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十年的联合国与中国

  • 来源:瞭望东方周刊
  • 关键字:联合国,中国,维和,减排
  • 发布时间:2011-12-09 16:17
  过去40年,每隔10年世界都会发生一些变化,未来10年会有更深、更大的变化,这种变化趋势已经开始出现了。比如,国际力量对比已经在发生变化,主要是因为金融危机、全球性问题的兴起、新型发展中国家群体性崛起等,使得力量对比发生大的变化。这个力量对比变化又使国际格局出现一些新的态势,除了多极化,可能还有多层次、多角色、多趋势、多议题、多元化,等等。

  格局变化又影响全球治理结构的变化,比较有代表性的是20国集团的兴起。除了全球经济治理,今后可能还会有安全、文化、政治方面治理体制的兴起,从而引起整个世界更大的变化。

  未来10年这个变化,到2021年的时候,我们再来回顾,可能会看得更清楚,我们现在先进行一些判断和分析。

  有所作为

  在世界变迁这个大的背景之下,联合国在新的全球治理结构当中,定位和地位如何来思考?这不是这篇文章的重点。但是我们可以看到,一方面联合国具有普遍性、代表性、权威性,这个在未来10年不会有大的变化。所以联合国在某种程度上具有稀缺性、不可替代性。

  我们也会看到另外一方面,联合国内外受到很多挑战,内部如联合国大会有效性,包括联合国一些机构的作用,如托管理事会。外部如20国集团的兴起,以及北约继续存在甚至在利比亚发挥作用。所以在这样一个世界变迁的形势下,中国的联合国外交、中国在联合国和全球治理当中,如何来定位?

  我认为,“有所作为”比较适合我们在国际社会的作用。

  建设性的引领者

  中国和平发展白皮书里面讲,中国是国际体系的参与者、建设者和贡献者。我想中国在联合国当中是不是可以充当建设性的引领者。引领主要是体现在三个层面:

  第一,从思想、理念和原则层面提出引导性、比较先进的,能体现发展趋势的观念和概念、思想和理念,甚至一些准则。

  第二,从规范、规则和机制方面,可以提出引领性的东西。

  第三,具体从外交政策行动当中起一些引领作用。

  这三个层面是互相关联的。我们提出过一些思想、理念和原则,而这些思想和理念还没有体现到联合国和其他国际组织当中,变成为一种规则、规范和机制,我们采取的一些外交、行为和政策的经验,目前也没有转化成为机制。

  我们提出很多新的理念,包括三个世界、国际新秩序、和谐社会、和谐世界,还有其他一些在这个之前提出过和平共处五项原则,提出过反帝反殖反霸、新安全观,共同但有区别的原则,现在中国和平发展白皮书又提出六种发展。这些思想、理念、原则怎么才能体现到联合国和国际组的规范和机制当中?

  把理念的东西变成规范的东西,然后再转化成国际社会共同的一种行为和政策。同时,我们在外交实践过程中,采取的一些政策、行动,特别是受到发展中国家欢迎、支持的东西,如何提炼、总结、归纳转化成为规则、规范和机制。这三个层面我们都应该起一些引领的作用。

  哪些领域可以尝试

  具体在哪些领域、哪些问题当中,特别在联合国框架下,起引导或引领的作用,我想至少在以下这些领域我们可以做一些尝试。

  一是减贫,或者扶贫。在实现联合国千年发展目标方面,中国已经成为全球唯一提前实现贫困人口减半的国家,这是重大的成就。我们是不是可以以联合国为平台,明确一些贫困的理念和原则,制定减贫的规则和机制,推动减贫政策和行动的落实。

  在减贫方面,我们可以召开一些国际会议,设置一些议程来推动,到底贫困怎么来定义?路线图怎么样?近期或长期的目标,然后再上升到更高的理念层面。

  二是援外,这个援外包括很多方面,包括减免最不发达国家的债务,免除一些关税,或者零关税,包括对第三世界国家进行人员的培训,援外活动包括医生、教师等,还有一些救灾、救援的活动,还有护航等等。

  关于援助,我们可以更深入,我们可以把双边援助变为多边援助,变分散援助为制度性援助。通过联合国来指定或落实有关一些原则,在上个世纪70年代发达国家承诺将GDP的0.7%援助发展中国家,目前只有四五个发达国家能够做到,这个我们是不是要引领发展中国家来推动,遵守这个承诺。

  三是核武器方面,中国现在是唯一公开承诺不首先使用核武器,不对无核国家和无核武器区使用,或者威胁使用核武器的国家。能否在核裁军,和无核世界的理念和行动方面更有所作为。

  四是维和,中国派遣维和人员方面,是安理会五个常任理事国里面是最多的。如果有条件、可能的时候,对维和人员进行一些培训,为维和提供一些物资的生产和运输等。

  五是减排,中国发展非常快,但能源结构不合理,挖潜的余地也很大。比如说在节能减排、新能源和可再生能源研发方面,我们可不可以推动联合国在资金、技术、人员的援助上面,有一些倾斜,在这些领域当中的发展可以实现多重目标,如科技创新、可持续发展、环境保护等等。我们在发展中国家当中,技术相对来说比较先进,一些发展中国家好的技术转移到比较落后的地区,要有这么一个平台。

  六是公共领域,像外空、极地、海洋、网络,这样一些新的领域,这些领域当中还没有规则、机制,还没有治理的一些架构。这方面的和平的利用、和平的开发、和平的使用,我们是不是可以提出一些主张,因为是空白,我们可以提出。

  (作者系复旦大学国际问题研究院副院长、联合国研究中心执行主任,本文系教育部《联合国发展报告》项目研究成果)

  文 张贵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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