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好朋友不需要太多,两个足矣。一个肯借你钱,另一个肯参加你的葬礼。如果没有一点生活阅历,其实很难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就像我16岁的小表妹,她义愤填膺地说;“姐姐,你可不能这样亵渎友谊!”
关于友谊,女生之间的友谊,我承认自己是个悲观主义者。从小到大,玩得好的姐妹数不胜数,但能经得起岁月考验,一直保持联系并不“见色忘友”的闺蜜,屈指可数。尤其是那些在低谷时带给你心灵上的慰藉的朋友,值得一辈子铭刻在心。
我的钱包上挂着一个塑料转运绳,和香奈儿的菱形格纹系在一起,确实显得不搭调,可是这个廉价的小东西,却是我最珍藏的信物,因为它的背后,有一段温暖的故事。
那是去年9月的一天清晨,我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
“喂,小熊吗?我是莉莉,现在在北京呢!中午1点半的飞机回西安。你上午有空吗?我来看看你!”
莉莉?迷糊中的大脑努力展开搜索,显然,这个名字已经有点陌生了。莉莉?是那个逢大考必走狗屎运的瘦高姑娘!我们有四五年没怎么联系了,听说她留在老家当公务员,怎么这个时候来北京呢?
顾不上多想,我连声答应了她。赴约的路上,往事一幕幕浮现,我和莉莉是高三时才玩在一起的,她是典型的傻大妞性格,脑子不太想事儿,快要高考了,还是每天一包话梅一本言情小说。记得有一次数学考试,莉莉只考了5分——她蒙对两道选择题,做对1道填空题,数学老师气得直跺脚。但高考成绩公布,所有人都傻眼了,莉莉的总分上了本科线,并且顺利被本省一所法律院校录取!
由于我在省外上大学,毕业后和莉莉联系得更少了。毕业那年,莉莉的传奇之举又传到我耳朵里,最后一次英语四级考试,莉莉考了60.5分,危险关头拿到毕业证,又以及格线考上了公务员。同学们说,莉莉是名副其实的“幸运女神”。
我和“幸运女神”一见如故,莉莉一点儿没变,还是一副缺心眼儿的样子,聊起彼此的近况,她抱怨衙门里的工作太没劲儿,每天就是喝茶写报告,说羡慕我的白领生活。我叹了一口气,人都是这山望着那山高,我还羡慕她工作清闲铁饭碗呢。
拉了会儿家常,又聊到彼此的感情生活。莉莉告诉我她快结婚了,两人谈了好几年,男友事业有成对她又好,听得我心里直泛酸水。虽然没到败犬年龄,但我也步入了剩女行列,家人最操心的就是个人问题,每次老妈来电话,不讲到肝肠寸断绝不罢休。可是女儿北漂在外,哪能事事如娘心意。别说我一没姿色二没背景,就是那些有才有貌的帝都名媛,剩到30好几的都是一抓一大把。
不想再聊伤心事,我把主题换到了八卦上,东一棒槌西一榔头,不知不觉,两个小时很快过去了。告别前,莉莉从包里拿出一个小袋子,塞到我手里。
“小熊,这次出差我先去了海南,这是我在海南给你买的转运绳,不值钱的小玩意,你拿着玩。”
我打开袋子,里面是一个手机链,上面挂着一个塑料制成的转经筒,颜色不太好看,做工也很粗糙,一看就知道是地摊货。但不知为什么,拿着这个小礼物,我的心里涌起了一丝暖意。礼轻情义重,尽管多年不联系,可莉莉心里还记挂着我,她中午就要赶飞机,大早上穿过整个北京城来看我。这份心意,弥足珍贵。
转运绳挂在了我的钱包拉链上。送走莉莉,我好长时间都回不过来神,和她相识在18岁,青春一去不复返,如今我28岁了,除了一颗越来越沧桑的心,好像也没其他什么收获。
莉莉走后,我们又断了联系,日子像往常一样,平淡如水,直到11月16号。
11月15号晚上,接到我妈的电话,娘指示我第二天早上去相亲,问对方情况,她一概不知,据说是同院的大婶给介绍的。怎么能用这种乌龙的相亲来搪塞我?我一怒之下大发雷霆,坚决不去。16号早上,我妈发疯一样打电话,无奈中,我只好草草穿了条正式点的裙子去赴约。
不曾想这一见,却改变了我人生的轨迹。200天后,我和乌龙男站在民政局门口,信誓旦旦地踏入了爱情的“坟墓”。尽管我们的闪婚让很多人捏了把汗,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比结婚更重要的是,我找到了对的那个人。
然而这个故事最销魂的,是莉莉这个曾经在我生命中一晃而过的影子,却在我最需要安慰和支持的时候,变戏法一样地出现,又莫名其妙地送我一个转运绳,我以为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也许你会说,如果没有11月的转运,你就不会有今天的感慨。但我想告诉你,即使没有那条绳,总有一天我也会转运,因为生活的本质就是在起伏中坚持。只是莉莉和她的礼物,让幸运早一天恩宠了我。如今这份友谊和它的寄托,每天都在陪伴着我。
撰文 尹抱小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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