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生再也不爱你

　　这是一个真实的爱情故事，男士叫王生，女士叫隆娘。王生来自于南方山区，家境贫寒。隆娘的父母是干部，她从小就被娇生惯养，像小公主一样。他们在大学相识。新学期开学，早到校的王生做志愿者迎接新生。当他把隆娘的五六件行李背上宿舍3楼后，隆娘感激地说：“师傅，这点钱请您务必收下。”那是张10元的钞票，当时是笔不小的钱。王生瞧着她，微微一笑，接过钱，扭身走了。

　　开学前两天，隆娘接到一封信，里面夹着一张10元钞票，信中写着：“感谢对我劳动的肯定，但我是志愿者，不收取报酬。何况我是你的同班同学。为了庆祝我们即将开始的新学年，我冒昧请你吃饭，我请客，你掏钱，以那10元为限。”第二次见面，从拘谨到彼此信赖，两个人的爱情在不知不觉中生长。

　　大学生活很快过去，他们的爱情受到考验。王生被分配回到家乡的县城，隆娘的家人把她留在了京城，而且母亲为她物色了一位英俊少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即使受到母亲“断绝母女关系”的威胁，隆娘也要和王生一起回到山区。

　　后来，王生在县教育局工作，隆娘在中学教书。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主，一改旧习，系起围裙，操持家务，侍奉婆婆。后来，隆娘怀孕，想吃酸的食物，王生就到城外的山上采杨梅。野杨梅树多长在悬崖边上，有一次王生采摘时一脚没踏稳跌落下去，幸亏被一棵树挡住，但还是伤了腰……

　　医生说他站不起来了，可隆娘不信，天天为他按摩。听说山南边有位医生针灸不错，隆娘就挺着个肚子，每周两次拉着王生爬30里山路去针灸。王生哭着对隆娘说：“来生再也不爱你，我把你害苦了。”隆娘也哭了：“要是我不怀孕，不吃杨梅，你也不会这样。”

　　隆娘的母亲听说了女儿的境况，来到山区，哭着骂隆娘：“爱，比命还大呀？你就不顾及肚子里的孩子吗？”老太太在县城一直住到外孙出生，才抱着婴儿回到北京。

　　生完孩子，隆娘照旧拉着丈夫去针灸。一年后，王生奇迹般康复。两人并肩携手站在一起。王生似乎变化不大，而美丽的隆娘鬓角却有了白发。再后来，王生的一篇论文获得法国有关部门的奖项，被邀请到法国游学。他有些犹豫，隆娘却说：“去吧，走出国门，展示你的才华。”送走了丈夫，隆娘又回到县城教书。这一等就是3年。

　　3年后，王生归国，但没说何日何时哪次列车回归，想给隆娘一个惊喜。回到县城那天，王生跳下车，走了几步，忽然站住，他看见隆娘领着儿子平静地望着他，好像望着早晨散步归家的亲人。王生满眼是泪急急跑过去，抱起儿子，搂住妻子，轻声说：“你怎么知道是这班车？”隆娘轻声说：“我天天来，反正只有这几班车……”说着，微笑的脸上沾满泪珠。王生还是那句话：“来生不敢再爱你，你爱得太苦。”然后流泪吻着已经发福的隆娘……

　　（余娟摘自《中国美德读本》中华书局出版）

　　余平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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