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乞丐 这不关钱的事

　　如果朱军有幸邀请到欧文·科里做客《艺术人生》的话，那么料想过不了五分钟他就会当场洒泪——这老头儿实在是太对得起“艺术”这两个字了，活到老演到老，97岁了还能在大街上将乞丐扮得惟妙惟肖。

　　1914年，欧文·科里出生于纽约的布鲁克林，由于贫困，他父母从小就将他们六个兄弟姐妹送到了希伯莱孤儿院。直到13岁时，科里坐上了前往加利福尼亚的火车，并且入读洛杉矶的贝尔蒙高中才离开纽约。在后来的美国经济大萧条时期，他曾为平民护卫队工作过，并且还做过一段时间拳击手，意外地获得过冠军。

　　1938年，科里重返回纽约，在一家音乐喜剧团里写剧本。可惜的是，他很快就被解雇了。不过这并没有让他和艺术绝缘，相反，五年后他开始在先锋剧团进行脱口秀表演。

　　从20世纪40年代后期开始，他开始树立起自己的“教授”形象——总是穿着破旧的正式服装和运动鞋，一头浓密的头发也总是乱糟糟，每次剧目开始，他总是装作全神贯注的样子开口，伴随着一句“不过……”，看似无奇，却总能引得观众大笑。得益于从小就四处流浪的经历，科里的思维也很活跃，经常突然转变话题……在这种种因素之下，尽管与当时的主流政治观点迥异，科里那有着显著风格的喜剧还是在美国迅速流行起来。戏剧评论家肯尼·泰南曾经写到：“也许欧文·科里在纽约只是一个文化小丑，但他也是对社会现实的一个讽刺，无情地揭露了现代文明的悲剧，他更是美国最荒诞有趣的人之一，可以称得上是受过大学教育的卓别林式流浪汉。”

　　之后，科里因塑造“教授”形象而被誉为“世界上最具权威的人”，经常在百老汇和各大剧院进行演出，还曾与著名导演伍迪·艾伦同台献艺。不过，再彪悍的人生也会在退休之后告一段落。80岁后，科里的演出数量大量减少，生活逐渐无聊，他开始琢磨着干点什么事以排遣寂寞。最后，他决定扮成无家可归的乞丐，戴着那顶棒球帽，穿着一成不变的格子衫，整天溜达在纽约曼哈顿区繁华的35街。这一溜达就是17年，每天上午11点左右，他都会来到这儿开始乞讨。

　　科里经常推着一辆装满免费报纸的手推车，趁司机等红灯时送到他们的手里，然后向他们讨取一些零钱。“我不告诉他们这些钱用来干什么，没人在意这点小钱。”也许是这个97岁的老头看上去实在太可怜，因此他的“生意”特别好。他平均每天都能讨到100美元，有时候还能达到250美元。每天回到自己的住处后，科里就会一边偷着乐，一边清点自己的一天所得。为了避免忘记数目，他每天下午都会认真计算乞讨来的钱，然后打包存放。

　　存这么多钱干什么？肯定不是为了买棺材板儿。科里会定期把自己乞讨所得的钱捐给慈善机构，当然不是红十字会，因为他觉得“华盛顿已被腐败统治”，而社会主义国家让他留下了好感，于是他与古巴的一家儿童慈善机构取得了联系，定期寄钱过去为当地儿童购买医疗设备。他还曾前往古巴捐赠，并且与古巴领导人卡斯特罗合照过，后者的亲笔签名更是让科里炫耀了好长一段时间。

　　不过，在诸多施舍人的眼中，这位一成不变的老头只是个平常的流浪汉，他总是态度温和地对待每位“施舍”给他零钱的司机，有时候还会开玩笑跟对方说再见，这让很多司机都以为科里真的是一名无家可归的乞丐。当然，也不排除部分眼尖的人会时不时将他认出来。只是当别人询问科里时，他总是会避免透露太多有关自己财务状况的信息，但与他共事50多年的经纪人欧文·亚瑟说，他其实根本不需要沿街乞讨——科里不仅在曼哈顿繁华地带拥有一座价值350万美元的豪宅，现在还经常会有一些演出。“这不关钱的事。对于科里来说，这只是他演艺生涯的延伸。”

　　是的，能够将自己的事业进行到底，就算是行善也不忘操练演技，这已经不仅仅是“工作”这个词所能涵盖的了。唯有真正热爱的人，才能在事业的道路上越走越快乐。

　　编译 林以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