务模式长期肯定会遭遇失败
但是在证券市场上，当人们意识到这个债务持续增长之后，会造成债券价格下跌。也就是说市场会预期到这样的下跌，而这个预期将导致未来真正意义上的下跌。
所以从一开始这个做法就是有问题的，也就是我刚才说的大量发行公共债务，或者是政府债券。凯恩斯可能也已经预见、或者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但他认为，从长远来看债券市场一直会存在，所以总能够消化这些问题。至于短期更糟糕、还是更好，实际上取决于现有的发行债券有多少。如果现有债券是零，而你打算发行很小债券的话，这当然不是什么问题。
但在美国的公众债务已经非常庞大。估计现在美国所有未来要到期的债务是66万亿美元，是国民生产总值的4.5倍。而且根据未来10年来看，这些债务会增加15万亿美元。因此我相信，它会对整个对房地产价格、股票价格造成比较大的影响。当然，美国股价在短期内可能也有一定上涨，主要基于现在比较低的市盈率。
现在看一下新凯恩斯主义，实际上他们并不了解在个人财富方面，有很多可为之处。他们之前认为，可以通过之前几代人积累的理论来完全解决。但之前所有的研究并没有测试过这样的个人财富如何发展，了解它会不断地促进就业、促进发展。我们之前并没有对这方面的数据进行仔细研究。
事实上，很多理论实际上来自于经济历史。因为是历史，人们已经解决了，所以不需要担心。但之前从来没有人解决过这么庞大的债务危机。希腊现在面临很大的困难，意大利是下一个受害国家。
很多国家现在都是在预算赤字的环境下来运营，而且它们给予民众的社保等等福利都不是以资产为抵押。这样就可以预见未来会怎么样。
我认为，美国经济会通过商业投资活动来达到更活跃的状态，从而逐渐恢复。比如更多创新的活动，更多新的商业投资，从而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这样美国经济也会逐步走出衰退。事实上，凯恩斯主义之前提出的一些理论非常接近我们的解决方案。
以欧洲为例，未来一两年欧洲将会从目前所犯的错误中吸取深刻教训，促使财政政策回到以前的保守方向。但近期来看，我们很难预见欧债危机如何解决。债务问题是由于政府和银行之间在国债方面相互共生造成的，随着政府不断借债，银行也不停地发债，这种模式最终将无法持续。
实际上，目前正在发生的欧债危机比预期来得要早一些，美国的问题同样出现在债务上。美国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财政赤字需要大规模削减，但是削减的幅度可能达不到理想或者需要的水平，这是美国面临的最大风险。超赤字的水平如果不能得到很好的解决，很有可能引发一些社会危机。
中国人要注重商业投资
现在中国人非常关心的，一个是关于中国的通胀问题，第二个是关于中国资产在美国的安全性问题。我并不认为，美国会马上发生另外一轮经济放量，但也不排除这个可能性。我们需要看进展怎么样，在接下来的几个季度里怎么样，甚至就是下一个季度的进展情况。我们实际上比较混乱，对于是否要采取宽松的货币政策，或者其他的货币政策。美联储对于全球经济利率的影响力并没有这么大。
在其他国家，他们会自己去决定汇率是否应该跟美元挂钩。中国人民币在不断地升值，人民币从2005年到现在升值了30%。对于我们来讲，采取灵活的汇率政策，而人民币在未来还会一点一点地不断升值。
资产价格为什么上涨？是因为利率上涨。以现在的通胀环境来说，实际利率相对比较低。这并不是因为美联储的原因。利率低是因为在商业投资领域的衰退。应该说，投资领域对于投资回报的预期有很大降低，因此导致投资活动不活跃。从而进一步导致很多大宗商品资产价格的上涨。比如在澳洲，我们也看到同样的情况。因此，中国资产是否安全也取决于这样一个环境。
中美两国之间有一个相互依存的关系。美国有很多供应和很多储蓄都来自于中国，而且在中国也有很多投资。可以说在过去10年里，美国抓住了这样的机遇，很多中国民众也在美国的房地产市场上进行投资。所以，我说美国对于中国的依赖程度挺高，但中国对美国的依赖不仅仅是在把美国作为一个产品销售市场，同时把美国作为很少数可以进行储蓄，比较有竞争力储蓄国家之一。
或者说，这种两国之间的关系对于两国、两国人民都是非常重要的。未来两个国家都应该找到一个方式，使两国互惠互利。当然这里面有一个小的调整。我觉得中国应该抓住转折点，或者进入新经济发展时期的转折点。这样一个新的经济时期不仅仅是指中国的消费。中国非常希望加快经济的增长速度，并且保持高速增长，所以对于中国而言不仅仅通过消费来拉动，同时要通过商业投资推动。所以，中国应该更多地打开国门，去推动这样的商业投资活动。
目前中国的出口正处在比较困难的时期。如果这些商业投资、这些经济活动能够得以开展的话，那么经济可以转向其他领域。
我还是认为在商业领域增加投资是光明大道。怎么样在商业领域保持比较高的投资率？我想这不仅仅是指房地产行业。我知道在中国，土地和政府债务以及房地产有复杂的关系，这不是合理的增长模式。
我是指机械行业、一些“软”产品的行业。而所有这些行业都需要创新。因为创新能够使你的生产率有所提升，而且可以使你的投资回报期更快、投资回报率更高。我想，中国在未来经济当中应该关注的是消费和商业投资两块一起拉动。
我们要注意到，欧元区国家要求中国参与欧债危机救市计划。中国其实可以很好地利用这个机会，与之交换相应条件，比如从欧洲获得重要投资或者其他便利，这对中国未来保持高速的经济增长和实现新的增长方式仍是一个重要的机会。
《望东方周刊》记者山旭|上海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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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菲尔普斯认为，即使从短期来看可能有所缓解，但从长期看政府因发行货币而导致的经济活跃对降低失业没有任何帮助和影响。
与之相关，他最广为人知的另一贡献就是宏观经济政策的“短期—长期”分析。菲尔普斯提出，一项在短期内效果明显的政策，在长期内未必有效。这种观点彻底颠覆了自凯恩斯以来短期政策产生决定性作用的理论，并为经济政策在短期和长期内的平衡开辟了道路。
目前时髦的“借债—投资”在他看来，则像饮鸩止渴。因为，在债券市场，债券的涨跌恐怕并不以政府的意志为转移。
他认为，商业投资和私营实体仍是经济的活力之源。
菲尔普斯的理论无论对于西方世界还是发展中国家都具有相当重要的意义。比如如何应对政府债务问题，不仅关乎国家层面，也是很多地方政府的挑战。特别是那些刚刚开始尝试政府债务的国家。
自2008年西方世界开始出现的经济衰退是一块试金石。不过，到底是未能及时推行凯恩斯主义，还是推动过头才导致了今天的情况，仍有不同声音。菲尔普斯则用“挖坑——埋坑”的比喻向本刊记者解释了目前世界经济遭遇的挑战。
无论如何，在菲尔普斯看来，今日中国正处在一个转折点上。这是指一个进入新的经济发展时期的转折。所以，对于中国经济而言不仅仅要用消费拉动，同时要通过商业投资进行推动。
而在目前情况下，“欧元区国家要求中国参与欧债危机救市计划。中国其实可以很好地利用这个机会，与之交换相应条件。”他在接受《瞭望东方周刊》采访时说，比如从欧洲获得重要的投资或者其他便利，这不仅对于中国未来保持高速经济增长，同时对于改变中国经济增长的习惯都尤为重要。
以下，就是埃德蒙·菲尔普斯对于3年来全球经济问题的理论阐述以及他对于中国的建议。
“埋坑”满足消费和就业
现在，大家都知道美国正面临一个非常严重的衰退，在过去4年里情况都比较糟糕。这引起了人们的疑问，这个经济衰退到底由什么引起的？根源在哪里？很显然，经济学家们对于这个问题有不同的论点，有些人认为是凯恩斯主义，有人认为是另外的理论，很多人进行了讨论。
凯恩斯主义主要是关于就业以及通货膨胀方面。这在很大程度上源于他过去对美国和英国经济的观察。在上世纪20年代，美国和英国都出现了停滞情况，而且价格有很大下降。
凯恩斯和他的追随者后来看到了流动性方面的缺口。他们认为，经济衰退中的主要问题都在于需求的不充足、或者低效率，特别是货币在整个经济循环当中的缺乏。换句话说：钱流转得不够快。这就是他们所理解的经济衰退的起源和模式。
我认为，在需求方面的减退的确是造成衰退的一个因素。比如2008年开始的那一轮衰退，主要原因就是人们缺乏货币来支付他们的房贷。
在这个过程中，美国施行了宽松的政策，先后采取了两期。这些政策主要是希望能够刺激消费、刺激需求。我们现在看到美国经济又以2%的速度增长，有时是1.5%。但仍可以看到美国需求不旺盛，或者说需求效率不高。
我们现在发现这似乎不是需求的问题，因为已经刺激了需求，但没有解决问题。在我看来，我们的结构制约了经济本身的复苏。当然，问题还在于这个复苏到底需要多久。
曾经有过这样一个笑话：凯恩斯说政府可以去投资，就像在地上挖一个洞。接着借更多的钱来把这个洞给埋上。然后不断地挖新坑、再填埋。这就是凯恩斯所建议的，他认为在这样一个过程中能够改善我们的就业。
对这样的模式也有很多反对声音。因为它导致公众债务上升，而且也会阻止经济恢复到比较健康的低债务状态。和我同辈的很多经济学家希望对凯恩斯的理论做出补救。理想模式是，如果经济能够稳步增长，那就能够比较稳步地控制债务的问题。比如10%的债务，同时保持5%经济增长。
但美国和英国今天根本没有达到5%、甚至是4%的增长率。现在来看美国的经济增长非常缓慢。在凯恩斯理论中也提到，我们应该有一个非常巨大的公共部门。通过政府借债来支持这个庞大的公共部门，然后把这个钱用到我们的基础设施和公共建设当中。这样能够刺激对普通消费品需求的增长，从而进一步刺激经济、或者行业领域增长，从而最后解决就业的问题。
在货币流动性方面的增长能够改善就业率方面的问题。但这只会在整个消费价格水平和整个工资水平普遍上涨的情况下才能够达到效果。比如政府想要持续地去刺激，就意味着它需要持续地去发债，才能有钱去继续刺激，然后再发更多的债来支持下一期的债务。
债务模式长期肯定会遭遇失败
但是在证券市场上，当人们意识到这个债务持续增长之后，会造成债券价格下跌。也就是说市场会预期到这样的下跌，而这个预期将导致未来真正意义上的下跌。
所以从一开始这个做法就是有问题的，也就是我刚才说的大量发行公共债务，或者是政府债券。凯恩斯可能也已经预见、或者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但他认为，从长远来看债券市场一直会存在，所以总能够消化这些问题。至于短期更糟糕、还是更好，实际上取决于现有的发行债券有多少。如果现有债券是零，而你打算发行很小债券的话，这当然不是什么问题。
但在美国的公众债务已经非常庞大。估计现在美国所有未来要到期的债务是66万亿美元，是国民生产总值的4.5倍。而且根据未来10年来看，这些债务会增加15万亿美元。因此我相信，它会对整个对房地产价格、股票价格造成比较大的影响。当然，美国股价在短期内可能也有一定上涨，主要基于现在比较低的市盈率。
现在看一下新凯恩斯主义，实际上他们并不了解在个人财富方面，有很多可为之处。他们之前认为，可以通过之前几代人积累的理论来完全解决。但之前所有的研究并没有测试过这样的个人财富如何发展，了解它会不断地促进就业、促进发展。我们之前并没有对这方面的数据进行仔细研究。
事实上，很多理论实际上来自于经济历史。因为是历史，人们已经解决了，所以不需要担心。但之前从来没有人解决过这么庞大的债务危机。希腊现在面临很大的困难，意大利是下一个受害国家。
很多国家现在都是在预算赤字的环境下来运营，而且它们给予民众的社保等等福利都不是以资产为抵押。这样就可以预见未来会怎么样。
我认为，美国经济会通过商业投资活动来达到更活跃的状态，从而逐渐恢复。比如更多创新的活动，更多新的商业投资，从而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这样美国经济也会逐步走出衰退。事实上，凯恩斯主义之前提出的一些理论非常接近我们的解决方案。
以欧洲为例，未来一两年欧洲将会从目前所犯的错误中吸取深刻教训，促使财政政策回到以前的保守方向。但近期来看，我们很难预见欧债危机如何解决。债务问题是由于政府和银行之间在国债方面相互共生造成的，随着政府不断借债，银行也不停地发债，这种模式最终将无法持续。
实际上，目前正在发生的欧债危机比预期来得要早一些，美国的问题同样出现在债务上。美国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财政赤字需要大规模削减，但是削减的幅度可能达不到理想或者需要的水平，这是美国面临的最大风险。超赤字的水平如果不能得到很好的解决，很有可能引发一些社会危机。
中国人要注重商业投资
现在中国人非常关心的，一个是关于中国的通胀问题，第二个是关于中国资产在美国的安全性问题。我并不认为，美国会马上发生另外一轮经济放量，但也不排除这个可能性。我们需要看进展怎么样，在接下来的几个季度里怎么样，甚至就是下一个季度的进展情况。我们实际上比较混乱，对于是否要采取宽松的货币政策，或者其他的货币政策。美联储对于全球经济利率的影响力并没有这么大。
在其他国家，他们会自己去决定汇率是否应该跟美元挂钩。中国人民币在不断地升值，人民币从2005年到现在升值了30%。对于我们来讲，采取灵活的汇率政策，而人民币在未来还会一点一点地不断升值。
资产价格为什么上涨？是因为利率上涨。以现在的通胀环境来说，实际利率相对比较低。这并不是因为美联储的原因。利率低是因为在商业投资领域的衰退。应该说，投资领域对于投资回报的预期有很大降低，因此导致投资活动不活跃。从而进一步导致很多大宗商品资产价格的上涨。比如在澳洲，我们也看到同样的情况。因此，中国资产是否安全也取决于这样一个环境。
中美两国之间有一个相互依存的关系。美国有很多供应和很多储蓄都来自于中国，而且在中国也有很多投资。可以说在过去10年里，美国抓住了这样的机遇，很多中国民众也在美国的房地产市场上进行投资。所以，我说美国对于中国的依赖程度挺高，但中国对美国的依赖不仅仅是在把美国作为一个产品销售市场，同时把美国作为很少数可以进行储蓄，比较有竞争力储蓄国家之一。
或者说，这种两国之间的关系对于两国、两国人民都是非常重要的。未来两个国家都应该找到一个方式，使两国互惠互利。当然这里面有一个小的调整。我觉得中国应该抓住转折点，或者进入新经济发展时期的转折点。这样一个新的经济时期不仅仅是指中国的消费。中国非常希望加快经济的增长速度，并且保持高速增长，所以对于中国而言不仅仅通过消费来拉动，同时要通过商业投资推动。所以，中国应该更多地打开国门，去推动这样的商业投资活动。
目前中国的出口正处在比较困难的时期。如果这些商业投资、这些经济活动能够得以开展的话，那么经济可以转向其他领域。
我还是认为在商业领域增加投资是光明大道。怎么样在商业领域保持比较高的投资率？我想这不仅仅是指房地产行业。我知道在中国，土地和政府债务以及房地产有复杂的关系，这不是合理的增长模式。
我是指机械行业、一些“软”产品的行业。而所有这些行业都需要创新。因为创新能够使你的生产率有所提升，而且可以使你的投资回报期更快、投资回报率更高。我想，中国在未来经济当中应该关注的是消费和商业投资两块一起拉动。
我们要注意到，欧元区国家要求中国参与欧债危机救市计划。中国其实可以很好地利用这个机会，与之交换相应条件，比如从欧洲获得重要投资或者其他便利，这对中国未来保持高速的经济增长和实现新的增长方式仍是一个重要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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