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非:先是人,然后才是主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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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布时间:2010-10-25 10:34
哗!24盏灯全亮着!
台下观众热烈鼓掌!
“大家再假想一下,现在上场的男嘉宾是我……”孟非说道。
一连串此起彼伏的悲壮“叭叽”声!24盏灯全灭了。
“她们可能觉得我跟她们不是一辈儿的吧。”孟非自嘲说。
光头,讲话时略有歪嘴,孟非在屏幕上的形象跟人们所习惯的那些播音系科班出身的主持人是有距离的。在电视台,区分一个主持人的来路是很容易的:即使在生活中,那些播音系出身的主持人也说字正腔圆的普通话,贫嘴时则是滴溜圆的“京片子”;但孟非不这样,下得节目,他操一口地道的南京话。
差点丢了一只手
孟非是1971年生人,出生地在重庆,10岁随父母来到南京,初三时得过南京市作文比赛一等奖,但数理化三门加起来才100分。高考时因1分之差名落孙山,不甘寂寞的孟非南下深圳淘金,但只有高中学历的他只找到份搬运工的工作。折腾了一段时间,他回到南京,在一家报纸的印刷厂当起印刷工。那家印刷厂当时的印报量为每周100多万份,机器需要从周二到周四不断工作,孟非从周二晚上8点钟上班,一直到周四早上下班。第一个月忙下来,拿到23元的工资。
“那时候我们3个人轮班,不分昼夜地连续工作3天,每工作10小时,可以休息2小时,那时能去抽一支烟,就觉得很爽,是我最幸福的事情。每天休息的时候,我就想,我不能一辈子待在这个地方,我要找份好工作。”高强度的工作让他精神疲倦,一次,取报纸的时候,孟非的手被机器卷压进去了!“当时我就眼睛一闭,想,完了,不死也成残疾了。”
幸亏抢救及时,他的手保住了。这段底层的经历,对他后来影响很大。在印刷厂当工人的同时,他去读了南京师范大学大专班,专业是中国文学,从周二晚上到周四凌晨印了两天报纸后,再骑车穿越整个城区去上课。一年后,进江苏电视台做临时工“打杂”,这时孟非已经24岁,扛摄像机,一个月二三百的工资。在电视台,他从摄像助理做起,慢慢地做到摄像、记者、编导、制片人,长达8年的临时工,终于在1997年转正,最后当上主持人。“在电视台这个行当里头,工程师没干过,领导没干过,其他都做过:体育新闻、社会新闻、演播室访谈、纪录片、专题片,都做过。”
38种润喉偏方
“我从来没有想过某一天要做主持人。实际上,当时嫌制片人太多,要裁掉两个制片人,我是其中之一。因为我也是个老同志,领导觉得用得还不错,也不让我回家,正好还空个《南京零距离》的主持人没人干,你自己看吧,你是干主持人,还是待岗?我怎么能待岗?而且我从来不和领导讨价还价,让我干什么都非常快乐地、好好地去干,尽量干得比领导期望的好一点,就走到了今天。”
没有录播,仗着当记者的经验,最后5分钟倒计时,他突然怯场了,想对领导说:“这活儿不干了,成吗?”无法控制的恐惧。开场白4句话,几十个字,包括“今天《南京零距离》开播”,4句话说完,口水都咽不下去了,感觉再多说一句就会现场晕倒。在演播室灼人的灯光下,他浑身是汗。
但他的真诚和自然很快赢得了百姓的喜爱,虽然架着副眼镜,常常没表情,有时话说急了还打嗑巴,但他就是有办法让你相信,他跟你周围的普通人并无二致。“我做主持人,做记者,做制片人,我的思想水平、我的表达方式和我的性格,都是这样,真实的东西会更容易被人接受。”开播后的某一天,直播时,孟非的嗓子突然哑了,声音没了。当晚,无数观众打进电话,提供治嗓子的民间偏方就达38种。有人谴责电视台,“怎么让他累成这样!”两位老太太从中山门外骑车赶来,提出要帮他刮痧、拔火罐。一位苏北盱眙县的农民,连夜骑了15个小时的车,赶到南京,提来4只老母鸡。“我们一个记者给了他50块钱。后来我找到了他,家徒四壁,最值钱的就是一辆自行车、一头母猪、5只母鸡,还送了我4只。他把这50元钱贴在家里最体面的地方,注明是江苏电视台谁给他的,而且还写着,就是要饭,也不会花这50元钱。我当时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非诚勿扰》丈量你的诚意
“孟非是做民生新闻出身,从底层做起的,他对老百姓的疾苦特别明白。我们觉得,让这样一个主持人来主持婚恋节目才压得住,因为婚恋是一个特别复杂的话题,这里面牵涉到一些大家都很关心的问题。”《非诚勿扰》的制片人王刚这样陈述孟非“转型”的理由。
“可以轻松,但不轻薄;可以通俗,但不庸俗。”孟非将自己做新闻的“度”延续到了《非诚勿扰》中。他希望《非诚勿扰》不仅仅是一个相亲节目,更是一个价值观互相碰撞的地方。有碰撞就会有冲突,正是这一点,为节目聚拢了大量的人气,同时不可避免,也会引来一些争议。但孟非亦庄亦谐的主持风格,成了这个自由市场里的一柄带砣之秤。
有时候,他也会陶醉在《非诚勿扰》的录制现场。当其貌不扬的陆元龙凭借一曲《今夜无人入眠》成功牵手陶海燕,当李孟向前女友李洋道歉并求婚的时候,孟非常常现场脑子“短暂失忆”,忘记了下面自己该说什么、该干什么。
他毫不讳言这一点,他甚至因此觉得自己“职业化程度还不够高”。他回忆起自己年轻时当体育节目摄像的时候,足球比赛在场边布有讯道,摄像师应该是球到哪里,摄像机就跟到哪里,优秀的摄像师常常一场下来不知道比分是几比几。但孟非是个球迷,常常拍着拍着就沉浸到球赛中去了,连球出了画面都不知道,导播在边上跳着脚点名大骂,他才醒悟,“完了,又把球给跟丢了。”
从这个意义上说,他还是一个性情中人,从入行,到现在。他先是一个人,然后,才是一个主持人。
(朱己祥摘自《南方人物周刊》,本刊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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