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现场的证据

  • 来源:章回小说
  • 关键字:伪证,证人,支票
  • 发布时间:2015-03-12 08:45

  一、凶杀案的第一嫌疑人

  上午九点多,市公安局刑侦大队接到某居民区群众报案,说他们居民区102室似乎发生了血案,因为他们发现从102室的门缝底下,有大片渗出的血迹;而他们几乎按坏了102室的门铃、叩破了102室的家门,里面始终无人应答。

  接警后,况大队长立即率领刑警们在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

  果然,102室的家门紧闭着,门缝下面,有一片从内向外渗出的已呈紫黑色的凝固了的淤血。刑警们在擂门按门铃都无人应答的情况下,果断地破门而入。不出所料,102室内出了人命案:一名成年男性头朝门,身体合仆,毙命在门内的血泊中。

  经技术勘验,结论基本出来了:死者是昨夜十点至十一点这段时间里,被凶手用无声手枪爆头的:他的头顶天灵盖正中,有着一个手指头大小的黑洞。

  行凶者非常凶残与狡诈,在现场没留下任何痕迹。更使刑警们挠头的是,由于102室所处的居民区是片待拆迁的老平房,所以一路上连个监控探头也没有,致使整个凶杀案一时陷入了僵局。

  侦查中,况大队长很快就了解到,被害者名叫朱南东,是市交通局工程质量科科长。他曾在昨天下午三点多,给市交通局副局长胡林元拨打过一个电话。

  这是朱南东生前最后一次通话记录,也是他生前所拨打的最后一个电话。可见除杀人凶手外,胡林元很可能是被害者生前所接触的最后一个人。

  于是,胡林元立即成为了这个凶杀案的第一号嫌疑人。

  况大队长把胡林元列为第一号嫌疑人的依据还有两点:一是胡林元在部队服役时曾担任过侦察连连长,有着丰富的反侦察能力;二是胡林元是该局分管工程建设的副局长。

  不是主观臆测,因为在所有工程建设的贪污腐败案中,工程质量科长和分管工程建设的局长大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有着一起受贿、共同腐败的案例。

  果然,在案情分析会上,应邀前往刑侦大队参加会议的该局纪委书记沈小清对此做了相关的佐证。他说,自从刚通车的三号大桥被政府列为豆腐渣工程禁止使用后,就在昨天,局纪委开始对当时负责工程发包与质量监督的局工程质量科科长朱南东进行了调查。没想到还在调查中,朱南东却突然死于非命。说到这里,沈小清话题一转,肯定地说道:“不过,实事求是地说,朱南东绝对不是胡林元杀害的,把胡林元列为嫌疑人,是不对的。”

  二、不在凶杀现场的证明人

  况大队长立即提出疑问:“请问沈书记,这两个结论的依据是什么?

  沈小清想也没想地答道:“因为昨夜我始终和他在一起,他根本没有作案的机会。尤其是发案的十点到十一点这个时间段。”

  “哦?”况大队长听到这里,不由兴趣陡增,就要求沈小清把整个过程详细地陈述出来。

  于是,沈小清认真地回忆道:“昨天六点下班后,胡林元副局长找到我,说反正明天是五一劳动节,放假,咱俩也好久没聚聚了。他邀我去他家喝酒。我和他关系一向不错,上次他嫁女儿时钱不够,还向我借了一万元钱。再加上我也正想通过他了解一下那座该死的豆腐渣大桥的整个工程发包与质量监督的情况,所以我就去了。我俩先是在离他家不远的‘好再来’小酒店里喝酒;酒后,我俩又一起去‘东吴浴室’洗了个澡;洗澡出来,我俩又一起去看了场正火热上映中的美国大片。看完电影一看表,已是晚上九点钟了。当时我想回家,但胡局还要我去他附近的家中坐坐,说让他夫人做夜宵给我们吃,我就去了。没想到这天他家的液化气灶坏了,夜宵做不成。胡夫人就当场打了个电话,让附近的‘肯德基’送了桶‘全家福’。”

  “送来了吗?”趁沈小清点烟喝茶的时候,况大队长问道。

  “送来了。”沈小清长长地吐了口烟,继续回忆道,“在等‘肯德基’的时候,胡局拿出支票簿,当场签了一张一万元的支票,把上次我借他的一万元钱给还了。当时,我还埋怨他太见外呢。”

  “签完支票,‘肯德基’就送来了?”

  “是的,签完支票,‘肯德基’就送来了。胡夫人从客厅里把‘肯德基’送到我俩的小会客室里,胡林元又从酒柜里拿出瓶葡萄酒,我俩就就着鸡块喝葡萄酒,边吃边聊了起来。正吃着,胡夫人忽然想起了他们上次为女儿办婚事时,还欠幸福酒家于老板三万元酒水钱呢。于是,胡林元连酒也顾不得喝,对我说声对不起,马上回来,就把支票簿往胸前的口袋里一塞,去还钱了。”

  “那就留下你一个人喝酒吃‘肯德基’了?”

  “是呀!”沈小清无奈地笑了笑,“我一个人喝酒,没劲。好在胡夫人打开了电视,给我解恹气。我清楚地记得当时是本市电视台直播五一文艺晚会,刚开始,我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一边慢慢地吃呀喝的,等着胡局回来。不一会儿,胡局就回来了。我问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他说还快呀,都快九点三十分了,再不快,相声小品都要看不到了呢!”说到这里,沈小清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这家伙,平时最喜欢看相声小品这种语言类的文艺节目了。”

  “九点三十分?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晰?”况大队长也跟着笑了起来,顺口问道。“当时胡局家的挂钟上、我的手表上和电视屏幕的时间显示上,都是九点三十分呀,我怎么会记得不清晰呢?”沈小清笑着答道,“他刚还款回家没几分钟,就是他最喜欢的相声节目了。”

  “接下来呢?也就是说,你是什么时候离开他家的?”况大队长接着问道。

  “当晚我俩再也没有分开过。我俩一边喝酒,一边吃‘肯德基’,最后还喝了咖啡,就这样吃吃喝喝、说说聊聊,直到天快亮了,我才回家。”

  听完沈小清的叙述,况大队长没吱声,埋着头,想着什么。忽然,他问道:“沈书记,能给我看看昨晚胡局长还给你的那张支票吗?”

  “可以。我还没来得及去银行兑现呢。”说到这里,沈小清从皮夹里拿出那张支票,递给了况大队长。

  况大队长把支票翻来覆去看了又看后,对沈小清说:“请协助一下,这张支票反正有七天的兑现期,暂时借我一用,好吗?”

  沈小清爽快地点点头:“为配合破案,这有什么不行的,只管拿去就是。”

  最后,况大队长在向沈小清做了注意绝对保密等关照后,就把沈小清送走了。刚送走沈小清,况大队长就立即排兵布阵,向几位手下安排了任务。看得出,这些任务归根结底都围绕着一个时间的问题。

  仅半天时间,各路人马就完成任务回来了。然而,大家反回的信息,使况大队长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因为大家所提供的时间表,与沈小清所陈述的时间表完全吻合,无一差错——昨天市影剧院确实放映了美国大片;市电视台实况直播的“五一国际劳动节文艺晚会”确实是九点整拉开序幕的;那档相声节目也确实是安排在晚会的九点三十五分上演的;就连全市‘肯德基’统一打烊的时间,也确实是九点三十分。

  光凭沈小清所提供的时间表与各路人马调查所得的时间表完全一致,已足以证明胡林元确实没有作案时间,为他不在作案现场做出了有力的佐证。

  但是,况大队长还不死心,因为一连两天的奔波下来,他再也没有找到第二个有足够理由涉嫌谋杀朱南东的嫌疑人:多年前,朱南东与发妻离婚后,始终单身独居,一人租住在外;他为人一向温和敦厚,处事低调,在单位里待人接客,总是礼让三分,助人为乐,人缘极好;就是平时上下班遇见左邻右舍,也是那么温良恭俭。这样的好好先生,岂会在外结怨结仇,招来杀身之祸?只有这个在工作中与业务上联系最为密切的、他的顶头上司胡林元,才是最大的嫌疑人。况大队长始终坚持着自己对此案的第一直觉:这很可能是凶手唯恐被害人的贪污受贿案牵扯到自己而杀人灭口。

  三、时间上露出了蛛丝马迹

  反复排查与冥思苦想中,富有侦破经验的况大队长蓦地想起还有一个环节似乎排摸得并不详尽。于是,他干脆亲自出马,直奔幸福饭店,找到了于老板,并开门见山地问道:“于老板,还想请你仔细地回忆一下前天胡副局长前来找你还款的详细经过。”

  于老板一听就笑了,说:“我已奉命写下了一份事情经过,还没来得及交到你们刑侦大队呢。你来得正好,就交给你吧。”说着,于老板拿出一纸书面材料,交给了况大队长。

  况大队长说声“谢谢”,就接过材料,逐字逐句地看了起来。

  但见材料上寥寥几句写道:

  “四月三十日晚上八点多钟,我正在大堂里外忙着,市交通局胡副局长忽然来找我,说要把上次他女儿结婚时欠下的三万元酒水钱还我。我正埋怨他着什么急,他已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本支票簿,拿起笔,在支票的第一面上分别用大小写写下了叁万元的数据,然后当着我的面撕下,递给了我。当时我很生气,认为他太见外了,不肯收,可是他扔下支票,连声说着谢谢,就转身走了。我想追出去还他,可是他走得那个快呀,我根本追不上。整个事情经过就是这样。如有半句瞎话,我甘愿接受法律的制裁。”

  况大队长连着把这份简短的“事情经过”看了几遍,不由双眼越看越明亮:“八点多钟?于老板,能更详细地回忆一下,到底是八点多少呢?”

  于老板听了,不由连连搔头,满脸难色:“真的非常抱歉,因为那天结婚喜宴有一两百桌,我实在太忙了,确实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我只能说大约是晚上八点多钟的时候吧,因为那时正是饭店最忙碌的时候。”

  况大队长听了,不由连连点头:因为根据沈小清的回忆,胡林元是在四月三十日夜晚九点十五分左右前去幸福饭店于老板那里还款的。十五分钟左右,他就回来了,然后,他俩就一起看电视喝酒喝咖啡,直到天亮后才分手。于老板说的八多钟,显然比凶杀案发生的真正时间提前了整整一个小时呢!

  况大队长抑制住心中的激动,把于老板的“事情经过”折叠起来,塞进胸前的口袋里。就在这时,他的手碰到了口袋里那张他向沈小清借的支票,于是,触类旁通,他又向于老板借用了胡林元签给他的那张三万元支票。

  看得出,这张支票和另一张沈小清提供给他的那张一万元的支票,无论字迹还是墨迹,都是出自胡林元之手。但是,在反复比对与琢磨后,况大队长那迷茫的心海上空,却倏地划过了一道闪电。他忽地站了起来,向于老板借了这张支票,精神抖擞地打道回府了。

  四、让时间做了伪证的人

  仅过了一天,朱南东凶杀案的第一嫌疑人胡林元,就应召出现在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坐在了况大队长的面前。

  “胡局,知道我们为什么把你找来吗?”况大队长目光如炬地直视着对方,脸上却充满了自信的微笑。

  这位曾先后担任过工厂保卫干部与侦察连长的胡林元镇定如常,笑着答道:“这还用问吗?还不是为了朱南东一案。”

  忽然,况大队长话锋一转:“你认为朱南东是谁杀害的?”

  胡林元不惊不乱,笑着反问道:“你说呢?你是专家,最有发言权。”

  况大队长“呵呵”一笑,语出惊人:“我认为是你杀害了朱南东。”

  胡林元吃了一惊,他瞪大双眼望着对方:“况大队长,如果你不是说笑话的话,那么,你可是要承担诬陷罪的。”

  况大队长听了,干脆笑着来了个单刀直入:“我必须得承认,你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人。因为你把时间整整提前了一个小时,不但让时间蒙骗了他人,更让你充分具备了作案的时间。你让时间为你做了伪证!”

  胡林元听了,眉头不自觉地跳了一跳,随即笑着以攻为守地反问道:“伪证?如果说我家的挂钟确实有时因为忘了换电池而偶尔会慢一两个小时的话,那么,那天晚上始终和我在一起的纪委书记沈小清手上的手表,也是偶然出了故障变慢的吗?”胡林元说这番话的用意很清楚:沈小清是他当晚不在杀人现场的最有力的人证。

  “当然不是偶然出了故障变慢的,而是人为拨慢的。”

  “人为拨慢的?”

  “是的。这个拨慢沈小清手表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你!”况大队长一声冷笑,直截了当地说道,“那晚你邀沈小清在东吴浴室洗澡时,趁他不注意,把他的手表拨慢了一个小时。所以你俩十点正离开澡堂来到你家时,出现在你俩面前的钟表上,都是九点整。当然,你家里的那座挂钟上的时间,也是你或者你夫人早就提前拨慢了一个钟点的。”

  胡林元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好吧,就算我在我家的挂钟和沈小清的手表上做了手脚,那当时市电视台的五一文艺晚会的现场直播时间,总该不会是我故意推迟的吧?要知道,现在电视屏幕的右上角,可是始终有机械的时间显示的!”

  “你当然没那么大的本事。”况大队长淡淡一笑,“但你有给电视机安装上储存重放的多功能机的权利。这种最新式的多功能机,又称第三代机顶盒,它能够把来不及看的或已经播放过的所有的电视节目储存起来,等到要看的时候再按下重播键……不信,我们可以一起去你家演示一下的。”

  “况大队长,我提醒你,当时打开电视收看文艺晚会的不是我!”不知是恼羞成怒还是紧张恐慌,胡林元不等听完况大队长的话,便情不自禁地喊了起来。

  况大队长用手往下压了压,示意胡林元不要激动:“不错,由于当时你是去完成一件让你提心吊胆的大事去了,所以当时打开电视的确实不是你,而是始终和你配合默契的夫人。”

  “那,那……既然你口口声声硬要诬赖我在时间上大做文章,那么我问你,肯德基晚上统一打烊是什么时间?”

  “据我了解,全市的二十九家肯德基晚上统一打烊的时间是十点整……”

  “这就对了!”不等况大队长把话说完,胡林元就像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急促地叫了起来,“要是那时已是过了十点多钟的话,我们怎么还叫得到外送的肯德基?要知道,美国人做生意是全世界最刻板的。”

  “可是你别忘了我刚才说过的那句话呀,你有一个始终和你配合默契的夫人呢!”况大队长乜斜着胡林元笑道,“这份肯德基全家福,是你夫人事先早就买来后,放在烤箱里的。你当然拥有让它什么时候送来的决定权。至于你夫人奉你之命打电话给肯德基外送的细节,那只是继续骗骗已让酒精烧得有些糊涂的沈小清书记的小把戏。”

  面对况大队长一系列合乎逻辑的推理,胡林元理屈词穷之际,甩出了最后一张王牌:“那么,当晚九点多我去幸福饭店归还于老板三万元钱的事,于老板总不会是我事先串通共同做下的什么时间伪证吧?”

  “不!不是做了伪证的九点多,是实际上的八点三十分左右,也就是你在看电影中途趁沈小清不备时,悄悄地溜出来的那个时间段!”况大队长接过了胡林元的话头,冷笑着纠正道,“这又是你的聪明之处——不但巧妙地请出一个于老板,作为你不在现场的第二个见证人,而且为你在当晚十点多钟的时候前去杀人灭口埋下了伏笔,再次让沈小清眼中的时间,为你做了次伪证!”

  “你这是捏造!”胡林元听到这里,气急败坏地叫了起来。

  况大队长再次示意胡林元冷静,由于他拥有了更为强劲的证据,所以他更加胸有成竹了:“我已全部调查清楚了,你那个一系列的让时间为你做伪证的把戏,现在就让我来完整地复述一遍给你听吧:当天六点下班后,你邀沈小清和你一起去离你家不远的‘好再来’小酒店里喝酒;酒后,你俩又一起去‘东吴浴室’洗了个澡;在洗澡的时候,你趁沈小清不备,把他的手表拨慢了一个小时;洗澡出来,你俩又一起去看了场美国大片。由于当时不知是你故意还是无意,你俩的票没买在一起。所以在看电影时,也就是八点三十分左右,你一个人悄悄地潜出影院,迅速前往幸福饭店于老板那里,送出了那张三万元的支票。送了支票后,你就又迅速回到了电影院。你这样做,刚才我已说过,是为你后来杀人灭口埋下的伏笔,也是你试图再让于老板成为你不在凶杀现场的第二个证人。因为你专挑了于老板最忙碌的时候去的,而且希望他忙得昏了头,记不清你去还款的具体时间。等看完电影散场时,实际上已是晚上十点钟了。由于你在时间上做了手脚,所以当时不管是你家的挂钟上还是沈小清的手表上,显示的都只是九点钟。在你的邀请下,你俩双双来到影院附近的家中后不久,你即签了张支票,归还了以前你欠沈小清的一万元。之后大约十点十分、也就是你家中的挂钟和沈小清的手表上的时间都显示是九点十分的时候,你在夫人的配合下,装作去幸福饭店归还于老板的三万元钱,一个人出了门。然后,你很快就在十几分钟后,回到了家中。你就是在这十几分钟的时间里,飞速赶到了离你家不远的朱南东的家,骗开了朱家的门,用一把无声手枪爆了朱南东的头……”

  “你胡说!”不等况大队长推理结束,胡林元就气急败坏地吼叫了起来。

  可是,况大队长还有话说:“我一句也没胡说。直到刚才和你见面前,我和沈小清才弄清楚,你之所以煞费苦心地在时间上玩把戏、让所有时间为你做伪证,其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瞒骗沈小清的眼睛,从而使这位纪委书记在关键的时候成为你不在犯罪现场的证人。”

  况大队长的分析与推理可以说是滴水不漏,可胡林元依然不服输,他愤怒地抗议道:“推理、推理,你这是推理!我要的是证据!法律更强调的是证据!”

  “我当然有证据。”况大队长冷冷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两张胡林元分别亲手开给沈小清与于老板的支票,放到胡林元的面前。

  五、支票反面的字迹……

  胡林元不屑一顾地推开支票:“这两张支票是我亲手开的,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难道这也是证据吗?”

  “是的,除了你夫人和沈小清、于老板这三个人证外,它们是最有力的物证。遗憾的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你聪明过头,机关算尽,最终还是露出了马脚。”况大队长说着,拿起胡林元开给沈小清的那张一万元支票,翻到反面,让胡林元自己辨识。但见这张支票的背面有一小团墨迹,稍加辨认,便不难看出上面是“叁万元”三个大写的汉字。

  “这三个字是你开给于老板那张支票上的笔迹,可是,它们却印在了你开给沈小清那张一万元的支票的背面上。对此,你该作何解释呢?”这时,况大队长神情严肃,目光像两把利剑似的直刺向对方。

  面对这白纸黑字的证据,胡林元顿时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况大队长乘胜追击,彻底揭开了谜底:“按照你当时归还沈小清与于老板支票的先后顺序,你在开叁万元支票的时候,那一万元的支票应该是已先到了沈小清的手中,叁万元的字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印到一万元支票的背面的。但事实上,你为了利用向于老板归还欠款的那段时间去作案,所以当时你是先在下面这张编号为十九号的支票上,填写了叁万元,归还了于老板;然后再当着沈小清的面,在空着的编号为十八号的支票上,填写了还给沈小清的一万元的支票。然而你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你填写叁万元的支票时,墨迹当时就印到了一万元支票的背面上。这就是你煞费苦心地企图在沈小清的面前制造时间伪证、营造出你不在犯罪现场的铁证!”

  不等况大队长把话说完,胡林元已脸色煞白、浑身颤抖,像只倒空了内容的面粉袋似的,瘫软在座位上。

  汤雄 责任编辑 郑心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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