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中国足协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对“个性”痛下杀手了,记忆深刻的是上世纪90年代,不允许甲A的运动员留长发。后来有没有禁止染发记不清楚了,但是按照他们一贯的逻辑和做法,一定会杜绝源“头”,禁你没商量。
张剑上台之后,没有对球员的头动刀,但是却向球员脚下的草动了剪子——剪掉广州恒大和山东鲁能主场中圈内的主队城市名称,应该是让人记住的颇有“个性”的一举了。
说到这一“剪子”,倒是真应该先讲讲我们中超球场的草。我们习惯用“菜地”来描述中超球队见怪不怪的比赛场地,放眼中超16座体育场,场地平整、修剪整齐,能够让咱们中国球员充分暴露脚下活儿有多糙的,也就是北京的工体、广州的天河、济南体育中心和上海的虹口这几座大城市的体育场了。但是从去年开始,中超联赛最职业的变化,就是球场的草坪逐渐地向草“平”看齐了。球员踢着顺心,球迷看着舒服。职业化快20年了,我们才真正认真认识到自己脚下的“路”,不应当只是坎坷中的曲折,而更应该万丈高楼,从“平”地而起。
恒大把他们的天河主场,中圈用“广州”二字凸显,本无可厚非。既然不是广告词,就应该允许人家标注。除非,像乌鲁木齐、齐齐哈尔、呼和浩特、潍坊、衡阳、衢州,这样名字长、笔画多的地方。一刀切,现在变成了一刀剪。足协的这种做法,早有源“头”可寻。
甲A时期的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每逢昆明冬训,中国足协都要组织一个监督各俱乐部队训练作风的“冬训办”,其中,来自八一体工队的常万成同志,就是各队树立和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教导员。那一年在重庆前卫寰岛效力的守门员符宾,留着一头长发。在当年几百号球员中,身高和发长,都算鹤立鸡群。常教导员没事就转悠到各块场地,看各队的技战术训练是一回事,更重要的任务,是检查“军容军纪”。符宾一眼就被常万成“看中”,训练结束被带到冬训办严肃地接受批评教育,最终被下了通牒——如果第二天不去理发,就被开除出基地!与符宾一起被勒令外出剪发的,还有当时任深圳平安队副领队的本人。我当时奇怪,我一非球员,二不用穿运动服,只是一名平安保险公司的员工,连我的老板马明哲都没要求我理发,您一个部队干部,怎么管起地方的事来了?
现在呢?在天津泰达任职守门员教练的符宾,依然是十几年前那头齐肩长发,而我们中超的球员们,别说长发、染发,甚至文身、耳钉也都习以为常。
人的观念总是要与时俱进的,别总是盯着一些鸡毛蒜皮的细节。除了你中国足协,你看看哪个协会敢用天安门做会徽?广州、山东以及全国的人民在你最落魄的时候都没计较你,照旧把你供着、养着。
足球,应该是表率而不是“草”率。■
(作者系深圳《晶报》人文部主任)
By 李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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