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心中的姑娘

  • 来源:女报•时尚
  • 关键字:周杰伦,温岚,陈冠希
  • 发布时间:2014-01-25 09:41

  一首歌的时间

  时光荏苒,现在的我已经记不起十七岁那年,周杰伦五光十色的演唱会到底是什么模样,并且依旧分不清台上那个说话羞涩而结巴的男人到底是不是周杰伦。唯一的印象,便是温岚上台时,陈涛覆在我耳边说,快看,胸脯好白。

  当年十七岁,我和陈涛、刘倩背着行李,远赴他乡,只为了远远地看一个男人口齿不清的唱歌,如此淋漓尽致的青春痴狂。那晚我们住在了体育馆附近的一个小旅馆。年少的寒酸却愈发彰显了某些感情的纯粹。一间房,三个人。

  晚上我在卫生间刷牙,陈涛进来,递给了我一本杂志,说,给我一首歌的时间你再出来。那时终究是毫无羞耻的荒唐年岁,我蹲在卫生间里,给了他一首《情歌王》的时间,一墙之隔,听着他们摇旗呐喊。那晚我没有睡好,起床点了烟。黑暗狭小的房间里,我能听见刘倩细微的呼吸声和偶尔的呓语,以及睡在中间的陈涛响了一晚的呼噜声。

  开不了口

  高二那年,刘倩作为一个转校生出现,顶着一头张扬的红色短发,背着一个湛蓝色的史努比书包走到了我们班讲台做自我介绍。任何空降的姑娘都是头顶光环的,刘倩就是这样,一眸一笑,撩拨开了一潭的春心。

  那会儿班上的男生和她关系都特好,因为她是班上能和我们聊苍井空和松岛枫唯一的女生。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她真的很漂亮。

  我想班上有很多人都暗恋刘倩,包括我。但明恋的也有,陈涛。

  陈涛抱着一把木吉他,在女生宿舍楼下各种惊讶的目光里,扫起了和弦。他唱的是《开不了口》,其实,他比我们谁都先开了口。

  高中时候谁心里没一个沈佳宜一样的姑娘,当然,通常身边都还有这么一个碍眼的柯景腾。那天,我身边的柯景腾冲进了女生宿舍,在四楼的过道里拦住了刘倩,他吻了她,强吻。

  其实后来我们都恨陈涛恨得要死,但心里却多半都是佩服的。面对差点被学校开除的通知,陈涛笑得特别没心没肺。我那时突然觉得,这些盖有大红章的处分书,如同年少轻狂的英勇勋章。而披荆斩棘,陈涛似乎终究是成了公主鲜衣怒马的骑士。

  一路向北

  那年陈冠希还在拍电影,阿娇也还是冰清玉洁的模样。

  周末,刘倩请陈涛看《头文字D》。片尾时《一路向北》的旋律响起,我站在门外,等着给他们送伞。陈涛说,那时我就像他们的小跟班。其实我是愿意做跟班的,只不过不是他们,而是她。

  最后谁也没打伞,在巨大的黑幕里肆情的一路飞驰。我想那是我做过很糟糕却很开心的事情,在这座承载着我所有生命记忆的城市街道上,叫着喊着跑着,把种种时光的痕迹都一丝不苟的镌刻在雨夜光怪陆离的背景里。我拉着陈涛,陈涛拉着刘倩,这些十指相扣的干净力量让我们脸上的微笑看起来也更加的动人。

  没有那么多的蝇营狗苟,白衣飘飘的少年和穿着百合花边连衣裙的姑娘,此起彼伏的明亮笑声,让雨夜也变得煽情。他们拥吻在这场湿润的大雨里,双手揽着对方的身体,因为用力而使得关节发白。我站在一旁,纵使是个观众,也觉得美好。一念只愿一夕忽老。

  双节棍

  为了那场远行的演唱会,我们开始攒钱。

  我和陈涛以身体不适为由向学校申请了半个月的走读,同校的生活意味着我们每天早上要六点起床,并且多骑二十分钟的自行车上学。在最痴迷周杰伦的那些日子里,我从未刻意去学过《双节棍》,但这首歌我却能一字不落地背出来,因为它特别能醒脑,于是陪伴了我们每一个早起的清晨。我和陈涛曾听它听到想吐。

  我们开始为住校生带早餐而从中收取每份五角的跑路费。小笼包、油条、燃面,应有尽有,送货到桌。或许那应该是我们第一次挣钱。和面店老板讨价还价,争取每十份能再便宜点,然后驮着各种大塑料袋,顶着晨风奔驰在街道上。每天课间操我和陈涛背着挎包挨着各个班收钱,那种市侩感反而使我很满足。

  演唱会临近,而钱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多,于是最后陈涛决定在学校卖散烟。

  高回报,便意味着高风险。被举报的时候还好钱已经攒得七七八八。保卫来的时候正好陈涛带刘倩去食堂吃饭了。我跟着到了保卫处承认烟是我一个人卖的。晚上我爸领我回家吃饭的时候,对着同坐的叔伯用一种戏谑的语态说起这事,一脸的恨铁不成钢。那时我突然觉得这种不屑让我成为了刘倩的英雄。吃饭的时候我心里很快乐。

  可爱女人

  我被学校推荐参加了市里举办的《关于高中青春里的事件》的现场征文大赛。

  那年在各种期望我拿回名次的校领导目光里,我交了白卷。因为那篇文章的要求是不能有早恋,旷课和打架等不良内容,我想如果没有这些那我的青春里还能有什么事件值得我去记录,我的青春还如何能被叫做青春。我不是个好孩子,但我却觉得自己是善良的,连打架都是因为我善良。

  那天我穿着单薄的衬衣,被一群人压在花台边上,头发蹭着泥土,嘴角全是血。尽管窘迫和丢脸,但我依旧涨红双颊,鼓足力气挣扎,一有机会便往人身上拽。少年时是不会因为疼痛而向人屈服的,更何况那些流言像针一样扎在心里,屈辱难受。

  后来陈涛带着班上的同学把人拉开,人群里我看见了刘倩,突然不知所措有些腼腆。因为保卫的到来,人群四散而去。在宿舍,陈涛问我为什么和人干起来,他话还没说完,我便扑上去拽着他的衣服用力挥舞手臂。我们打完了,趴在阳台边,阳光射进来,陈涛眯着红肿的眼睛没有看我,嘴里叨念着我是疯子。我点了烟,犹豫着,还是递了支给他。我告诉他,那群人说刘倩是个婊子。

  小志,学校里哪天没有流言,吃不到葡萄的人说葡萄是酸的,很正常。但他们说刘倩和你睡过,而且还有我,我们仨一起,不是睡觉,是那种,那种睡过。

  他们瞎说,我告诉他们的可不是这样。

  是的,我知道这些事情一定是陈涛说出去的,并非冤枉而感觉憋屈,而是我一直觉得这是属于我们三个人的秘密,它应该是休憩在时光的深邃河床里,隔绝掉世俗的目光,而非这样突然的呈现在光天化日之下,成为那些不知缘由的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少年的心性或许都是张扬而膨胀的,有些事情告知于人,不过是想从别人艳羡的目光里获得自我价值的肯定,抑或陈涛这样做,是因为他从刘倩那里得到的不是她的第一次。无能为力的挫败感让局限的心智变得偏执。其实这些话是刘倩对我说的,那时的我还没成熟到可以去揣摩这些繁琐的心思,当然,最后刘倩还告诉我,她决定和陈涛分手。

  你比从前快乐

  多年以后,你站在喧哗的街头,听到某个服装店或者咖啡馆里传出的歌声,是否会突然想起当初第一次哼唱它时彼此都是什么模样。这些缭绕的旋律就是一把钥匙,开启那些支离破碎的黑白年岁。

  我想起我也唱过这首《你比从前快乐》,在刘倩那场人声鼎沸,觥筹交错的生日晚会上。

  那是她和陈涛分手后的第一个生日,也是她和各种男生暧昧后,他们为她举办的第一个生日。我看见刘倩穿着依旧出众的长裙穿梭在各种对她占尽便宜的男生怀里,娇笑打闹。我突然想起了刘嘉玲,春情万种,却尽是风尘气。

  我一个人坐在角落,无所适从,像个傻子。我看见刘倩端着酒杯,然后有人从后面伸过手搂住她,吻了她的脸颊。她只是笑,然后撒娇。我认出了那人,原来是在花台群殴我时出手最重的那个。当初我为了他说的一句婊子可以和他拼命,而现在他却搂着自己口里的婊子望向我时带有嘲弄的神情,真是可笑。

  那场聚会我很早就离开了,意兴阑珊。我给刘倩发了短讯,说,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她回了我,说,我终于长成了你们口口相传的那个模样,你们不是都该一边骂一边心中窃喜吗?陈涛抢去了我的电话,发了句,婊子。

  那年十七岁,我们摸着成人的门槛,努力向里面张望,其实谁也不比从前快乐。

  文_二狗 设计_Fen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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