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着“丰田爷爷”的“孙公豹”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孙建军说话的时候是这样,笑的时候也是这样,整个人透着股直爽劲。上山下山,进藏出藏,开着他的“丰田爷爷”,一路前行近三十载。

  “我们都叫他孙爷。”、“他是我们的厨神。”、“吃穿住行都离不开他。”、“他开着丰田车,不喜欢走寻常路。”、“看起来很威严,像申公豹,不过我们称他‘孙公豹’。”、“很爽朗的一个人,刚认识的时候样子有点怕怕。”、“他的名号太多了,高级驾驶员、职业摄影师、中国登山协会会员、绿色江河资深志愿者,得掰着手指数。”……听起来有点像“百科全说”,事实上,很个性的孙爷十八般武艺是样样精通,而且功力不凡。

  孙建军是个西北汉子,身材魁梧,扎着长长的辫子,“很爷们”的气质扑面而来,仿若是久飘江湖,历尽血雨腥风,成了名的大侠,有那么一抹侠骨柔肠。在这个志愿者团队里,孙建军扮演着“长老”的角色,掌管着所有人的衣食住行。

  越野顽童

  “想问什么就问,我什么都说。”孙建军是出了名的声音高亢,说话的时候习惯性大笑,就是这份轻松劲儿把我些许的胆怯一扫而空,感觉像在和一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侃侃而谈。

  “高级驾驶员?我算是高级的了吧,应该是。”孙建军抬着头望着天,想了很久,掐着手指算了算,“对,我是1974年的时候拿的驾照,那时候汽车很少,主要是帮一些国外的越野拉力赛做后勤和引导。”驾龄在8年以上的才称得上“高级驾驶员”,孙建军的驾龄早已超过了我的年龄。

  时光飞跃30年,那个时候的孙建军年轻气盛,比现在更加“张扬”,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那时候年轻,老想着不一样,喜欢挑一些很难走的路狂开过去。”即便是夏天雨水连绵,布满石头坑坑洼洼的道路,甚至是冬天的高原白雪皑皑,厚厚的雪把地面全部覆盖,看不出哪里是平地哪里是山路。“我们不管那么多,一直往前开,一不小心车头一下栽倒沟壑里,车屁股顿时朝上。”他说完便笑起来了,脸上流露着满足感,显得意犹未尽,还用手比划着车子是怎么栽倒沟壑里面的。“车掉进沟里没事的,杨会长的车就跟在后面,把拖车绳往后面一挂就拉上来了。”他指了指身旁志愿者协会的会长杨欣继续说道。

  孙建军努力回忆的样子带着一丝纯真,和他满脸凶悍的样子有点不协调。

  孙建军在1982年帮美国的登山队搞后勤,美国登山队送他一辆Jeep切诺基。“那辆越野车太棒了,开着它很酷很拉风。”十年后,有了经济能力的孙建军再也按耐不住了,又给自己买了一辆越野车,“买的时候还叫不出名字,只知道是丰田,是我现在开的丰田越野车的‘爷爷辈’。”他找出已经被卖掉的那辆“丰田爷爷”的照片给我看,其实那是一辆1990年产的第一代丰田普拉多。“这辆车跟着我走南闯北,我们所有人和生活用品全部靠它运输。”

  不过几年前孙建军把“丰田爷爷”给卖了,换了一辆别克的GL8商务车。“我今年已经59岁了,已经玩不了那种越野车了。”或许是曾经的越野生活带给他太多的快乐,或许是缅怀起他再也回不去的过往流年,说这些的时候,这个张狂的汉子略显伤感。

  志在公益

  高山上,天寒地冻,晚上更是寒风刺骨,温度低到不行,睡觉都是一个帐篷里睡好几个人,抱团取暖。“我比他们好点,有个独立床位。”虽然说是“独立床位”,其实也就是一块单独的木板子和四个支架拼凑起来的,孙建军这个“大块头”睡在上面,显得床狭小得很,“山上冷,床短,脚都露在外面,要蜷缩着睡。”比起其他志愿者睡“通铺”,孙建军觉得自己有这个优待,是绝对有资格的一件事,“我年龄大,块头大啊。”当然,孙建军睡单人床的另一个“资格”就是“帐篷是我教他们搭的呗。”

  除了教志愿者搭帐篷,孙建军还有另一个活,就是“教做饭”。几十年的后勤工作使得孙建军在高原上做饭的技术已经练到炉火纯青。 “别人在高原上做饭都煮不熟,但我能煮熟。”说话的同时还拍拍自己的胸脯,显得信心十足。他又拿过来一张照片让我看,照片上孙建军打着伞站在雨中,伞下面一个炉子上放着一只大锅,锅上面还放着两块砖头。“很奇怪吧,这是在蒸包子,这算得上一个简易的高压锅,打伞是为了不让雨淋到锅,否则包子就不熟了。”孙建军指着照片,得意地笑着。

  什么时候加入到公益组织的,孙建军已记不太清楚了,他只是强调自己是第一批志愿者,当年的藏羚羊保护活动就是他们发起的,那个志愿者活动连续做了15年,“当初人们到处捕猎藏羚羊,经过十几年的保护活动后,现在连修建铁路都要为它们留一些桥洞。”孙建军说这些的时候,依然是热情满溢,哪怕是他已经为公益环保奋战了十多年,热情却丝毫不减当年。“这是一份需要长期坚持的工作,不是仅仅靠一时的热情,更需要净化思想和身体。”

  为了公益环保,孙建军经常到全国各地宣传,仅西藏就去过80多次,一年只能在家呆4个月左右,不过颇有组织力的孙建军把家里安排得妥妥当当,“既然出来了就‘不能让后院着火’。”铿锵有力的回答带着他独特的豪爽!

  “哪有什么经费,民间组织国家不拨给任何经费,所有的费用都需要自己筹集。”孙建军指着自己的衣服和包,“这些都是商家赞助的,我们几个志愿者都有退休工资,够自己花的。”听起来虽然辛酸,不过孙建军的语调可一点都不辛酸,透着欢乐。

  常年漂泊在外,经常在高原等一些恶劣的环境下连续生活几个月,没有工资,所有费用都要自己解决!这究竟是怎样了不起的一群人?是什么让这些本应安享晚年的人们如此义无反顾地走到一起,共同做这样一份伟大的工作?也许是梦想,也许是信仰。

  文/魏东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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