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萨德的手腕

　　抗议活动持续了一个月才导致突尼斯总统被废黜。而在埃及，将胡斯尼·穆巴拉克赶下台只花费了18天时间。

　　在利比亚，为击败穆阿迈尔·卡扎菲，反叛军展开了长达8个月的血腥抗战。但是叙利亚——差不多同利比亚在同一时间发起示威活动——却深陷残酷内战，且战斗还远未结束。

　　其中的一个原因很简单：叙利亚的经济模式将全体国民覆盖在内，但又将任何能对抗巴沙尔·阿萨德政权的广泛的阶层联盟扼杀在摇篮中，这无疑是让大多数叙利亚人感到畏惧的现实。

　　贫富差距悬殊

　　阿拉伯复兴社会党于1963年开始执政叙利亚，该党领导层意图对经济实行集中控制。在宗教上居于少数并最终取得党权的阿拉维派是由受教育程度低的山村人口所构成，他们“对于如何运转一个国家或一个经济体一无所知”，身为俄克拉荷马大学教授的资深叙利亚观察家约素亚？兰迪斯说。

　　哈菲兹·阿萨德放开了少量富足的逊尼派和基督徒商人，让他们继续运营自有的工厂、商店和餐馆。他的儿子巴沙尔于2000年执掌政权后，施行了更进一步的开放举措，准许与政权无关联的创业者自办企业（只要他们向政府分一杯羹）。

　　2001年，巴沙尔开始寻求获得世界贸易组织会员国身份（至今依旧悬而未决），三年后，该国诞生了首家私人银行。如今，一家一般规模的证券市场也已应运而生，即大马士革证券交易所，叙利亚的富人们可在此购买二十多家公司的股票，其中多数为银行和保险公司。

　　然而，这股源起于城市的创业潮又恰逢常年的干旱，这使得叙利亚农民的处境雪上加霜。人们纷纷涌进拥挤的都市贫民窟或更穷酸的二级城市。这些区域最先发动了起义，并成为今日暴乱频仍之地。

　　民主远在天边

　　从外部很难观察出阿萨德是如何维持他对国家的掌控。在突尼斯和埃及，当目睹到城市中产阶级和富人一同加入到贫下的农村抗议者队伍中时，强势的军人抛离了他们的政治领袖。但在叙利亚，军方对政府领导层无比忠诚。即便是不喜欢阿萨德政权的都市精英阶层也在思考，在一个不会禁锢自由表达和支持邻国黎巴嫩的政治激进分子的国家，生活会更好？

　　正如兰迪斯所指明的那样：“他们向外望向乡村并想：这些人得胜了又如何？他们会维护资本主义吗？他们会保护我们的财产吗？要不然，他们会来到跟前说，‘哦，你已经当了40年的通敌者，我们将会带走你拥有的一切’？他们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当你从任何角度去看，叙利亚最接近的前景似乎都是一片黯淡。行动不一致总是伴随着诱因。一方无所失；另一方会丢失掉一切。未来一年，叙利亚的暴力甚至会愈演愈烈。

　　但很难想象这场冲突会以阿萨德政权对国家实现更强有力的控制而终结，近在眼前的局面会是相当残酷，但远在天边还是存在着微弱的希望。石油没能让国家致富，叙利亚人民反倒为此感到庆幸。有着巨量碳氢化合物资源的国家几乎从来都不会转向民主，因为权力是受那些控制着泵的人所把持。拥有雄心勃勃的中产阶级的经济多元化国家则坐拥绝佳的机会。

　　事实上，叙利亚看起来是在走英国和欧洲大部在数世纪前的老路：权力无边的小型精英集团、赤贫的农村人口，关键的一点是存在一个规模虽小但持续壮大的中产阶级队伍，长远上，这有助于将国家推向更宽泛的平等和民主。虽然也许很难即刻实现这样一幅图景，叙利亚最终或许会成就中东的典范。■

　　亚当·戴维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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