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马在《缀石轩诗话》中有这么一段感慨:“画工者诗即不工。绘者冀出尘,诗家重入世。”
苏东坡对王右丞“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评价,在他看来绝不成立。
要么语言,要么图像,你必须选择一个。
不要在夕阳余晖和唱诵诗里徘徊不定。
让·努维尔,在这样的两难里,最终跃向了对面的百尺高楼。
桥
父亲是是一间学校的巡视员,母亲是学校的语言教师。
父亲从小对他要求很严。
“他们希望我去学习语言和数学。”努维尔回忆道。
是啊,在语言和数字的罗网里大步前行,比在图像的世界里做一个游荡的嗑药者,看起来要安全得多。
努维尔又一次作出了选择。
“是啊,在父母和绘画之间,我选择了中间的路。”
他决定去学建筑——一个在他父母看来没有那么危险的职业。
高楼
进入法国国立巴黎高等美术学院之后,努维尔想过逃离。
他的设想是,像从前一样,让父母开心一阵,然后自己趁他们放松警觉之时,再小心翼翼地回到自己的梦中。
回到绘画的世界。
不过,就在这充满着美丽幻想的大学第一年,努维尔被曾经的梦渐渐抛离了。
渐渐地,他不再注目于那些精神和肉身都无比柔嫩的花草。他开始习惯于站在高楼上远眺。
对象是——对面的高楼。
新梦
他爱上了建筑。
尽管他曾经只是把它当成桥梁,而不是桥对面的爱人。
但现在,他们十指相扣。
在1967-1970年期间,他曾担任建筑师保罗·维希留(Paul Virilio)和克劳德·巴翰(Claude Parent)的助手——这是新的梦境里最早出现的两个魔术师。
1971年,努维尔弗朗索瓦·赛涅尔(Fran.ois Seigneur)合作,成立了第一家自己的建筑事务所。
他开始了自己的“魔术师”生涯。
我说
如何发出自己的声音?
你需要将别人的狂沙般的鼓噪淘掉。
努维尔一直在反对那些强行进入别人的梦境发号施令的人和事。
1975年,他是反对巴黎市场(les Halles de Paris)整改工程国际招标的主要组织者之一。
1976年,他发起了“三月运动”(l emovement.Mars1976.)。
当然,还有很久很久之后的2001年,他领导塞甘岛(L’le de Seguin)整改协会反对破坏雷诺(Renault)工厂。
努维尔知道,勇敢地说出“不”是多么可贵的事。
他不再需要依赖父母的安全建议了。
On the way
他的处女作是一座幼儿园。
也许里面曾经诞生过法国的麦兜。
Who knows?
他想回到童年。
他仍在继续向前。
1976年,建于圣安德·雷维赫然赫(Saint-André-les-Vergers)的迪克之屋(lamaison Dick),让努维尔开始吸引建筑大师们的注意力。
1981年,他与AS建筑工作室(Architecture-Studio)一同设计了阿拉伯世界研究中心(IMA,l’insitut du mondearabe)——密特朗(Fran.ois Mitterrand弗朗索瓦密特朗)时期第一座大型公共建筑。
1987年,他的作品那缪苏(Nemausus)廉租房(H.L.M)在尼姆(N.mes)落成。
这两部杰作让他声名鹊起。
1999年,他设计的卢塞恩文化与会议中心(Palais de la culture et des congrès de Lucerne)落成,让他一跃成为世界知名的建筑大师。
光
努维尔喜欢透明。
向世界敞开,或者说,向少年时的父母敞开。
而不是待在一座桥上,永远看不到对岸的图像。
在卡蒂尔基金会的设计中,他将正对街道的立面设计成18米高,只采用少量钢架的透明玻璃墙,这样的玻璃墙围合一个庭院,要保留的大树刚好穿过玻璃墙,而内部的展览区及办公区则分别采用透明及磨砂玻璃作为外围护材料。
他喜欢光。
他说:“传统的建筑是以固定的体量作为基础。这里边没有注意到光的首要性——正是光使得我们能够看到建筑!它忽视了光的可能性以及它的多样性。对于我来说,光是实体,是材料,是一个基本的材料。”
在南特法院审判厅的设计中,他通过采用天窗采光的方式,让光从天顶泻下,营造出一种肃穆庄严的气氛。
他说,光是运动着的,它绝不固定在某处。
他追随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