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德里 煮成了浓汤

  语言不通的马德里,嘈杂中的暖意

  世界公认最浪漫的语言是法语。而西班牙语,在我看来则是语速最快。

  刚到马德里,语言不通,偌大一座城却好像只有自己。本以为英语能多少挽救我蹩脚的西班牙语,只是没想过英语在这里行不通,你会发现混杂着浓重口音的英语难以辨析。

  有次在大街上迷路,正犹豫间上来个面目和善的热心大叔想帮忙,我向他展示了写在纸上的地址,不料他像机关枪一样噼里啪啦说了一大串,我当场懵掉,不断地重复“slowly”想让他降低语速。他看得出我不是很懂西班牙语,只好用口音模糊的英语给我指路,我再次懵掉,他的英语比我还烂啊。

  如此僵持了十多分钟,那大叔看了几次手表,估计是赶时间,实在没有办法,干脆把我赶上随手拦的出租车,和司机嘀咕几声,再帮我给了钱,挥挥手就走了。

  我扭过头透过玻璃窗看着他的身影,在萧瑟的秋日斜阳中渐行渐远。这个因为语速太快而显得嘈杂的城市第一次给了我温暖的感觉。

  弗拉门戈,不在世界彼端而在马德里此端

  如果要投票选出最能代表马德里,甚至西班牙的声音,弗拉门戈估计没有什么竞争对手。它融合了曲风、演唱方式以及舞蹈等诸多形式,成为一门独立的艺术。

  刚到马德里的时候,教西班牙语的老师就推荐我们去看看弗拉门戈,而且一定要去剧院看,才能领略到它最正宗的神韵,以及整个西班牙文化的内涵。

  一直到第三个月,我才第一次在剧院看到一位bailaora(弗拉门戈女舞者的专称)的舞姿。她在追光灯下伴着明快的节奏踢踏着舞步,裙摆上扬,仿如遮住半边悲凉沧桑。我突然强烈地想听一曲京剧,毫无征兆,只是想起我的故乡。

  终于明白那个老师的话:弗拉门戈是西班牙社会的缩影,节奏明快而情绪悲怆,恰似这个位于欧洲之门的城市数百年来繁盛表象下的颠沛流离。它给西班牙一个人为的精神庇护所,不是在世界的彼端,而在马德里的此端。

  跳蚤市场,成就了技术精湛的贼和耐心的警察

  在马德里的时间久了,慢慢就学会他们的生活方式,总喜欢在周末逛跳蚤市场,这可以说是整个马德里的爱好。

  译名“血渍”的Restro跳蚤市场是其中最著名的一个,吸引着世界各地的游客。这里长年给人喧闹的感觉,主要是各式小摊位档主在大声吆喝叫卖。记得有次我正混杂在人群之中,恍惚间听到有人喊“又好又便宜”,突然有种被雷电击中的震撼,马上停下脚步四处张望,后来发现就是身边的小摊贩,他见到有黄种人经过,就立刻用中文叫卖。

  在国际化趋势下,想不到连摆摊都要学外语了。只是不知道这些外国游客在异国他乡听到自己的乡音,会不会觉得亲切。

  据说跳蚤市场有很多小偷出没,而警察的职责更多的只是倾听和安抚,别指望他们会帮你找回丢失的东西,毕竟人多口杂,无从查起。这种“不作为”恰似马德里的包容和随和,让一切都存在得理直气壮。所以马德里成就了一群技术精湛的贼,也成就了一队耐心的警察。马德里的时光,

  从身体里流出节奏

  学校不提供住宿,所以学生都得自己找舍友在校外合租。

  马德里的生活比较平淡,但时间充裕。舍友王陆阳会经常去西班牙别的城市转转,西班牙有看不完的风景,他都会用相机照下来,和我分享。而我则选择了养一条拉布拉多,lubo。

  正是从lubo身上,我发现狗是没有国籍之分的,而我却是地道的异乡人。

  只是马德里和深圳一样,都是个移民城市,既然都是外来人,就没有太多本地和外来之分。这让在马德里的每个人都能够慢慢找到属于自己的生活方式。例如习惯去街巷的小咖啡馆吃几块叫tapas的点心,喝一杯简单的咖啡;晚上偶尔去古典巴洛克建筑里high翻天的Fiesta跳跳舞。

  “年”似乎是个很长远的词汇,在马德里的时候它会被拉长、放大,逐渐细腻得能听见时光从身体里流淌出的节奏,滴滴答答。

  岁月无声,却渗入灵魂。我想如果有天我离开了马德里,但只要夜里闭上眼,都能听见关于它记忆的片段,声声回响。

  采写_苏黎 部分照片提供_王陆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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