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 利他 激情

　　——访上海黑泡泡建筑装饰设计公司总设计师孙天文

　　孙天文

　　高级室内建筑师，现任上海黑泡泡建筑装饰设计工程有限公司总设计师，担任中国建筑学会室内设计学会理事和中国饭店业协会理事，曾荣获IAID最具影响力中青年设计师，并于2002年出版《当代建筑与室内设计工作室实录》。致力于研究餐厅的室内设计，文章曾在多处发表，其设计的“金海华餐饮连锁长春店”获2009年中国室内空间环境艺术设计大赛一等奖，“2010上海世博会上海馆”获2010上海世博会世博工程优秀设计奖。

　　设计是有命题的

　　“设计是有命题的。”在交流中，上海黑泡泡建筑装饰设计公司的总设计师孙天文多次强调这一点。设计不是随心所欲，而是有表达范围的。“工业设计有一个专业术语，叫匹配原则。匹配原则是指控制器操作与其产生的结果之间的关系。比如汽车中，控制器是方向盘，操作结果是转向，这种匹配关系显而易见且符合认知习惯，比较容易让使用者永久记住。平面设计中也有这个原则。”他举例说，设计一个酒吧和设计一个图书馆，它们的命题是不同的，设计的方式也不尽相同。再如食品的包装设计和化妆品的包装设计，它们虽然都要求精致漂亮，引人注目，但由于食物的属性与化妆品不同，它们之间仍是有区别的，希望传递给消费者的东西也不同。所以在做设计时，要注意命题的范围。这并不是说设计只有一种模式，而是要在命题范围内推陈出新。

　　设计是手段 目的是根本

　　谈及设计是手段还是目的这一话题时，孙天文认为，设计只是手段，目的才是根本。设计不只是形式，而是切切实实服务于目的的。“商业行为中，你所传达的信息和你想征服的客户之间信息错位的话，鸡同鸭讲，就会失败。重要的不是你讲的是什么，而是我认为你讲的是什么。设计是实现目的的手段。”换言之，为达到设计效果，设计师用怎样的手段其实并不重要。孙天文讲述了他在外滩做的一个宴会厅的案例。这个宴会厅是用来承办婚宴的，所以，为了达到婚礼神圣和庄重的效果，孙天文与他的设计团队在拱门和入口处做了很庄严的处理，体现出西式婚礼的仪式感；在内部，则打造成中式礼堂样式，展现婚礼浪漫、喜庆的一面。

　　设计中的心理学

　　近几年，孙天文在工作的同时，致力于研究设计行为学和设计心理学。他搜集相关资料，进行大量的思考。在交流中，他用举例的方式来说明设计的因素会影响人们的心情以及对事物的看法。他说：“同样一碗汤，用白瓷盆盛着和用铜碗盛着，人们就会觉得铜碗里的汤更咸。这就是设计心理左右了你的判断；又如在信息传达上，不同的线条会给人不同的感觉，直线是简洁、明了、高效，曲线是浪漫、浮夸、虚荣，折线则是困惑、痛苦、扭曲等。”

　　此外，孙天文认为，不同的环境空间也会带给人不同的心理暗示。他举了一些例子，如美国的一家报社曾经请一名世界顶级的小提琴家穿着牛仔裤，戴着贝雷帽，在地铁里人流量最大的地方演奏。结果发现，几乎没有人在他面前停留，他也没挣到几块钱。因为人们已经把他和地铁的环境联系起来，认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街头艺术家，从而降低了他的价值。孙天文由此得出结论：当我们把一件事物的价值依附于某种东西时，我们就很难再从其他角度重新评估它的价值。这种心理现象也可以给设计师带来启示，比如在与业主打交道时，可以用适当的方式体现出自己的优势和有价值的一面，使业主对设计师形成较高的评价和心理预期。

　　设计中的心理学

　　近几年，孙天文在工作的同时，致力于研究设计行为学和设计心理学。他搜集相关资料，进行大量的思考。在交流中，他用举例的方式来说明设计的因素会影响人们的心情以及对事物的看法。他说：“同样一碗汤，用白瓷盆盛着和用铜碗盛着，人们就会觉得铜碗里的汤更咸。这就是设计心理左右了你的判断；又如在信息传达上，不同的线条会给人不同的感觉，直线是简洁、明了、高效，曲线是浪漫、浮夸、虚荣，折线则是困惑、痛苦、扭曲等。”

　　此外，孙天文认为，不同的环境空间也会带给人不同的心理暗示。他举了一些例子，如美国的一家报社曾经请一名世界顶级的小提琴家穿着牛仔裤，戴着贝雷帽，在地铁里人流量最大的地方演奏。结果发现，几乎没有人在他面前停留，他也没挣到几块钱。因为人们已经把他和地铁的环境联系起来，认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街头艺术家，从而降低了他的价值。孙天文由此得出结论：当我们把一件事物的价值依附于某种东西时，我们就很难再从其他角度重新评估它的价值。这种心理现象也可以给设计师带来启示，比如在与业主打交道时，可以用适当的方式体现出自己的优势和有价值的一面，使业主对设计师形成较高的评价和心理预期。

　　通过讲述这些案例及总结技巧，孙天文说，这是为设计师们增加“审美之外的另一个工具”，即沟通的工具，帮助设计师与业主达成更好的合作。

　　对话

　　用专业赢得业主信任

　　孙大为：设计是一个过程，它的前提很重要。只有前期通过对客户理念的推敲，达成自己的设计前提，才能开展后面的工作，否则都是零。在商业过程中，我们要先获取设计前提，然后再执行设计过程，将设计从最初的一点变成完整的一块。

　　孙天文：在设计过程中，我们要用专业去赢得业主的信任。举例来说，在与业主聊灯光的时候，你可以和他讲有关色温的知识。比如，2700K~3000K之间的色温能使我们的脸色看起来更加健康，小夫妻不容易离婚；又如人眼和蚊虫的眼睛看到的光谱是不一样的，蚊虫对暖色的光谱不敏感，对红色的光谱是看不见的，但我们用红色光谱又会显得太暧昧，因此在活动场所，我们可以使用2400K以下的色温，即琥珀色的光谱，这种光谱蚊虫基本看不见，也就不会来叮咬人类。蚊虫对紫色的光谱最敏感，这也就是灭蚊灯是紫色的原因。如果你和业主谈这些，他就会认为你很专业，对你更加信任。

　　许晓东：设计师要有广泛的知识面。

　　孙大为：对。设计师不仅要有招徕业主的能力，还要提供极致的服务，才能获得业主的满意。比如酒店设计师，他们在做规划时需要比酒店管理公司考虑得还要细致和深入，因为设计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仅仅从设计的角度考虑是苍白无力的，要考虑的是如何使酒店的功能发挥出来，这是更重要的。

　　设计团队要有利他精神

　　许晓东：您刚刚说大部分时间都在指导公司的设计做设计，那么现在公司应该是拥有了一批中层的技术骨干？

　　孙天文：是的，设计师其实是很难管理的，他们都思维活跃，个性鲜明。我在管理时也有很多问题，但我对公司管理的理念与很多人又不太相同。我对设计充满了激情，我的做法也是将设计师的激情带动起来，我们一起奔向目标，其他没有太多管理。我们公司的人员流动往往是在底层，中层则很稳定。很多骨干几乎是从毕业起就跟着我，一直做到中层。中层流动对一个公司来说是很痛苦的，我觉得中层非常关键。

　　许晓东：只有激情应该是不够的，会有一些鼓励机制吗？

　　孙天文：我们没有什么机制，所有的骨干都充满了激情。我给大家讲一个故事：一个国家想建立核电站，选定了一块地方后，调查当地市民的意愿，结果超过50%的人都同意。因为人有无私的一面，愿意为了众人的利益牺牲自己。这时，国家为了提高接受的比例，就建立了一个激励机制，给同意建核电站的家庭奖励4万块钱。结果这个措施一出台，同意的比例降到了40%。许多人都改变主意了。这是为什么呢？因为人有两种思维方式，一种是利己，另一种是利他，这两种思维不能同时共存。当没有利己的动机时，大家都会全心全意地工作，而一旦有过分奖励的机制，大家的心思就全放在钱上面，对此斤斤计较，反而无法投入工作。因此我认为完全靠奖励机制来管理员工不一定是好事。

　　业主是我们的衣食父母

　　许晓东：作为设计公司管理者，同时也是一位设计师，您怎么平衡自己的创作激情和员工的创作激情？

　　孙天文：首先我一直在控制公司的规模，我们不想做大，也没有精力做大。将公司保持在一个适当的规模，我才容易掌控。其次，在接项目时，我们会事先判断它会不会成为一个好项目，如果不会，我们就不接。当然我们也有判断失误的时候，这时在进入实质阶段之前，我们就会和业主进行沟通，告诉他我们的工作方式。在与业主的沟通中，要寻找合适的时机，让业主对我们传达的观点印象深刻。如果业主由于种种原因不接受我们的观点，我们就会调整业务，做到让业主满意为止。

　　前些年有一本叫《专业主义》的书，写的不是设计，但我觉得很好，书中讲到的观点，一个是你够专业吗，还有一个观念是，业主是我们的衣食父母。业主也会有缺点，但我们没有理由不为他们服务。业主有他们的目标，我们首先要满足他们的目标，帮他们实现梦想。业主的梦想是首要的，如果我们在帮助业主实现梦想的同时，也能实现自己的梦想，那是很大的本事。

　　许晓东：您现在自己在做的项目有哪些？您选择项目的标准是什么？

　　孙天文：我如果自己动手做设计便会选择能够表达一种精神层面的设计。这类设计几乎都是从建筑设计开始的。比如常州希尔顿酒店，南京大吉度假村酒店，但这两个项目都是三年前做的。这几年我的工作主要是辅导年轻的设计师，因为未来是他们的，我很愿意为了他们的未来尽一份自己的力量。

　　许晓东：是建筑室内一体化设计吗？

　　孙天文：对，从建筑设计，即大的空间框架开始。我们做项目时的执行分配也是不断变化着的。如果一个项目很重要，又能按照我们的意图去执行，我们就会分配更好的团队去做。有时会遇到这种状况，一个项目本来预期很好，但在实施过程中却发现判断有误，进行困难；另一个项目之前并不被看好，但在实施过程中却越来越好。这时我们的团队就会发扬利他精神，迅速将后者做好，然后留下精力全力支撑第一个项目。

　　采访：《设计家》 整理：吕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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