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心动魄的七天:从鳌山到太白山的艰难穿越

  • 来源:环球人文地理
  • 关键字:惊心动魄,鳌山,太白山,穿越
  • 发布时间:2011-03-23 09:35
  从鳌山到太白山,是一条经典的传统穿越线路,也就是从鳌山出发,沿秦岭山脊徒步,一直抵达太白山的路线。鳌山,也称为“西太白”,位于陕西省太白县,海拔3476米,是秦岭第二高峰;而太白山位于陕西省眉县与周至县交界处,主峰拔仙台海拔3767.2米,是秦岭最高峰。两山之间虽然直线距离仅为40多公里,但由于重峦叠嶂,实际穿越的行程却在100公里左右。

  一直以来,这条线路都让众多驴友心驰神往,它的穿越难度和强度在国内都首屈一指,不亚于其他任何一条线路。其最重要的两方面原因在于:一是需要长时间穿越无人区,在得不到任何补给的情况下,旅行者还必须要翻越10多座海拔在3400米以上的高山;二是所穿越的地区气候多变,恶劣天气可能会随时袭来,尤其鳌山每年的大部分时间都被大雾笼罩,真面目难得一见,因此更让这条线路显得扑朔迷离。最不可思议的是,在整个穿越过程中,旅行者还会经历到四季的变化。

  从总体上来说,每年3月到11月是穿越这条线路的黄金季节。

  出师不利,在风雨中迷路

  途经石海,从导航架横切麦秸岭

  我们的此次穿越真可谓“出师不利”,因为刚刚抵达太白县塘口村,在整理背包准备上山之前,雨水就不期而至。仿佛预示着从这里开始,我们将一路艰险重重。

  沿着“练驴坡”(因此坡持续上升数百米而得名),我们一直爬升,随着海拨的上升,天气越来越糟糕,队友力哥和大神的身体都出现了状况,导致我们的队伍分为了前后两队,我唯恐他们与前队距离拉得太远,就采取了请向导老罗带领的前队走一段路就稍作停留的办法,以此来等待他们的到来。但是,到了“药农窝棚”的入口处,力哥与大神忽然不见了踪影,无论我如何咆哮,他们都杳无回音。

  风雨渐渐大起来,我等在“药农窝棚”的入口处,冻得不停地打颤,后来考虑到他们携带着对讲机,可在方便的时候找到前队,而自己最好还是先去和前面的队伍会合,再想办法和他们联系。于是,我就踩踏着一路的泥坑、水洼,跌跌撞撞地一边奔走一边吹着哨子,试图能得到前队的回应……然而,走了许久之后,前队都毫无回应,我不禁惊慌起来,是不是自己走错了路呢?还有就是,失踪的力哥和大神是不是在到达药农窝棚入口之前就已经走错岔口?慌乱中,我意识到必须掉头回去找到他们,因为发生在秦岭的迷路历险事故早已数不胜数。

  于是,我掉头一边往药农窝棚的方向狂奔,一边歇斯底里地呼叫他们的名字。但是,空旷的山谷寂静得让人冰冷,很明显,他们已经暂时不知所踪了……“冷静、冷静”我拼命稳住自己的思绪:力哥与大神有对讲机,且结伴而行,纵然发生迷路的情况,危险也应该不太大。现在麻烦的应该是自己,我已经和前、后队全都失去了联系,加上天色越来越昏暗,如果还不赶紧与前队会合,很可能就孤身一人遗落山野。于是,我掉头往原路寻迹而去,终于在奔走约一个时辰之后,在一处缓坡上看见了已经扎营的前队,当时自己非常激动,但喊出来的却是“力哥与大神丢了”……幸运的是,后来,我们经过连续不断地用对讲机联系,终于找到了两位失踪的伙伴,就在幕夜完全降临之前,他们也顺利到达了营地。

  次日拔营,开始在第四纪冰川遗留下的石海中徒步,途经鳌山最高处“导航架”,然后一路横切,直到麦秸岭。

  麦秸岭是一座刀脊般的瘦削石峰,坡度有六七十度,高耸堆砌的石头延绵不绝,一直延伸到顶峰,走在上面如履薄冰,往下探望,寒气倒流。向导老罗说:“曾经,有人行至半山腰处,因为害怕而死活不敢前行,后来由背夫帮忙,或背负或扶持,才终于穿越此处后登顶。”我们每人身上都有约20公斤的负重,步履蹒跚,一路歇歇停停,艰难地缓缓攀爬,当最终到达峰顶的时候,已无人能站立,全都纷纷伏在地上。

  从峰顶下到山下,我们到达水窝子扎营。当天夜里,天空依稀有点星光,原以为是好兆头的开始,殊不料,之后的情况却变得非常糟糕……

  泼墨般的秦岭云海仙境

  解救被盗猎的小羚羊

  半夜时分,狂风暴雨突至,帐篷被吹得东摇西摆,风雨哗啦哗啦的拍打声让人彻夜未眠。

  第二天早晨,风雨啸声不止,揭帐探望,外面有一座帐篷竟然被撕裂成了两半,让人惊恐不已。没有办法,整个队伍不得不在这里留守一天,等待天气的好转。

  这次穿越,让我们深刻体会到秦岭的天气真是变化莫测,不愧为“南北自然地理及气候的分界线”。当时间进入第四天之后,早上起来,风雨终于在骤然中停息,天边开始透出薄薄的淡黄的光影。队友们激动不已,大声高呼拔营,开始继续未完的征途。

  从营地出发后我们一路直上,经过短暂的艰辛,攀登到顶峰,一幅宏伟壮观的泼墨山水画突然映入我们的眼帘,当每个人都目瞪口呆地凝视着一望无际的云海时,彼此都激动得忘记了一切。云萦绕在群山,群山飘浮在云里,那丝绸般的云朵,仿佛从天边一直绵绵延伸到我们身边,而整个秦岭山脉,全都置身在了那一望无际的乳白色云海中。

  接下来,我们开始奔走在鳌山最高处飞机梁的山脊上。飞机梁的整体山势并不算险要,所以大家走得很快,大约下午3点半左右,我们已经穿越了飞机梁一、二、三峰,下降到了海拔2800米处的预定营地扎下营来。这个过程中,我们还在不经意间做了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扎下营地之后,我刚去水源处取水回来,远远就看到同伴们在不停地招手,急忙赶过去一看,只见一头很温驯的小动物凝望着我们。仔细一问才知道,原来这是一头小羚牛,属于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向导老罗、队友小潘和杰米不经意间发现它的时候,小羚牛已经被盗猎分子设置的绳套给绑住了。大家几经周折,才费力地解开了缠绕在小羚牛腿上的绳套,但是,小羚牛的左前脚已经被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得救后的小羚牛,在原地不停地打圈,显然对我们这些外来者十分警惕。大胆的牛哥平时就特别喜爱与小孩子玩耍,一时童心大起,抱着小羚牛拍照留念。小羚牛仿佛也知道我们并无恶意,便心有灵犀地和我们合影。然后,它就朝着森林里跑去,不时还回头看看我们,直至消失在密林之中。

  从“金字塔”山到西源垭口

  头顶冰雹穿越大太白梁

  徒步第五天的清晨,揭开营帐,但见浓雾漫漫,除了雨势稍弱外,恶劣的天气仿佛比前一天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我们还是毅然决定起程,坚决往西源垭口的方向穿越。

  刚出发不久,大风就愈加狂飙起来,在浓雾中穿行,大家都紧紧地抓紧登山杖以支撑着身体的重心,朝着一座因外形极似埃及金字塔而被称为“金字塔”的山的方向吃力地挪进。我们越往前走,能见度就越低,因此大家商量决定:向导老罗与队友小潘各自“镇守”队伍的首尾,队员之间前后呼应,以保证不会有人掉队、迷途。

  沿着大太白梁往上攀升,小潘与老罗一前一后地夹着队伍艰难地穿越。这时候,风雨还在不断地升级,最后演变为夹着冰雹的暴风骤雨,我们横切在石海之间,身体不时摇摇晃晃,我们的脚步每一步都必须走稳,稍有不慎,都可能会吃尽苦头。在一些路段上,我们甚至还能听到石海下有潺潺的流水声,而某些区域由于水土流失,似乎有滑动的迹象,所以,我们在行走的过程中甚至不敢过于大声地呼喊,只能相互轻声地提醒……

  队伍在小潘的带领下不断加快速度,但走在队伍后面的人员由于本身速度较慢,加上伤痛等原因,不时与前面的队员拉开距离,于是,前队需要不断停下来去等待后队。实际上,走动起来还没什么,一旦停下来简直就痛苦得受罪了:双脚冻得刺骨,冰雹砸在脸上、嘴唇上更是痛得钻心,全靠登山杖死死撑着身子,顶着狂风,大家只能时不时地面面相觑地苦笑。途中,我们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个垭口,但是每次路过垭口的时候,其实就是我们最痛苦的时候:如果不是身上的负重,恐怕最壮的汉子也有可能会被狂风卷到山崖下面去。所以我们一旦到达垭口,都会以最快的速度急奔而过,然后再躲在大石头后面气喘吁吁。就这样,在夹着冰雹的暴风骤雨之中,我们终于在天色将暮之时赶到了西源垭口,并扎下营来。

  帮助遇险的女队员度过难关

  登顶太白山主峰拔仙台

  徒步第六天,天气虽未见晴,但相对前一天来说,风雨已经减弱了不少。此时,大家的身体都疲惫不堪,但一听到今天就可以到达“大爷海”, 大家的士气就高涨了起来。因为这也就意味着:晚上可以不再睡在冰冷的帐蓬里了。

  匆匆收拾好帐篷,我们从西塬垭口往大爷海方向行进。一路上草甸积水很多,大家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至大石河时,队伍突然变得缓慢起来,原来是女队员云暮因多日高强度的背重穿越,身体开始出现状况,她一直忍着痛楚,低头慢步,艰辛地前行。虽然此时大家都已经是在超负荷地行走,但都迅速分担了云暮的所有装备。特别是牛哥,本来他的多特背包65L+10L已经是子母包,最后还要外扣上云暮的背包,一人力扛3包,如此的汉子怎能不让人深感敬佩呢!

  后面的一段路,领队大宝也一直跟在云暮后面“护驾”,其他人同样也饥寒交迫,在风雨交加的路途中缓慢挪行。在历经从大石河到万仙阵的400多米的艰难爬升后,沿着石头上的红色箭头指示,我们顺利地到达了大爷海,当晚夜宿在旅店中。

  徒步第七天,一早出门,一片清澈如明镜的高山湖泊就映入眼帘,如同镶在太白顶上的一颗明珠。走近湖畔的石碑一看,发现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第四纪冰川形成的冰斗湖“大爷海”。接着我们登顶海拔3767.2米的太白主峰拔仙台,祈福平安后才撤下来,然后一路穿越景区,最后乘缆车下降到汤峪,在太白山闻名天下的“平安云海”相送下,平安地重返人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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