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旧夯土农宅到精品生态酒店的加减法

　　——访刘宇扬建筑事务所创始人刘宇扬&景会设计（Ares Partners）创始人汪莹

　　随着乡建热、民宿热、改建热的持续发酵，在好山好水之地，租一片老旧的传统民宅，经由设计师之手，打造成城市人逃离喧嚣回归自然的度假居所，这样的案例已经屡见不鲜了。但位于漓江沿岸桂林山水间的“云庐”酒店的建成，还是引发了太多的关注。云庐的基地是当地一个自然村中几户人家的多栋老农宅。设计师从老农宅的改造开始，逐步梳理宅与宅之间的空间，老的夯土建筑被改造为符合当代生活品质的酒店房间，一栋没有改造价值的老宅拆除扩建为餐厅和客人可聚集的场所。传统如何保留？如何在老建筑中植入现代生活方式？新旧建筑如何兼容？基础设施如何建设？如何体现自然生态？与周边村民如何相处？负责云庐酒店总体规划及建筑设计的刘宇扬建筑事务所创始人刘宇扬指出，村落有自己的脉络，是自然生发的，有自己的道理，作为都市人应该尊重农村原有的肌理，不应该破坏它。而负责酒店老建筑改造设计，以及景观、室内设计的景会设计创始人汪莹则强调，不是所有的建筑都一定要推倒重建成钢筋混凝土才显得更现代，即使是土坯瓦房也有它独特的魅力，设计师更需要做的是如何在老建筑改造中融入现代的特性而让其得以新生。

　　《设计家》：请谈谈云庐酒店设计的缘起——您是因为怎样的机缘接触到云庐项目并进行合作的？

　　刘宇扬：这是一个很个人的项目，业主是在上海奋斗了十多年的一位中产人士，对农村有一些情怀，希望在有时间和能力时在农村做一些事情。业主经常开着SUV 到山里去转，浙江跑遍了，他很喜欢广西，几年前来到兴坪杨家村，看到那里的景色，他很喜欢，就找到感觉了，开始找设计师来做设计。当时他并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但他明白自己不想要什么，他接触过很多设计师，都不是他想要的设计。通过朋友认识之后觉得彼此理念比较契合，就一起去了兴坪看场地。

　　《设计家》：在开始接触到云庐酒店时，您认为这个项目最有吸引力的地方有哪些？

　　刘宇扬：现场的房子很破败，业主问以现有的条件能不能做，要改造，我们认为挑战很大，投入也会很大，而且业主希望做得高档一些，符合都市人的消费习惯。我们没有在广西桂林做过项目，就对那里的施工等各方面做了初步了解，觉得找不到让我们放心的施工团队，于是我们希望核心的施工是由上海的施工队来完成。思考这个基地的时候，我们是凭自己直接的感受来思考：用怎样的姿态介入村落？首要的一点是不破坏村落的肌理，通常设计师做规划考虑比较多的是把空间规划整齐，车流、物流、人流都要划分清楚。但是我觉得村落有自己的脉络，是自然生发的，有自己的道理，作为都市人应该尊重农村原有的肌理，不应该破坏它。但是也要找到一个可以切入的点，可以做一些新的建筑，就象是找到针灸的穴位，就可以激活全身的脉络一样。当时我们看中了入口区的一栋老宅，将其拆除，把它做成了用餐区。开始想要做得更通透，后来与业主讨论后，决定把餐厅靠外的墙做得厚重一些，靠内院的部分则做得轻盈通透一些，有一种开放的感觉。

　　《设计家》：能否谈谈设计及实施的过程中遇到过哪些困难？您是如何化解的？

　　刘宇扬：开始接触项目时，周边很开阔，是很美好的田园风景，这对做酒店来说是一种理想的状态。没想到，一个月后我再去时，周围村民已经开始建造自己的房子。业主在咨询过我之后，立即就将20年的租金全部付给了农民，老宅的主人拿到钱后就开始在周边建房子。对我们来说，这种情况有点难以接受。但是业主有一种理念，这一点我从他身上学到很多，他认为在农村做项目就应该要融入当地，村民在我周围建房，说明我真的能够融入他们之中。如果一定要让村民离我很远盖房子，那就是在画地自限，不让人与你接近。我们接受了业主的想法，只要周围的房子不影响使用功能就可以。这也让我改变了先入为主的观念，比如说酒店周边一定要干净，不能杂乱。设计的一开始我通过手绘草图推敲，把原来的建筑聚落中唯一的一栋砖混建筑拆除，重新规划为公共活动和餐饮区，其他几栋夯土房子则保留作为客房区。用餐区旁边有一个厨房，厨房旁边设置了一个小院子，餐厅旁还做了一个开放的酒吧区。当时就将几个立面、和剖面和透视图设定，一张图就将整个大的格局就确定了，可能整个灵魂就在这里。我们同时另外还拆除了一些院落隔墙，也保留了一些隔墙，使整个村子的肌理更有层次感。

　　《设计家》：建筑设计与建造中如何面对传统材料、工艺与当代设计之间的关系？

　　刘宇扬：入口区的节点空间采用钢结构和阳光板，更富有现代感。建筑采用当地石材，外墙修复和搭建由老乡建造，室内工程由上海施工团队完成。所有窗户都更换成原色铝窗户，窗户与外墙形成对比，饶有现代感。窗户尺寸比原来稍微扩大，以便更好的透光和通风。每一栋老宅的内部空间规划相对简单，楼下左右两间客房，楼上两间客房，中间区域作为公共空间，提供不同房间的住客在这个空间中交流。

　　《设计家》：新建餐厅与其他老建筑之间的关系是怎样的？

　　刘宇扬：餐厅虽然是新建的，但屋顶尽量用当地的青瓦去覆盖，其他老宅房顶的瓦片也全都重新铺设了，破损的青瓦被替换掉。但是餐厅与其他老宅的屋顶又有不同，老宅屋顶都开了窗，餐厅屋顶没有开窗，这样餐厅既能融入周围环境，又能有些特色。餐厅毕竟是新建的，我不希望完全“复制”老宅，因此设计成比较轻盈的，钢结构的，前面是石材，后面是玻璃的建筑。而且餐厅所有玻璃门都可以从中轴处向两边拉开，天气好时可以全部打开。

　　保留建筑特色、新旧结合的提议打动了业主

　　《设计家》：您是因为怎样的机缘接触到云庐酒店的项目并进行合作的？

　　汪莹：这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有一天我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说是通过我朋友的朋友了解到我，希望我能帮他完成一个愿望。大致内容是，他本人在兴坪租了一些民宅，大概五、六栋民房（其实当时我都不知道兴坪在哪个城市）。业主曲先生是位来上海多年的北方人，他向我讲述了他的愿望，多年以来他一直梦想构建一个可以把朋友聚集在一起享受大自然，远离城市的喧闹和快节奏的地方。我就在电话中和他交流了一些我对这个项目的大致想法，我希望是新旧结合，尽量保持原有村落的布局和原有建筑的特色，业主非常干脆地直接在电话中决定由我们来和他一起完成他的愿望。

　　《设计家》：其他设计师的建议是重建吗？

　　汪莹：当时看了房屋原状的照片，许多人包括设计师提出拆了重建的想法，连我自己也是疑虑重重，对老房是否能承受改造没有把握。但重建的话后期会出现很多问题，因为房子毕竟是向村民租的，会受到许多限制。更重要的是我们的设计初衷并非想要全部拆除重建，所以当时做了坚持还是以部分保留部分新建的决定。

　　《设计家》：您对于云庐酒店的设计理念是怎样形成的？

　　汪莹：在电话里听业主描述的时候，我想象的就是桂林的山水，在那么美丽的山脚下，那些自然形成的村落就如同一幅画， 一定非常美。这些自然形成的村落是当地农村生活和地域文化的直接反映，而遵从当地文化也是我个人比较崇尚的设计理念。云庐酒店是由自然村中几栋散落的老宅组成，建筑与环境的关系紧密，与当地村民的房屋也没有明显的隔绝，与周围环境的自然共生和与当地村民的和谐共存是我们设计的出发点。另一方面，酒店的主要服务对象大多来自现代城市，如何找到城市生活的舒适和农村生活的淳朴之间的平衡也是我们要重点考虑的。

　　《设计家》：能否谈谈您对夯土民宅做了哪些改造？

　　汪莹：客房老建筑原来的木结构，夯土墙体，青瓦坡屋面以及屋顶透光瓦不变。为了满足酒店运营的要求，对有些老宅作了整体加高。加高所用的土坯砖是这个项目上拆下的砖和施工队从当地其他地方回收来的。老建筑的主要立面外观保持不变，次要立面的窗户进行了扩大并在侧墙有新增窗户，让室内阳光更充足。对于顶部原有的亮瓦，我们加大了尺寸但数量和位置维持原有不变。这些亮瓦给室内空间增加了通透感和光线投射带来的美感。在空间布局上， 保留了中间挑高的二层空间作为共享客厅，左右各一间客房，相对应的二楼也是客房。空间上注重公共的分享和动线的流畅，鼓励和创造环境让来这里的人们即使之前不认识也能容易地交流，交谈。在材料上室内采用了实木板，水泥，钢板等原始材料，力求简单，自然，纯粹。这些材料和原有的土坯墙又形成一种对比，但都有种厚重感，整体上在对比中求得统一。

　　在这些老的建筑中有一栋建筑相对没有特色，我们在经过讨论和设计上的反复推敲后，决定拆除。这项目，我们邀请了刘宇扬老师一起参与了规划和新建建筑的设计，和刘老师之前也有在其他项目上的合作。为了与老村落保持协调，新建的餐厅在高度上尽可能地降低了尺度，这对室内的层高是一个挑战，我们在满足了空调等功能需求前提下，用折线型的天花造型尽量提升了室内层高，让空间明快，简洁，流畅。

　　《设计家》：一些现代设施如何融入酒店的室内设计并产生舒适性和安全性的？

　　汪莹：在改造中，强调的是空间动线的流畅，我们新增了楼梯（原来的村民是用活动的竹梯去阁楼取物）并利用楼梯周围的空间设置了吧台。另外，当地民宅是没有隔墙的，只是利用木板作隔断，屋内也没有卫浴洁具。这显然跟现代人生活方式相悖了，我们采用实体墙进行隔音，室内新增了卫生间。整个酒店的墙体结构是东西面依旧保持土坯墙，南北墙在土坯墙的基础上加了轻钢龙骨石膏板。石膏板与土坯墙之间的空腔留作给设备管线所用。顾忌到土坯房的安全性，我们都会选用轻质的材料，避免产生承重问题。为了运营酒店的安全，场地新增了消防水龙头，客房中都配置了灭火器和报警烟感。家具配置上，我们追求的是融入一体的设计，力求简洁，最大程度地节省空间， 在软装挑选上加了些明快的颜色，营造一种轻松，舒适和现代的氛围。

　　尊重农民意见 加强现场能力

　　《设计家》：在完成这个项目过程中，您和您的团队都做了哪些努力？

　　汪莹：在设计初期，多次去了兴坪进行实地考察，那里老民宅都是土砖砌的，泥地，有的房子都快倒塌了。回来后，一直在反复思考改造的可行性，也咨询了一些专家。有的建议说推倒重建，但这和业主及我们的设计理念不符，最后还是坚持保留与新建相结合的方式，当时大家也都没有改建过这种夯土结构建筑与室内的经验，所以整个团队从设计到施工过程中都是一步步细心讨论，探索，共同努力来完成这个项目的。

　　《设计家》：设计及实施的过程中，遇到过哪些困难，你们是如何化解的？

　　汪莹：设计与施工期间，面对来自当地村民的一些要求，我们尽量做到尊重他们的想法。和村民的摩擦有时会打乱我们的设计方案，但我觉得这就是设计的编辑和完善的过程。偶尔的碰撞能让设计师进行再思考，反而会对项目产生更合理的结果。比如说现在建成酒吧的那栋房子，我们原来是打算作为一个公共洗手间的，但村民说会破坏他们的风水，我们选择尊重当地习俗，放弃之前的方案，重新设计成为现在的酒吧区域。现在回过头来看，作为酒吧其实是更合适的。在整个院落式的酒店中，既有小庭院提供舒适的私密空间，也有酒吧和餐厅前的小广场这类公共休闲场所，功能区分很清晰，栋与栋的联系也非常恰到好处，加上本身自然生成的村落就有些欧式小城的感觉。这一类的乡村改造设计中和村民的沟通是非常重要的。 对于改造项目， 图纸只是作为引导， 而在现场根据现状和突发状况临时改动设计也是频频发生， 其实这种临场发挥往往是设计的有趣和精彩之处。

　　《设计家》：乡村的基础建设都很薄弱，你们是如何处理这类问题的？

　　汪莹：当地没有自来水，电压也不稳时常会跳电，所以在改造中新建了水塔，增加了发电机组，在排污上也都根据当地环保要求，另外建设了化粪池，经过发酵处理的排泄物达到灌溉标准后归到农田，避免污染当地环境。

　　设计需要体现人文关怀

　　《设计家》：云庐酒店现在是连锁的还是就阳朔一个，目前经营情况如何，有什么特点？

　　汪莹：目前就兴坪一家，但是业主的想法是将来会做更多家，当然要找到合适的地方。酒店的营销和管理是业主自己组织的团队。

　　《设计家》：在摒弃高科技和符合现代生活方式之间如何找到平衡？

　　汪莹：云庐酒店设计的根本意义在于平衡居住的舒适度和独特的乡村体验。我们一开始就没考虑过自动窗帘，手机控制之类高科技的配置，这些也不符合业主追求自然的初衷。我们是希望从朴素自然中唤醒人们对慢生活的体验。

　　《设计家》：云庐酒店的“生态”理念体现在哪些方面？

　　汪莹：这可以从酒店本身和酒店运营两方面来说，在设计和建造中始终以尊重自然环境为重，改造中尽可能的保留或移植原有的果树等树木，不随意砍伐。在排污上也作了环保处理，避免污染当地环境。材料上坚持使用原始材料，一些木门，土坯砖，青瓦，木板等都为再循环利用材料。

　　避免使用对环境带来污染的人造材料。在客房中不配备电视。在酒店运营上，餐厅的大多食物都来源于本地，尽量保证食材的有机无污染。酒店自制无添加的果酱，饮料，辣椒酱等等，业主坚持用玻璃瓶装上饮用水给到住店的客人，不用任何塑料制品。当然我觉得还有许多待改进之处，例如，空调其实可以弱化一些，民房的土坯墙都很厚，本身具有冬暖夏凉的特点，当时设计时也是有过争论，因为我们无法断定现代人是不是能接受没有空调的酒店。实践下来，我们发现桂林的气候倒是除湿更重要。

　　《设计家》：每栋民宅面积大概是多少，有多少间客房？

　　汪莹：每栋差不多二百多，不到四百平米的建筑面积，基本上是四间客房，一个公共客厅，面积大一点是六间客房。

　　《设计家》：完成这个项目的时候，成本是如何控制的？

　　汪莹：整个项目是超出业主最初预算的，改造其实比新建还要困难一些，但是业主很支持我们的工作，所以在成本方面有一定的灵活性。就像业主所说，虽然付出了更大的代价，但是也成就了更好的作品。

　　《设计家》：通过云庐酒店的设计，您和团队有哪些收获和体会？

　　汪莹：在之前文中有提到过， 这个项目在设计上是一步步探索，细心讨论和评估的过程。通过这个项目，更深深体会到一个项目最终要达到高的完成度离不开业主的信任和支持，设计方的坚持，施工方的努力和整个团队密切的沟通。

　　《设计家》：云庐酒店对你和对当地村民来说具有什么意义，它是如何融入到当地文化中去的？

　　汪莹：我还没问过村民这方面的问题，很有意思，下次可以去问问。对我而言，云庐酒店并不仅仅是我和团队的一个作品，也是我们在建筑和室内设计方面新的探索和尝试。一个建筑它不是冷冰冰的存在，应该包含更多的人文关怀。像乡村它是个比较开放式的空间，大家都喜欢串门聊天，没太多私密的封闭空间。这跟在城市生活不一样，城市的人自我保护意识很强，对身边的人都非常警惕，你甚至都不认识你的邻居，这可能跟城市快节奏的生活方式也有关系。在云庐的设计中，我们尽量贴近乡村生活方式，餐厅全部都是敞开式的，客房也保持与外界连接通畅，每栋客房都有一个公共的厅堂，另外还有一些小庭院，小广场，给客人提供更多互动交流的的场所，同时利用比较矮的围墙和绿化带保证客人能拥有相对私密一些的空间。在室内空间上大致上保留了传统民宅的格局，用现代（或是说西式）的手法呈现但仍可感觉到东方的踪影。

　　《设计家》：您还有什么想表达的？

　　汪莹：希望在农村建设中可以避免像城市中已发生的一些过度开发现象，能更注重建筑与人文，自然的和谐，希望更多的有特色的老建筑得以保留并融入现代特性而得以新生。作为设计师，在今后的设计中，我也希望做出的作品除了能给当地带去经济效益之外，还有公益性的一面，比如在项目中建设也可供当地村民使用的公共阅览区、儿童书屋、老年人活动区等，增加农村与城市人的互动。

　　刘宇扬

　　刘宇扬，出生于台湾并成长于美国，拥有近二十年的海内外专业及学术背景。刘宇扬毕业于美国哈佛大学设计学院，师从荷兰建筑家雷姆·库哈斯，完成中国珠江三角洲城市化的研究，获邀参与德国卡塞尔第十届文件展（Documenta X），并共同出版Great Leap Forward一书。刘宇扬自1997 年起在北美、香港和上海长期从事建筑实践、研究和教育工作。他除了领导事务所的全过程设计及管理工作，目前亦担任上海建筑学会学术创作委员，上海市青浦区规土局顾问建筑师，及Domus国际中文版嫩鸟计划（Young Bird Plan）终身导师等公益性职务，并长期受邀参与国内外院校和专业领域的教学、讲座、及策展活动。

　　汪莹

　　汪莹（Helen Wang），景会设计（Ares Partners）创始人，拥有15年以上建筑及室内设计专业经验。自2007年创立景会设计以来，她带领团队致力于包括商业、酒店及住宅等项目的设计。在上海创立景会设计之前，汪莹先后任职于纽约KPF建筑师事务所、美国HLW上海分公司及新加坡DP建筑师事务所。在KPF任职期间，她参与了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MoMA）的扩建、纽约大学法学院及新加坡大华银行等一系列项目。在HLW任职期间，汪莹带领团队完成了上海西庭网球俱乐部和公寓、上海浦东花旗集团总部办公室的设计与建造。作为景会设计的创始人和设计总监，主持设计了包括云庐老宅精品酒店，浙江温泉度假酒店，佘山别墅室内，浦东世和总部办公楼，私人博物馆和艺术画廊室内等高端，特色项目。

　　项目名称：云庐老宅精品酒店

　　项目地点：阳朔县，兴坪镇

　　建筑面积：3000平方米

　　总体规划与建筑设计：刘宇扬建筑事务所 Atelier Liu Yuyang Architects

　　老建筑改造、室内与景观设计：景会设计（Ares Partners）

　　结构与机电设计：刘涛，颜兆军

　　主设计师：刘宇扬（总体规划与建筑设计），汪莹（老建筑改造、室内和景观设计）

　　完成时间：2015年

　　照片来源：刘宇扬建筑事务所，景会设计（Ares Partners）

　　摄影：苏圣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