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地美丽

  • 来源:快公司
  • 关键字:Tory Burch,创业,奢侈品
  • 发布时间:2015-03-05 15:03

  十年内建立价值30亿美元的品牌,汤丽·柏琦被奥巴马任命为“全球创业大使”。随着旗下全球最大旗舰店进驻上海,她正给中国带来最新时尚风。

  “我们有点落后了,”汤丽·柏琦Tory Burch说。2014年秋冬服装秀举办的18个小时前,该品牌的曼哈顿样品间乱成一团,随着SoulII Soul乐队的音乐从扬声器中传出,女裁缝们四处奔走,每个人嘴里都叼着一根圆柱销;设计助理们忙于拉直或调整模特的裙子;而编织工们还在加紧织袜子。

  在绿色地毯的衬托之下,模特们宛如直立挺拔的杜松,身高不甚出众的柏琦很容易被淹没在人群之中。即使穿着厚实的高跟靴子,她的头顶也只到模特的肩膀。趁试衣的空挡之时,柏琦独自走到一个角落里。她如小孩子般双腿呈“内八字”姿势,身体往内弯曲,眼睛盯着手中的黑莓手机。她的一只脚稳稳落在地毯上,另一只随着音乐的节拍轻敲地面,肩膀也跟着微微摇晃。

  这就是汤丽·柏琦的快乐舞步了。2014年,距离首次亮相不过10年,公司的收入将突破10亿美元。在人们的近期回忆中,没有任何人能像柏琦这样迅速地建立起时尚和生活风格企业。她的帝国拥有141家门店,遍布50个国家;网站被翻译成七种语言;还有一系列新项目尚待开启。今年夏天,她为Fitbit公司推出活动追踪设备系列,使Tory Burch(中文译名为“汤丽柏琦”)成为首家进军可穿戴技术领域的大型时尚企业。而作为她的第一本书,适合摆放于咖啡桌上的《彩色的汤丽柏琦》(Tory Burchin Color)将于今年秋天出版。她携手Fossil制作的手表系列以及首批餐具珍藏品将于圣诞节前上市。明年,她计划推出运动服和男士服装系列。

  注重轻奢华与时尚风格结合的柏琦,总是令人想起迈克·柯尔(Michael Kors)和玛莎·斯图尔特(Martha Stewart)的结合体。另外,她拥有独特的国际视角,往往让人精神一振。如今,Tory Burch的估价已超过30亿美元,关于公司上市的猜测得到诸多股民的关注。三年前,Michael Kors高调上市(当时每股定价20美元,如今也达到91美元左右),但柏琦表示不感兴趣于追寻与柯尔相同的目标。

  柏琦强调,从多重意义上讲,她是一个注重隐私的公众人物。几个月来,我到她的办公室和家中拜访,看着她工作并与其家人聊天,逐渐发现了她的技能与缺点。个性含蓄甚至有点害羞的她是一个冷面笑匠,有时情感丰沛,很多时候则非常精明。虽然已经48岁,但其活力丝毫不逊色于年轻人;当我问她如何庆祝公司成立10周年时,她说,“那天我在工作。我知道10周年了,但感觉我们做得还不够多。”此种低调陈述真是再典型不过的柏琦风格,象征了她的谦虚,精明,以及巨大的野心。

  汤丽·柏琦的创业史已经变成一则传奇。为了抚养三个男孩,她辞去在时尚公关领域的工作(曾在拉夫劳伦和Vera Wang婚纱公司任职),不过,她一直想自己创业,而且她也有憧憬,“我的想法很简单:我想要价格适中,好看、经典和简单大方的服装,”她说,“那么,如何设计出所有女人都梦寐以求的美丽衣服呢?”她受到的良好教育塑造了她的世界观。小时候的柏琦住在宾州的农场里,她那性情古怪而十分富裕的父母总从世界各地带回各种故事和纪念品。她的父母都有值得回忆的故事:结婚前,巴迪(Buddy)曾与著名女演员格蕾丝·凯莉(Grace Kelly)交往,而曾是演员的瑞瓦(Reva)也与著名影星史蒂夫·麦奎因(Steve Mc Queen)有过一段。

  37岁时,从在巴黎一个跳蚤市场上寻得的束腰外衣吸取灵感,柏琦组建了一个小团队,在其曼哈顿公寓的厨房餐桌上创办了自己的公司。如今,她依然住在这所公寓里。确实,这不是一般的公寓,也不是一般的餐桌:大小可媲美一张大床的大理石餐桌占据了厨房,而整间房子共9,000平方英尺(约合836平方米),称为皮埃尔酒店城堡也不为过。另外,柏琦还拥有他人所没有的优势:她当时的丈夫克里斯·柏琦(Chris Burch)担任公司的顾问——克里斯曾成功创办了名为Eagle’s Eye的零售连锁店;她有两百万美元的积蓄,还从120个朋友亲戚手中获得了额外投资。

  2004年2月,位于曼哈顿伊丽莎白大街第257号的商店开张的第一天,柏琦的家人纷纷跑来帮忙。那天,她打开橘红色店门,穿着得当的女士们脱下礼仪与服装,将商店变成一片混乱的裁缝工作室或试衣间。“我的兄弟们,”一如既往,她面无表情地说道,“都兴奋得不能自已。”她自己也是——那天,商店里的物品销售一空,总价值达到10万美元,其中包括350美元的束腰外衣和190美元的衬衫。第二年,她的生意便达到盈利。伴随这早期成功而来的,是人们关于其社会地位的恶意评论。媒体报道中,她经常被定位为社会名流,而不是企业家。“我是个敏感的人,我得学会无视这些负面评论,不要往心里去;虽然有时候我控制不了,”她说,“40年前,社会名流是赞美的说法;如今,它是一个带有轻蔑意味的空洞词语。人们总是说,‘这只是昙花一现!’不然就问,‘这是搞形象工程么?’”

  事实完全不是如此:2007年,公司销售额突破1亿美元,2008年突破2亿美元,而2011年已突破5亿美元。对此,Business of Fashion网站创始人伊姆兰·阿米德(Imran Amed)有个简单的解释:“她创造了美丽之物。”不过,柏琦为服装进行了适当的标价。以柏琦的母亲命名的瑞瓦芭蕾平底鞋最初定价为195美元一双。“我的天啊,那对鞋子,”《华盛顿邮报》(The Washington Post)时尚评论家罗宾·基翰(Robin Givhan)发出感叹,“习惯在Manolo Blahnik或Jimmy Choo花700美元买一双鞋子的人,都会觉得自己赚到了。而对经常在玖熙(Nine West)购物的人来说,Tory Burch是一个高贵的品牌——但又不至于高贵到触不可及。”

  瑞瓦芭蕾平底鞋卖出了数百万双,引领了“轻奢华”潮流的到来。而“轻奢华”,或许是当今全球时尚界中最重要的环节了。

  位于曼哈顿熨斗区的办公室,感觉就像柏琦那第五大道公寓的延伸。办公室极其明亮,一面墙放满她收藏的蓝白青花瓷器,桌子上放着她最爱的书之一《小王子》(The Little Prince),满屋子都是她三个儿子的照片。她的办公桌后面,有一张用相框裱起来的字条,这是她被美国时尚设计师理事会(Council of Fashion Designers in America)选为2008年度最佳配饰设计师之后,她的小儿子用蜡笔写给她的祝福语:恭喜你,妈妈。希望你感到开心。我很意外你获得头等奖,不过,我很开心你赢了。我很意外,你居然打败了马克·雅各布斯(Marc Jacobs)和迈克·柯尔。我爱你,妈妈——索耶。

  在宾州大学主修艺术史的柏琦,经常从艺术界获取灵感:9月份在时装周展出的2015年春夏系列,灵感便源自毕加索(Picasso)的陶器。但最主要的缪斯还是她的父母。于2007年去世的巴迪“是个时尚人士,”坐在她的办公室时,柏琦跟我说道。“他设计了自己大部分衣服。他超犀利的,总是穿着粉色衬衫和帆布便鞋,开着一辆拖拉机。”柏琦之所以选择盔甲作为2014秋冬系列的灵感来源,是因为巴迪收集盔甲。2013年假期前,柏琦推出了至今最大的家居系列,其中包括几个绣花枕头,而这只是因为巴迪喜欢刺绣。除此之外,还有前面提到的瑞瓦芭蕾平底鞋。(我问瑞瓦·罗宾逊如何看待这双芭蕾平底鞋,她停顿了一下说道,“我不喜欢平底鞋,不过正在适应。”)

  由于家庭的影响,柏琦所有产品中都有一个重要的组成元素,那就是乐观精神。同时,乐观还融入了作为柏琦个人标志的品牌故事中。有人或许会说,她最具标志性的商品不是鞋子或束腰外衣——而是对可能性的坚信以及对美好生活的期望。

  有一天,我加入柏琦和设计团队两个成员的手提袋头脑风暴。她让两位同事从功能性和商业吸引力方面入手。她质疑拴扣的实用性,语气温和地鼓励他们“再考虑看看。”有人建议马毛流苏,她说:“我喜欢这个想法,太漂亮了。不过成本太高了,马毛耶——该如何处理这一点?不知道我们的价位是否提供得起。”最生动的时刻最后才显现。考虑着一个水蛇皮纹样品时,她说,“只要传达出‘快乐’就好。”

  另外,Tory Burch的商店也被设计得充满吸引力。“感觉就像得以一窥汤丽的房子,”零售主管马特·马克特(Matt Marcotte)说;三年前,柏琦将他从苹果公司挖过来。即便是充斥于每家专卖店的暖橘色,也与柏琦公寓中巨大图书馆的墙壁颜色相呼应。为了提高与购物者的亲密程度,马克特搞了一些创新之举,包括方便会员更好追踪购物历史的软件(倒霉的丈夫们再也不用愁怎么帮妻子买东西咯),提供雪茄、软饮料和果汁盒的小冰箱,以及配备《体育画报》(Sports Illustrated)和《愤怒的小鸟》(Angry Birds)的iPad。“无论是购物或是等人,”马克特说,“我们都希望你高高兴兴地来,快快乐乐地离开。”

  在巴黎ESSEC商学院的教授索尼娅·普罗科佩茨(Sonja Prokopec)看来,这种个人化服务使Tory Burch从轻奢华中脱颖而出。其他设计师也用自己的名字创立品牌,但甚少人会如此为事业奉献。“轻奢华品牌有许多,但我不知道从市场营销的角度来看,这些品牌有多强大,”普罗科佩茨说。正是这种个人视角,“使Tory Burch变得有意思起来。因为人们能看到独一无二的东西。”

  汤丽·柏琦是社交媒体名人,超过100万人点赞并收藏她的Facebook页面,另外,她还拥有12.5万Pinterest粉丝,30万Twitter粉丝和46.5万Instagram粉丝——而每个平台都扩展了她的角色。另外,由曾任《造型》杂志(Instyle)编辑的创意总监何纳·布罗迪(Honor Brodie)负责的汤丽博客(The Tory Blog)囊括了多方面内容,可能讲述某位音乐家的故事,可能提及娱乐建议,又可能提供来自汤丽·柏琦基金会(Tory Burch Foundation,支持女性创业家的基金会)某位导师的商业建议。这一切都反映了柏琦是如何定义自己的:

  一个冒险家,曾与高中朋友【珠宝设计师卡拉·罗斯(Kara Ross)】搬到阿拉斯加,在一个鲑鱼罐头工厂工作了整个夏天;曾开拓创新地将慈善事业纳入商业中;喜爱嘻哈乐,也喜欢艺术家唐纳德·贾德(Donald Judd);无法决定自己是外向型还是内向型。(“她是双子座,”她妈妈说,“所以她既外向也内向。这得看她的心情。”)

  柏琦的Instagram上有她的各种奇思妙想(像Twitter一样,她经常更新Instagram):3月份,她上传了戴着椒盐卷饼面具的傻样;复活节时,她上传了一个卡通片(“我的屁股痛,”没了尾巴的巧克力兔子对另一只耳朵被吃掉的兔子说,后者回复,“什么??”)。她上传的东西触动了人们的心弦,如转发14岁的人权活动家马拉拉·尤萨法扎伊(Malala Yousafzai)拿着#把我们的女孩带回来(#BRING BACK OUR GIRLS)标志的图片;她还展现了自己顾家的一面,如孩子们的旧照片。还有的则是她单纯喜欢的东西,如加夫列尔·加西亚·马尔克斯(Gabriel García Márquez)去世之时,上传的《百年孤独》封面,如停在伦敦圣潘克拉斯车站的维多利亚时代的火车,如美丽的勃艮第牡丹。在某些自拍照中,她的发型并不完美。

  这一切反过来“促成了人们对柏琦的生活所做的猜测或想象。不过,她实际的生活确实引人入胜,但与别人又不尽相同,”《华盛顿邮报》的基翰说。曾邀请柏琦担任嘉宾演讲人的斯坦福营销教授珍妮弗·阿科尔(Jennifer Aaker)补充道,柏琦的成功正值人们对不知名机构信任度下降之际:“就柏琦来说,人们还是愿意赋予信任的。她在Twitter发文,发博客和说话时,并不仅围绕她的服装。你不会感觉她在向你推销,反之,你觉得与她有了联系,不一定感觉她像你朋友,而是觉得你是她生命的一部分。”

  “我是个注重隐私的人,”柏琦说。然而,她将如此多的个人元素融入商业中,令人怀疑起这句话的真实性。一天早上,我到她家拜访,她因会议离开后,我与她妈妈在厨房里聊了一会儿。后来,我与柏琦谈及开放性问题,她提及了她的界线:“我从不让任何人进我的房间,或打开我的衣橱。”在个人与隐私之间取得平衡并不是容易的事。比如,于2011年开张的麦迪逊大道旗舰店的早期构思草图,就与她的公寓有太多相似之处。“我希望商店能给人家的感觉,但这与我家也太像了,”她说,“我是在建立企业,它是我个人的延伸。但我必须问些问题,比如,我如何保护家人?”

  但有时候你没法做到这一点。2008年,历经棘手的离婚后,作为前夫的克里斯·柏琦创办了被公认为廉价版Tory Burch的C.Wonder品牌。另外,他还拥有Tory Burch28%的股份,经常对高管发号施令,与柏琦对着干。2012年,他起诉柏琦毁约,掀起了一场针锋相对的法律战争,伴随而来的新闻报道更是一再突破柏琦建立起来的自我保护围墙。“那是最困难,最具挑战性的一段时间。我不是一个好诉讼的人,”她说。因为这件事,她的家人“得去看一些本不应该看的东西,太令人心烦意乱了。”

  诉讼解决之后,克里斯·柏琦卖了手中大部分Tory Burch的股份。如今,他们两人保持着一种友善的关系,虽然有时不免尴尬。4月份一个下午,我和她上了她的奥迪,到学校看她16岁的双胞胎儿子打曲棍球比赛。我们刚到不久,她的前夫就来了。他是一个体型高大的男人,洪亮的声音与身上的艳粉色裤子和麂皮拖鞋一样引人侧目——右脚鞋印着粉色字母S和M,左脚鞋印着I,L和E。他坐在她旁边,两人就育儿问题聊了几分钟,包括孩子的运动课程以及如何处理小儿子对鱼的迷恋(如今已能识别出300种鱼)。接着,他站起身走到一个儿子的女朋友身边,毫无征兆地扮起了令人尴尬的啦啦队:“亨利(Henry)和尼克(Nick)!你们是球队的英雄!”柏琦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试着向他警告:你在这里,”她说,“但他似乎没听进去。”她微笑着,将目光投回运动场。

  在美国之外,Tory Burch拥有数十家门店,但品牌的行事却极其低调——这既是挑战,也是机遇。今年早些时候,当柏琦与某些团队成员在慕尼黑开设分店时,一个粉丝紧张地走到公司的元老之一、特别项目副总裁苏琪·王(Suki Wong)的身边。王一头黑发,与金发的柏琦形成鲜明对比。“你是汤丽·柏琦吗?”粉丝问道。

  Tory Burch的海外销售额远超过内部的预测,在欧洲,第一季度的销售额高出预测的40%,在亚洲则高出了26%。即将开张的诸多门店显示了品牌更大的野心:10月份,柏琦飞往上海,主持创业以来最大门店的开张工作——旗下全球最大旗舰店在上海嘉里中心正式开幕。另外,米兰旗舰店将于12月开张,巴黎旗舰店则定于明年2月。公司的长期目标是使三分之二的销售额来自于美国之外,而目前,国外销售额仅占据总销售额的20%。柏琦在美国的成功,建立在以适中的价格为女人提供新潮流之上,如今,她试图将其推广到全球。“我们是否朝着我们希望的方向走?”她问。“是的。而且,我们不仅为某个地区的女人设计服装,比如中国女性。我们设计的是在任何地方都能引起共鸣的服装——因为全球各地都有中国女人在购物。”中国女人喜欢细跟,因此她着重于“创造拥有细跟的完美高跟鞋。”她为新系列推出更多外衣和价格相对昂贵的高级成衣。“出现在T台上的衣服都备受欢迎,”亚洲业务主管莉迪亚·福斯特曼(Lydia Forstmann)说,“在中国,几乎未出现价格抵抗情况。”

  国外的巨大需求还促进柏琦将业务延伸至男性产品领域。在日本,能看到前卫的男人提着Tory Burch的包包,有时候还能见到他们穿着Tory Burch的牛仔裤。而在中国,购物者经常要求品牌推出男性皮革制品。“男人提袋子,部分是因为他们得带现金,”福特斯曼说道。“人民币最大的面值是100元,因此,男人需要一个很大的钱包或袋子。”

  “目前,在中国,男人是奢侈品的最大消费者,”设计师杰弗里·乌尔(Jeffrey Uhl)说;他协助创办了Coach强大的男性饰品业务,于今年2月份加入Tory Burch。

  在柏琦事业链条上,中国一直举足轻重。十年前开始创业时,她就频繁地到香港、广东跟生产制造商、材料供应商见面会谈。

  到了现在,她每年仍然来中国至少一、两次。10月份,她会出席在上海嘉里中心的旗舰店开业典礼(该店已经在6月份营业,但10月份才举办开张仪式。)

  这是迄今全球最大的Tory Burch商店。3层、9,300平方英尺(约864平方米),柏琦期待这家店能够辐射影响亚洲知名人士——她瞄准的不仅是中国,还有韩国,以及更多亚洲国家。

  从Tory Burch在社交媒体的宣传上,可以见到孙菲菲、张静初等模特或明星的身影。

  近年来,于Tory Burch而言,亚洲变得越来越重要——不是作为生产基地,而是作为销售中心。在5月份的一个会议上,管理执行团队报告指出,Tory Burch在亚洲地区零售年增长约30%(相比之下,美国的零售增长率不到8%,巴西这一指标则略高于8%)。当然,从增长率来说,欧洲依然是最强劲的市场,年增长超过40%。

  眼下,Tory Burch在亚洲销售额最高的分店位于香港的海港城。不过,当2014年初Tory Burch成都分店开业时,柏琦的风水大师预测“成都分店将会成为Tory Burch的亚洲第一”。这位风水师已辅助柏琦多年,无论在店面布置,还是室内设计,柏琦都对他言听计从。

  5月份,柏琦获得人生第一个荣誉博士学位,授予学校为位于波士顿附近、致力于培养企业家的巴布森学院。她毕业演讲的重点是耐心,她的父亲巴迪·罗宾逊所强调的一个美德。“我们或许生活在即时通讯、及时行乐和Instagram主宰的时代,”柏琦对毕业生们说,“一夜之间,你能做成许多事情。你能写完一篇优秀论文,你能为时装秀做收尾工作,但你不可能一夜成功。所谓的‘一夜成功’不过是个神话,掩饰了企业家的本质。”

  一开始,柏琦从她丈夫的专长中得益良多。但离婚之后,她必须学会如何自己经营生意,而且,当她真正投入时,她对管理的喜爱令自己感到意外。“我喜欢研究数字——吸引我的并不是那些细枝末节,更多的是策略方面。”

  为了弥补本身经验不足,2008年,柏琦邀请同父异母兄弟罗伯特·伊森(Robert Isen)担任企业发展总裁。他成为她的首席参谋和万事通,某次我加入他们每周例行的姐弟早餐会,她称伊森为“我的后盾”。在伊森和布里吉特·克莱恩(Brigitte Kleine,自2005年便担任Tory Burch的总裁)的指导下,柏琦广纳贤才——比如招聘曾就职于金宝汤(Campbell Soup)和歌帝梵(Godiva)的迈克·格莱西(Mike Giresi)担任首席信息官,糖果公司Mars老将保罗·戴维斯(Paul Davies)担任首席财务官——更聚集了一个背景各异的顾问群。如今,公司的董事会成员包括沃尔玛前任CEO李·斯科特(Lee Scott)和两位著名的投资人,分别是通用大西洋合作公司(General Atlantic Partners)的比尔·福特(Bill Ford)和BDT Capital资本合伙公司的拜伦·特洛特(Byron Trott),他们的公司收购了克里斯·柏琦的大部分股份。

  去年,柏琦邀请谷歌董事长埃里克·施密特(Eric Schmidt),就扩大规模可能遇到的危机,为Tory Burch团队给予相关建议。他们在某个会议上认识。“但我只在技术领域呆过,我不知道非技术商业得经历哪些困难,如筹备资金有多难,发展又有多难。而她都成功克服了,”现已成Tory Burch董事会成员之一的施密特说,“有时候,当你置身其中,你不会明白扩大规模将遇到什么难题。鉴于Tory Burch的高速发展,这些问题接踵而来。”(柏琦还让施密特到门店学习鞋子相关知识。“他们试着向我解释鞋子的不同之处,但我就是不懂,”他说,“我觉得,我就是朽木不可雕。”对此,柏琦回复:“时间我们还是有的。”)

  另一元老级人物、女装设计师塞西尔·伦纳(Cecile Renna)惋惜,初企的灵活性已然被“大机器的复杂后勤”所取代。自2011年起,公司每年都进行内部匿名调查。“每年,调查都反映交流是薄弱环节,”克莱恩说。“一开始,你只需转过头大声喊,大家就达成共识了。”

  对柏琦来说,最艰巨的任务或许是如何保持家庭式友善文化。她将指导原则整理成名为“巴迪价值观”(Buddy Values)的宗旨声明,内容囊括了友善、谦逊和幽默。巴迪价值观的“重点是好态度,”柏琦说,“我想创造一个不令人讨厌的时尚公司。”

  虽说我到过的每家门店,员工都极热情好客,但职业和企业评分网站Glassdoor上某些匿名评论显示,Tory Burch的零售员经常批评门店经理做不到“巴迪价值观”的规定。即使是总部,只要在等候区呆足够长的时间——好几个下午,我都是这么做的——你总会无意中听到基层员工的愤恨和抱怨。某位穿着不甚时尚的胖女人就得到了无礼的对待。有一次,我走到前台接待处问个问题,显然她正在接一通私人电话。注意到我(不够时尚的打扮)之后,她不耐烦白了白眼,“啥事?”当然,这只是一些小例子,但柏琦肯定不乐意听到这些。

  “我希望,我们的文化能持续发展,变得更好,因为我们并不完美,”柏琦说,“还有许多事等着我们去做。”

  扩大“我们”所囊括的人,便是重要的一点。正如施密特所说的,“当只有一位标志性创始人时,限制无处不在。毕竟,汤丽·柏琦也就一个呀。”柏琦的成功引起了人们关于公司是否会上市的好奇心。(从她前夫卖出的股票价格来说,公司的价值已高达30亿美元。)柏琦总是否认她想让公司上市,她的弟弟罗伯特也反复重申这一点。上市公司“出于不同的原因,做出不同管理抉择,”他说,“我们不打算上市,我可以毫不含糊地说我们没这个打算。”

  柏琦出于礼貌不会这么说,但她确实不需要钱,去年,《福布斯》(Forbes)便称她是亿万富翁。她拒绝发表关于“亿万富翁”一说的评论,不过她确实拥有公司的大多数股份。“我真的觉得,我们不过刚刚开始,而且,并不是向某个特定目标前进,”她说,“我喜欢听到女人们说,‘穿你的衣服心情就很好。’我喜欢设计过程,喜欢这趟旅程。”

  而这趟旅程,带着她来到意料之外的地方。3月份,奥巴马总统任命她为“全球创业大使”。瑞瓦·罗宾逊也惊讶于自己女儿的转变,“小时候的汤丽非常害羞,根本就是只树袋熊,手臂总是抱着我的大腿,紧紧不放手。”随后,我告诉柏琦,她妈妈形容对女儿的爱为“如山高如海深”,她开心地笑了。几周后,我和柏琦坐在她的办公室里,她双手搅拌着沙拉。我问她,她去世的父亲会如何看待她的成功。她将沙拉碗放到咖啡桌上,眼睛看着大腿,脸渐渐红了起来。当她把头抬起来时,眼睛一片水汪汪。“你把我弄哭了!”她说。她抽了张纸巾擦脸,“我觉得,他会很意外。”她笑了起来。

  文/朱天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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