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山,国家一级美术师,毕业于西安美术学院,深造于中国艺术研究院,先后师从中央美院马刚教授,原中国美协副主席刘文西等名家,并受画马名家刘勃舒、韦江凡、石齐、贾浩文指导。其画马已兼容并包、自成其派,笔下之马松阴神骏暇其间,风雪万里骠骝蹄,驹骟骃骅骊骐骢各有其态,或奔放嘶鸣、或细蓄柔软。
绘马似乎是古今中外画家们的共同指向,它反映出人类的审美原型。法国学者雷诺埃·古尔汉在欧洲南部的数个旧石器时代晚期的洞穴岩画中,曾经惊奇地发现一半以上是牛与马的形象。黎山的马,琴女坐其上,或弄玉吹箫、或弄竹弹丝,马首虽写意隐于画,但女子的摇曳婀娜渲染的就是马的柔软妍姿。专家认为,图像表征雌雄两种符号,马是雌性象征,野牛则代表雄性。他们通过并列、对立等排列组合,形成各式暗指。黎山的《牧马》不仅仅汲于此,唐代画马极富盛名,尤以韩干为优。杜甫称“韩干画马,豪端有神”,韩干画的马缩影了唐代的马,华贵而肥美。韩干的《牧马图》与黎山的《牧马》,虽古今有别,然则交相呼应。
新石器时代绘画的发展,已经可以绘制出较为完整带有现实主义风格的艺术作品。那时绘制的马,被概括为“笨重的肢体,前部突出的颜面,宽而华丽的尾巴。”黎山的《双马图》,黑马奔跑中嘶鸣的五官淋漓尽致、轮廓突出而清晰,白马虽然若隐若现,宽大的尾巴却遒劲铿锵地勾勒出来。
在汉魏时候画马已经以完整而系统的笔画呈现出来,“规模宏大的车马出行,景观壮观的仕宦经历成为表现的重点。”黎山的马所谓之延续历史,饶有创作。他将群女出游作为背景,将汉魏壁画之马栩栩如生地落笔纸张。可能是曾将饱受西安美院的熏陶,黎山马背上的仕女们取自唐韵更多,雍容而华美。其服饰与神态,更具现代性。
宋代的马清远隽秀,元代的马细腻秀润。黎山的《浴马》有着宋的浑厚柔韧,古朴脱俗,神采熠熠。李公麟为宋代画马名家,其友黄庭坚作诗云:“李侯画骨亦画内,下笔生马如破竹。”李公麟的《五马图》画的五马,黎山也恰恰画了五马,其破竹之势,隽永挺拔的力骨,已经跃然于纸上。元代画家赵孟頫的《浴马图》则更为细致含蓄,丰满柔美。黎山将他的《松荫神骏图》跃然纸上,恰似呼喊着赵孟頫的松下的马。
清代的宫廷画师郎世宁,绘制《百骏图》。在色彩运用上较为讲求对比,其画马被释作“马匹基本采用了暖色调,而环境则大面积采用冷色调,如树、草、水、山等,如此对比使暖者更暖,而冷者愈冷,二者相较,互为衬托,达到了良好的视觉效果。”画中的马有的平视,有的俯视,有的仰拍,有的正面仰首,有的侧脸嬉戏,有的背对着看客傲娇,有的翻滚,有的卧睡,郎世宁还引入了焦点透视。黎山也画了《万马奔腾》,可是与郎世宁不同,黎山更具中国风韵,他不似《百骏图》的静态渲染与逗留,而是以一种奔腾着动态豪放着的血液向我们奔来,向着前方跑去。每匹马形态各异,嘶鸣的姿势也各有不同。如果说徐悲鸿的《奔马》矫健,镌刻着不畏难、不畏险的时代精神,铁骨铮铮。黎山的《万马奔腾》跑得没那么激越,更多的是并肩前进,齐心奔腾的团队精神,我们看到的是万马组成的奔腾团队。
黎山就是一个被传统浸润了的画家,他画的马流淌着数千年历朝历代的血液,却不似国外的画家们。国外画的马,往往添上翅膀与犄角并且常常出现在宫廷和花园中。法国浪漫派画家藉里柯绘制了上千幅马,《受惊的马》、《狮摞马》、《埃普松赛马》,他精妙地捕捉到了马匹的神情。黎山却增添了马匹的神韵,是金戈铁马、是信马由缰,是金马玉堂、是跃马扬鞭,是肥马轻裘、是代马依风。
英国古典派画家乔治·斯塔布斯以画马而著称于世,他善以精细的素描来表现马的特性,学者称其笔下的马具有一种“肖像性”。黎山用他的“写意性”写出了“青骊八尺高,侠客倚雄豪。踏雪生珠汗,障泥护锦袍。”,写出了“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何当金络脑,快走踏清秋。”,写出了“渥洼龙种雪霜同,毛骨天生胆气雄。金埒乍调光照地,玉关初别远嘶风。”
杜甫称画马是“是何意态雄且杰,骏尾萧梢朔风起”的气定神闲,高适认为画马是“马行不动势若来,权奇蹴踏无尘埃”的飘逸洒脱,元稹认为马是“鼻吸吼春雷,蹄声裂寒瓦”的厚重有力。黎山用他的马书写历史,写意情怀。
文/本刊记者 徐榕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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