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幕上的乔布斯

来源:新智囊
关键字:乔布斯,电影,苹果
发布时间:2016-01-12 10:32

　　必须承认文字和影像给我们带来的不同感受。有时，厚重的文字无声胜有声，但更多时候，视觉冲击带来的直观感受，让我们读过的文字更有意味，甚至会有别样的理解。

　　关于史蒂夫·乔布斯，还有一句没有听说过的新鲜话吗？

　　所以，连篇累牍的文章书籍后，电影人出场了。

　　有关乔布斯的纪录片和故事片已经有好几部了。最早的一部故事片是1999年上映的《硅谷传奇》（也译作《硅谷海盗》），虽然这部电影不止描述苹果和乔布斯，但乔布斯的伙伴沃兹尼亚奇认为，它是“截至目前最好的乔布斯电影”。

　　第一部乔布斯传记电影是2013年上映的《史蒂夫·乔布斯：灵光乍现》，由阿什顿·库彻主演，2013年9月在中国大陆上映。这算是一部及格的电影，还原了乔布斯一生最重要的片段。但影片反响平平，票房惨淡。获得的重要奖项是金酸莓奖最差男主角提名。沃兹尼亚奇对这部电影的评价是：“从剧本到银幕表现都出现了太多的错误。电影虽然以‘乔布斯’为名，但并没有真正把史蒂夫·乔布斯的内心世界展现出来。”

　　2015年，乔布斯逝世的第四年，有两部乔布斯电影上映，分别是故事片《乔布斯》和纪录片《乔布斯：机器人生》。故事片《乔布斯》阵容豪华，扮演乔布斯的迈克尔·法斯宾德比阿什顿·库彻名气更大，此外还有凯特·温丝莱特、杰夫·丹尼尔斯等大牌明星加盟，编剧则是大名鼎鼎的阿伦·索尔金（《社交网络》的编剧），部分内容取材于沃尔特·艾萨克森获得授权的《乔布斯传》。然而，这部新片上映7周后只收获了1800万美元票房，可谓惨败。

　　新片还没有看到，无法评论。但从影评界和苹果高层的评论来看，两部乔布斯故事片都反响平平，原因是一样的。首先，他们不认可乔布斯的银幕形象，好几位苹果前同事都表示：“索尔金电影中描述的乔布斯并不是我所了解的乔布斯。”媒体塑造的乔布斯（大众也都接受了）是一个双面人物，是奇才，也是个刻薄固执的人。但这样的形象搬到银幕上，观众既不觉得新奇，又觉得塑造得不到位；其次，苹果粉也没有太大的观影热情，买苹果产品并不一定会去看乔布斯电影；最后一条是个普遍规律：为刚刚去世的人立传，无论如何会让人感到有些快消。伟大的传记电影的主人公，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先人了。如《哥伦布传》《莫扎特传》，《甘地传》算近的了。

　　相比用故事片为新近逝去的名人立传，纪录片会有一些优势。今年上映的另一部乔布斯电影——CNN出品的纪录片《乔布斯：机器人生》提供了更多的视角。导演亚历克斯·吉布尼是奥斯卡得主，他擅长批判性强的纪录片。和两部纪录片一样，《乔布斯：机器人生》表现的是乔布斯和苹果公司极具鲜明对比的两面性，但纪实风格和大量珍贵文献，营造出不同凡响的效果。

　　《乔布斯：机器人生》不是一部完整的生活记录片，而是对乔布斯及苹果公司重要历史片段的展现。2小时时长选取的几个片段，都是为了表现两面性。因此，这也是一部主观性比较强的纪录片，看完之后，会觉得是在给乔布斯打几几开。

　　这部纪录片的重要片段有：苹果的发展历程、乔布斯的内心寻求、苹果的强大影响力（正面和负面）、乔布斯的黑暗（冷酷、专制）和苹果的罪恶（富士康、股权回购阴谋和逃税）。它的海报广告语是，“大胆。精彩。残酷”。整部影片始终是两面性交织。有人评论是先抑后扬，也有人觉得是先扬后抑。还有人评论，以亚历克斯·吉布尼的风格看，这部纪录片算是客气的了。他自己也表示：“这部电影是对乔布斯的一生的冥想，以及他的一生对我们的意义。”

　　乔布斯本人就是个争议人物，因为，这部纪录片引起争议也不足为怪。一些硅谷人士指责这部影片抹黑乔布斯和苹果公司，并极尽吹毛求疵。而吉布尼则说，“事实上，电影之外的乔布斯，更加无情、专断甚至残忍。”

　　其实，正像本文开头提问的，关于乔布斯，无论褒贬，还有一句没有听说过的新鲜话吗？所以，还是要郑重推荐这部纪录片，因为大量珍贵的影像和文献。

　　必须承认文字和影像给我们带来的不同感受。有时，厚重的文字无声胜有声，但更多时候，视觉冲击带来的直观感受，让我们读过的文字更有意味，甚至会有别样的理解。纪录片里的乔布斯，曾经意气风发桀骜不驯，最终病入膏肓苟延残喘。结合着这些影像，回应你读过的那些文字，会有一种颠覆感。比如，乔布斯对富士康的18连跳的反应，当从文字上读到时，可能还觉得是例行公事的敷衍表态，但看到他虚弱无力地说出这些话时，你可能会有不同的感受。

　　影片中，许多人面对镜头，缅怀乔布斯、质疑乔布斯，还有人对他爱恨交加。这些受访者包括：Atari的创始人、和乔布斯一起创业的苹果的工程师、乔布斯的妻子劳伦娜·鲍威尔·乔布斯（两人曾经为了丽莎抚养费问题而打过官司），以及作家和评论家。他的朋友们回忆往事时说，很嗨，但也不是那么有趣。安迪·康宁汉姆1983至1998年间与乔布斯公事，他说：“他让你想和他一起工作，改变世界，但他待人并不好，有时候会羞辱人，要求很高，总是气冲冲的，但他非常鼓舞人心，让你想跟他一起奋斗。”

　　影片中的两个场景令人难忘，一个是苹果前工程师·鲍伯·贝乐维尔，朗诵自己写给乔布斯的信，声泪俱下；另一个是乔布斯的妻子劳伦娜·鲍威尔·乔布斯语调平缓地回忆与乔布斯在一起的生活。我们熟知的事情，由当事人娓娓道来，又是一种别样感受。

　　还有些只能从影像上获得的独特感受。如反复出现的日本京都的寺庙，你在影片中体会到的那种宁静，会加深你对乔布斯追求内心宁静的理解，这是读沃尔特·艾萨克森无法实现的。

　　影片的结尾耐人寻味，无论导演对乔布斯如何定论，最后的感慨都值得听听：“我的手机屏幕变暗了，像是一个未知的禅境，当我盯着这块屏幕看时，我看到了我自己的倒影，但这个感觉转瞬即逝，只存在于我按下控制键，点亮屏幕之前，但是也许我应该就这个倒影好好思考一下，扪心自问，我买下这产品用来做什么？买下这台魔法般又紧贴我生活的机器，真正本质究竟是什么？”

　　最后再提到珍贵的影像文献，在这部纪录片里，你可以看到各个时期的乔布斯。还有，几乎完整再现了苹果的著名广告《不同凡响》（Think Different）。理解它就能理解乔布斯。这条一分钟的广告，歌词是：

　　向那些疯狂的家伙致敬，

　　他们特立独行，

　　他们桀骜不驯，

　　他们惹是生非，

　　他们格格不入，

　　他们用与众不同的眼光看待事物，

　　他们不喜欢墨守成规，

　　他们也不愿安于现状。

　　你可以赞美他们，引用他们，反对他们，

　　质疑他们，颂扬或是诋毁他们，

　　但唯独不能漠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