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越十年

　　俭故能广。

　　老子所说俭，不是俭朴的意思，而是处事有节度的理性与内在的自我约束，惟其如此，才能更持久、更长远地发展。

　　2015年的春天，回望车市从狂飙到冷静的这十年，很自然地会跳出这个词汇。“天地不仁，万物刍狗”，任何事都莫能例外，这好像是早就被古人看穿的无甚稀奇的总结。

　　但是在这其中的每个个体所经历的不可逆的悲喜，不可重复的财富积累，密密匝匝的成长记忆或人生从悬崖坠落般的落差，令人唏嘘。

　　这是在读者之先阅读本刊封面故事2015年度的《格局与趋势》时最大的感受。“十年前……”，这样的叙事方式可以开启无数的可能性，就像罗大佑唱着“越过山丘”，就能唤起无限的场景与回忆一样。这里叙述了许许多多的人，十年前，他们在这个充满变幻但茁壮成长的汽车行业里，见证了十年黄金时期的兴起到结束；一群人，热血澎湃地挥洒才情与汗水，创造了世界制造史上少有的飞速发展，这个发展超过他们当初的设想，成为时代的象征性梦想之一。汽车，这个占据国内GDP10%以上的行业，它所带动的相关产业链，带动的人群，不可胜计，也包括了《汽车公社》创始人在内的一大批汽车媒体人，他们得益于这个黄金时机，也体验了草根逆袭般地崛起，迎来了人生职业的光辉岁月。

　　“十年前……”也唤起了我对最早从事的《东方早报》创刊期的回忆。在那幢新民晚报老楼的顶楼，排满了密密麻麻的灰色办公桌，在每台办公室的背后坐着纺织女工一样的码字记者和编辑，每天都是热气腾腾的电话和讨论，一群年轻人高喊出“影响力之上”的激情与责任，为这个城市送上刚刚出炉的历史片段整理。记者与编辑根据不同行业来采访与写作。在那个时候，汽车记者，还是一个很苦逼的活，还没有今天高大上的五星级招待与动辄出国采访的机会。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年二位数增长的汽车行业越来越不差钱，这个行业里的人被这股飞速发展的浪潮裹挟而行，如果给这个行业里的参与者每个人装上GPS灯，在太空上看，你会看到星星一样移动的浩繁光点，高速频繁地穿梭在机场、高铁和酒店，蔚为壮观。

　　早在三年前，一位业界翘楚对我预言说：这种高增长不可持续，这个行业，总归要回落，总归要更加理性。

　　2013年，整个行业实现了高空落地。2014年，整个行业的从业者，包括它所波及的汽车媒体行业从业人员，实现了理性回归。包括老东家《东方早报》也在经历各种阵痛以后，2014年推出了新媒体“澎湃”，让新一批“纺织工人”上了新纺机，还是织着相似的时代片段，快速变化的潮流中不变的是河床。

　　就像王菲唱的：没有什么可以永垂不朽。尤其是中国汽车行业这场发高烧热恋般的飞速发展。

　　或许，慢一点，让人更安心，睡得更稳。

　　文/吴乐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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