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鱼跳出阿拉斯加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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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布时间:2015-06-02 13:03
前几天,北京风沙大作。
不多时,朋友圈席卷了一片苍黄躁动。待晚上消停之后,看到王路说,晚饭在店里坐了两个半小时,回来才知道沙尘暴刚过,有点遗憾。
是的,有点遗憾。不是什么愉悦的经历,但不便的烦恼之中,莫名能让人有一点跳脱出日常的兴奋。
类似的感受,大概还有停水停电。这个月编辑部停了一次电,淹了一次水。停电的那天,电脑屏幕强制黑掉,将整个人从文档中打断抽离,一闪而过的怔愣中有一瞬迷茫: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我还想做什么。在从月初埋头到月尾的惯性中,突然有一丝猛回头的惊醒。
让人从日常的惯性中跳脱出来,大概就是反常最大的意义。匀速前行让人感到安心,但也可能你并不知道这行进是在前进还是下沉。有时是需要些什么,让人从自我设定的沼泽中抽离出来。这种契机,也许只是一些琐碎但不平常的东西。
我想起来,这种沼泽感最强的时候,是毕业后独居的第三个年头。
当时租的房子在25楼,房间很小,但坐在落地窗台上能看见江水和对岸的星海音乐厅,有时看着游船就能度过小半个晚上。我极满意于这种日子,除了工作所需,下班很少有活动聚会,没有约的周末,自己填满冰箱,一步也不踏出家门。拼接的透明书柜里,有高木直子的《一个人住第5年》,我很有信心把这样的日子再过上几年。
可这样的生活过了两年,我发现自己常常莫名地被绝望的情绪淹没。那种感受与孤独或寂寞是无关的,打发时间的事我有很多,比起群聚我更擅长独处。真正惊心的,是察觉到自己对现实世界的逃离趋向,上班路上必须要戴耳机,那种隔绝感能减少一些痛苦。工作的重复,年纪的增长,对未来的不安,和朋友诉说的烦恼内容总是相同,最后绕回原点。只有不去想,能让自己好受一些。
那时把我救赎出来的,是村上春树的《1Q84》。小时是优等生长大却做着补习班教师的天吾,身为杀手的青豆,硬要说起来,他们于现下都不用为生计发愁,但若要想想未来,不免感到痛苦。可如果这个世界已经不是原来的世界,所有在这个世界的努力都没有意义,唯一要紧的是找到回去的出口,颠覆整个世界的反常,让未来于另一处有期待和鲜活起来。
这个世界评判标准对自己没有意义,现下的烦恼都不成之为烦恼的感觉,光想想都真好。再坐在窗台上时,我会去看看月亮,也许有重影也不一定。
提醒自己有另外的世界存在,会让自己对现下的烦恼和追求重新定义。
“在东京过着忙碌日子的时候,可能有一头鲸鱼正跳出阿拉斯加的海面。光是知道这些,就让人觉得舒畅。”星野道夫说的,是一种。而在周五深夜,在万家灯火的欢声中为周末加班感到烦躁时,知道林少华先生还在为回答我采访问题,于一字区别反复纠正时,也是一种。
重要的是,于埋首中知道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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