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里的沙巴 奇特物种让人惊喜而刺激

　　编者按：半年内，作者一行四度前往沙巴。深入婆罗洲神秘的热带雨林，探索拍摄奇特的物种。

　　在他们的镜头下，世界上最大的花大王花、“霸王甲虫”南洋大兜虫、善于隐身的昆虫、鼻子长得出奇的长鼻猴、呆萌的食蟹猴、忠于爱情的冠斑犀鸟、足足有30厘米长的马陆……无一不显出十足的个性。

　　每一次发现都充满了惊喜，而那种面对未知的兴奋与恐惧，更让博物爱好者倍感刺激。

　　说到沙巴，大多数人想到的是潜水和度假，很少有人知道，沙巴所处的世界第三大岛加里曼丹岛（又称婆罗洲），是世界上除了亚马孙热带雨林外，物种最为丰富的地区。这里森林覆盖率超过98%，临海湿地和雨林资源极为丰富，热带温润的气候不仅造就了茂密的植被，也孕育了众多珍稀的动物——这就是博物爱好者深爱这里的原因。

　　2015年，我们在半年内就四度前往沙巴，探索、拍摄那里奇特的物种。在博物学家阿尔弗莱德·罗素·华莱士所著的《马来群岛自然科学考察记》一书中，讲述的一些动植物就生活在沙巴。所以，当我们拍摄到书中描述的那些物种时，简直是欣喜万分，而探索发现的过程，更是带给我们无限的惊喜和刺激。

　　雨林拍摄的必备品

　　在亚庇鱼市记录生活常态

　　由于大部分时间是在雨林中拍摄，所以我们的出行装备中有许多雨林必备品。首先是透气性良好的长袖速干衣和速干裤，它们不仅能保证干爽，还能防止蚊虫叮咬和被树枝划伤。外加一件轻薄的连帽皮肤衣，这样在雨林中穿行时用帽子罩住头部，就可以防止蚂蟥钻进脖子。此外，一双专用户外高帮鞋也必不可少。而驱逐蚂蟥的盐袋、方便在雨中拍摄的大雨披、高倍防晒霜、高流明手电、应急药品也都统统被装进了我们的行囊。同时，我们的摄影装备也非常齐全。单反相机是必备的，广角镜头用来完成风光摄影，微距镜头用于记录昆虫等微小生物，长焦镜头则帮助我们拍摄鸟类等不易靠近的动物。闪光灯和和三脚架也是必需的，闪光灯是丛林拍摄的必要装备，最好能给闪光灯戴上一层柔光罩，这样照片中动物的眼睛里就不会留下生硬的白色光斑了。三脚架对于低角度的微距拍摄则非常实用。

　　当一切准备就绪，我们的沙巴之行正式开始。

　　第一站是亚庇市，亚庇市是沙巴州的首府，也是沙巴州经济最发达的地区，可以说沙巴州所有好的东西都集中在这里，尤其是美食，市中心一条名为“gaya”的街上，集中了沙巴各地的特色美食，这也是我们每次来亚庇的必去之处。

　　另一个必去之处是亚庇鱼市。亚庇鱼市是沙巴最大的鱼市，集批发、零售与餐饮于一体，因此也成了市民们采购海鲜的好去处。在这里，新鲜的鱼类、贝类琳琅满目，很多自由行游客喜欢购买鱼虾，回到租住的公寓自己加工，比去饭馆吃海鲜要便宜一半以上。

　　不过，对于我们来说，更大的兴趣在于拍摄，这里丰富而生动的生活常态给我们提供了许多创作元素。每天清晨5点，鱼市便开始热闹起来，人们穿行其中，或与渔民在讨价还价，或在挑鱼装箱。这里的鱼都被装在大型的塑料筐中售卖，批发商都是一整筐一整筐地批发。这些塑料筐五颜六色，里面装的鱼也颜色各异，因此，我们的镜头给了它们许多特写。在鱼市，渔民也是我们拍摄的对象之一。当地的渔民非常朴实，他们并不反感我们的拍摄，反而十分配合，一些人还拿着鱼在镜头面前展示，好像在炫耀他们所获得的“战利品”。

　　鱼市旁边，是当地最知名的农贸市场，这里瓜果蔬菜、肉蛋奶茶一应俱全，许多蔬菜更是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这让我们眼界大开，过足了拍摄瘾。

　　在京那巴鲁山遇见大王花

　　示威的南洋大兜虫和“隐身高手”

　　除了市中心，亚庇周边也有许多拍摄地，京那巴鲁山就是其中之一。

　　京那巴鲁山位于京那巴鲁国家公园内，从亚庇市区租车前往，大约2小时即可到达。京那巴鲁山是马来西亚和婆罗洲第一高峰，海拔4095米。这座山是我们早就心仪的地方，因为这里的生物资源异常丰富，有5000～6000种植物，300多种鸟类和超过100种哺乳动物。我们去京那巴鲁山是在2月，因为这个季节可以轻松看到山的全貌，山顶不会被遮挡在云层中。而在其他月份，尤其是夏季，京那巴鲁山基本都笼罩在云雾中。由于时间紧迫，这次我们行走的地方是海拔800～1500米的雨林区域。行走在丛林之中，去探索、发现当地丰富的野生动植物，对我们来说无疑是极大的享受。

　　京那巴鲁山最知名的植物非大王花莫属，大王花是世界上最大的花，它的花朵开放时直径可达几十厘米甚至1米。我们在山脚的温泉区域看到了大王花，这些花正处于花期，直径平均为80～100厘米，是大王花中最大的一种。我们到达这个区域时，看到当地村民正在立牌子，告诉游人他家地里的大王花开放了，欢迎参观拍照，每次要收费15～20马币（22～30人民币）。我们使用鱼眼镜头给这些大王花拍摄了许多特写，镜头夸张的表现，恰到好处地展示出这种花的魅力。

　　除了大王花，兰花也是京那巴鲁山的一大特色，这里生长有1000余种兰花。兰花一直是我们热衷拍摄的物种之一，虽然我们去京那巴鲁山的时间并非兰花的盛花期，但也许是缘分，我们竟然拍摄到了几十种兰花，这让我们无比兴奋。

　　在拍摄兰花的同时，我们还遇到了不少当地特有的甲虫。一天傍晚，我们刚刚支起灯诱布，点起灯光，就看见一只硕大的黑色甲虫像直升机一样从我们面前飞过，落在了不远处一棵大树的树干上。“这不正是我们梦寐以求想要看到的‘霸王甲虫’——南洋大兜虫吗？真是运气太好了！”大家的眼神中都流露出同样的心声。接下来，我们准备好好拍摄一番。在仔细观察南洋大兜虫与周边环境的关系后，我们找到了最佳的拍摄角度。不过，这家伙的性格十分暴躁，不停地挥舞前臂向我们示威，庆幸的是，尽管它喜欢示威，却不会逃走，所以我们的镜头下尽是它威武的姿态。

　　南洋大兜虫以它巨大的身躯高调地生活在京那巴鲁山的丛林里，然而，还有一些昆虫则十分低调，它们善于拟态，把自己装扮成和周边环境一样。所以如果你在这里看到了会走路的苔藓，会动的树叶，会爬的树枝，千万别惊慌，这正是丛林的魅力所在。为了更好地繁衍生息，保护自己，这些生灵使出了浑身解数，进化出各种神奇的“魔法”。我在树上就发现了一只这样的昆虫，它那拟态的身体和叶子一样，甚至连叶脉和叶片边缘的皱褶都完全一致。最有意思的是，在它移动的时候，还会不停地摇晃身体，模仿树叶被风吹动的样子，真是名副其实的“隐身高手”。

　　在山打根走近红毛猩猩

　　让人惊喜的长鼻猴、冠斑犀鸟

　　结束了京那巴鲁山的拍摄后，我们又搭乘飞机前往山打根，40分钟的航程就到达了另一个世界。山打根是沙巴州第二大城市，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这里几乎不受风灾的影响。美国女作家安琪·凯斯曾在山打根住过一段时间，并写成“Land Below the Wind”《风下之乡》一书。从此，“风下之乡”就成了山打根甚至整个沙巴的代名词。

　　虽然名字充满了诗意，但对我们来说，山打根更多的是摄影天堂，因为这里是沙巴最容易接近大型野生动物的地方。所以，当我们下飞机后，便直接前往距离市区不远的西必洛人猿救护中心。

　　救护中心坐落在西必洛的一个森林保护区内，游客可以在这里近距离观看到红毛猩猩。这里生活着50多只红毛猩猩，皆为加里曼丹亚种，外形与人类非常相似，更令人惊讶的是，它们的基因有96.4%和人类是一样的。这种猩猩的寿命在20～30岁，10岁时智商就已经相当于五六岁的孩子了。救护中心的红毛猩猩多是来自森林伐木区，还有一些是被非法捕捉而受伤的小猩猩，它们在获得精心的护理和野外生存的技能训练后，就会被放回到森林里。

　　这里设有一条连通观赏走廊和进食平台的木板路，游客可以在此观赏到管理员喂食红毛猩猩的情景，我们则可以在这里进行拍摄。拍摄中，我们还看到了长尾猴和豚尾猴在树丛中穿梭、跳跃。它们有的看起来对人类存有戒心，有的则非常老练，对人类熟视无睹。

　　在西必洛人猿救护中心拍摄结束后，我们又前往山打根的京那巴当岸河。京那巴当岸河是沙巴州最长的河流，约560公里。这条河周围是茂密的热带雨林，众多灵长类动物和鸟类就栖息在这里。

　　沿着京那巴当岸河一路乘船，到达了我们的住处毕力特雨林旅舍。这是一家原生态的雨林旅店，房子简洁朴素，有着马来西亚特有的建筑风格。由于处于雨林之中，每天早晨都会有长尾猴在房外溜达，别有一番风景。

　　在京那巴当岸河拍摄，船是我们唯一可以利用的交通工具。我们通常是乘快艇出行，船家对每条河道中物种的分布情况都了如指掌，所以在他的带领下，我们收获颇多。例如我们拍摄到了婆罗洲特有的物种长鼻猴。

　　雄性长鼻猴的鼻子长得出奇，并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越来越长，最后形成像茄子一样的红色大鼻子，发情期时，大鼻子还会向上挺立或上下摇晃。

　　除了长鼻猴，我们还拍到了食蟹猴，这种猴子栖息于红树林沼泽地带，因为喜欢在退潮后到岸边觅食螃蟹及贝类，所以得名“食蟹猴”。食蟹猴天生一副呆萌的样子，惹得我们在拍摄时笑声不断。

　　鸟类也是我们在京那巴当岸河拍摄的主要对象，最让我们满意的是拍到了两只冠斑犀鸟在暮色火烧云中的剪影。冠斑犀鸟是忠贞的爱情鸟，我们见到的这两只应该是“夫妻”，它们紧挨着站在枝头，为了拍出剪影的效果，我们让船家尽量靠近河道另一侧，通过光线运用，使画面呈现出浪漫唯美的意境。

　　在京那巴当岸河，我们还进行了多次夜探活动。夜晚的雨林安静得有些诡异，我们怀着好奇心穿行其间，拍摄到了正在交配的竹节虫、足足有30厘米长的马陆、蓝色的长鼻蜡蝉、正在睡觉的鹳嘴翡翠……每次发现都让人惊喜不已。

　　沙巴之行带给我们无比快乐的体验，我们还会带着相机走进这个奇妙的世界，去发现和留住更多未知的精彩画面。

　　文 图 郑洋 张三 梁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