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才博弈，何为高处？

　　没错，人往高处走。但新老造车势力对于这些汽车高管或所有的汽车从业人员而言，哪里又是真正的高处呢？

　　“也许造车新势力对于每一个汽车从业人员都有吸引力吧，人往高处走嘛。”说话的是一位由传统车企流向造车新势力的企业高管，对于职业生涯的变化他用了这样一句话。

　　据不完全统计，2017年有超过上百位总经理及以上级别的传统车企高管跳槽加入造车新势力。在多数造车新势力中，豪华的高管团队，已经成为其公司“标配”。

　　除了高端人才，传统车企普通员工的离职比例也在增加。据《2017汽车人才报告》显示，从2016年末起传统车企人员变动的比例就已出现明显的增长，与以往业内周期性人员变动不同，具有5年以上汽车行业经验的专业人员出现较大程度的缺口，在近8，000份求职人员取样中，33.5%来自传统车企的人才已加入造车新势力之中。

　　随着新造车势力进入量产前夜，其造车队伍中，来自传统车企的人才比例在不断增加。可以说，新老造车势力之间的人才拉锯战开始步入白热化。

　　“吸引我的不止是金钱”

　　随着造车新势力的不断崛起，汽车行业整体格局已不再是传统造车企业一家独大，造车新势力也成为时下业内谈论最多的话题。不少传统车企高管在离职后选择造车新势力，高端人才的流动，似乎也预示着汽车行业人才天秤开始向造车新势力倾斜。

　　蔚来汽车的高管团队就有原沃尔沃Pole-star全球CTO及中国区总裁、沃尔沃中国研发公司总裁沈峰，原雷克萨斯中国副总经理的朱江；拜腾汽车、电咖汽车等高管团队中也不乏宝马、奔驰、英菲尼迪、沃尔沃、大众、通用等传统车企高管。而就近两年，单从奇瑞出走的高管如刘心文、秦力洪、李峰等就占了造车新势力的“半壁江山”。

　　鲜活的造车新势力，对他们充满诱惑，而且造车新势力开出的薪酬更是让他们难以抗拒。

　　“说实话，吸引我的不仅仅是丰厚的年薪。应时代潮流的驱使，新能源汽车、智能网联汽车、无人驾驶汽车，这些都是汽车工业的前进方向，同时这种新兴汽车企业的思维模式、运作模式都是崭新的。”聊起具体的跳槽原因，上述车企高管却做了抽象的概念回答。

　　从他口中，我们得知，在造车新势力企业里办公，自由度会更高，效率会更快，项目流程的推进会更加迅速，团队氛围也更加轻松融洽，有着与传统车企完全不同的工作体验。而传统车企在体制上会有一些弊端，比如一个议题得反复研讨，在落实环节还会被打折扣；一些历史遗留的规定、条例，会让工作陷入死板教条等。从某个角度来说，在造车新势力中所获取的这种自由愉悦的工作体验确实是无法用薪酬来衡量的。

　　“与其说造车新势力是一些汽车企业，倒不如把他们看作是初创公司。亲自参与到一个全新的、极富发展潜力的汽车品牌，从初创到健康发展的创变，可一展心中宏图。在里面不觉便会有一种创业的感觉。”

　　的确，有着互联网思维加持的造车新势力在体制和管理上就要灵活很多。相比传统车企，它确实能给予这些高管更多的机会。传统车企高管往往都有着非常丰富的工作经验，甚至有些高管有在海外任职的履历，但是传统车企业成熟固化的体制模式反倒成了他们的束缚，不利于他们施展拳脚。

　　而这位采访对象的选择流向也只是传统汽车高管们的一个缩影，在其背后，是一波声势异常浩大的“跳槽流”和“争夺战”。汽车媒介泰斗程远认为：除了挣钱，职业经理人也确实想干一番事业。另外，他们对企业、对品牌不可能有，也不能要求他们有终身忠诚度。

　　“互联网技术的推动以及国家产业政策的鼓励，确实让汽车产业迎来了新的变革，也给其中从业者带来一些新的机会。”普华永道思略特全球合伙人、大中华区副总裁彭波认为。

　　这种从2016年开始的人才倒戈现象，传统车企显然是不会放任自流的，跟紧产业潮流只是时间问题，而大象的转身，其势头必将猛烈。

　　“或许我会再回去的”

　　在今年拉斯维加斯的CES上，丰田掌门人丰田章男宣布，丰田未来将是一个移动出行公司，不再是一家汽车公司，竞争对手也将转变为Google、苹果和Facebook等科技类巨头。这意味着，丰田将会脱胎换骨，从硬件生产商转入软件生产商。

　　这并不是第一家宣布转型的车企。在此之前，宝马就已经明确未来他们将是一家科技企业。奥迪、PSA、大众、广汽、吉利、长安等汽车集团也都曾明确表示过，将从传统汽车生产商向移动出行商转型。

　　从某种程度上看，传统汽车企业业已成为“造车新势力”的一支生力军。在邀约访谈前，记者刚刚得知，上述高管从造车新势力又跳回到了传统车企。只不过在造车新势力那里镀了一层金后，他的头衔又高了几个级别。

　　在一波离职浪潮后，传统车企中不少高岗要岗虚位以待，这对于曾经无法伸展拳脚的“汽车人”来说的确又是一个机会。

　　“造车新势力很好，而我却选择了离开。这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我自己。确实，当前我们公司网罗了全球各国人才，包括搞设计的、搞管理的。但你知不知道，我们很多时候开视频会议都在凌晨，这个对我来说确实有难度。而且在没有翻译的情况下，即使是全英文会议，中间也包含了至少有十几种的方言英语。”

　　感谢上述高管的坦诚，这种绝然想象不到的窘境竟会成为人才流失的一大主因。而就在高管们的这一来一去、一去一回间，传统车企也正逐渐找回节奏，于他们而言，造车新势力仿佛成了供人镀金的“海外高校”，走上一遭便身价倍增。

　　蔚来汽车高层认为，传统汽车人来新势力造车是很正常的，但对他们而言不仅是优势，也有挑战。因为在一个全新的环境里，面临的问题都是不一样的，尽管可凭借自身优势和经验能解决一些熟悉问题，但会有更多与传统车企不同的难题等待着他们的挑战。

　　正是这样一条在新老造车势力之间的人才输送纽带，默默地推动着整个汽车行业的前进。吸纳了造车新势力前卫的企业视角和思维模式，传统车企也开始有所转变，反应速度更加快、视野更加开阔，雄厚的资金背书给他们在这一轮的产业革新中提供更多的可能。

　　从传统车企到造车新势力，再从造车新势力回归传统车企，在这条人才迁徙之路的背后，映照出的是新老造车势力之间那股不可阻挡的风起云涌的气候剧变。

　　“像蔚来、FMC都是非常优秀的企业，或许有一天，我还是会回去的。”没错，人往高处走。但新老造车势力对于这些汽车高管或所有的汽车从业人员而言，哪里又是真正的高处呢？

　　文/黄云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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