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样硅谷生活

  • 来源:快公司
  • 关键字:硅谷,金融,雅虎
  • 发布时间:2015-03-09 15:26

  近期,科技界几位黑人创业家齐聚特里斯丹·沃克家中,召开一场由《快公司》记者J.J.MCCORVEY主持的圆桌座谈会。众人唇枪舌剑,坦率直言,幽默风趣,但决不妥协。

  快公司:关于苹果、Facebook、谷歌等技术公司发布的种族多样性报告,你们怎么看?

  拉里·“L.J.”·欧文:我知道这些数字不容乐观,但我很欣赏谷歌、Facebook和雅虎敢于公开数据。我曾经在金融行业工作过。它已经存在至少150-175年了,但里头的数据却是(a)完全不如谷歌或Facebook的公开与透明,且(b)估计也是大同小异,[占员工总数]1%到3%的样子。而他们的起步已经比硅谷早了120年或125年了。所以硅谷的进步速度绝对超过了金融业。

  我的观点略有不同。谷歌在报告中指出,过去10年间,他们拨出约4,000万美元用于改善多元化问题。我猜,他们过去2年花在无人驾驶汽车上的钱得有几亿美元了吧。如果谷歌这样的公司真心想改善这个问题,他们在10年间投入的资金绝对不止4,000万美元,作出的改变也不止于此。所以我的结论是,目前大家根本不想解决这个问题。

  艾莫依·沃克:光看数据还不够。比如说,真正的问题是什么:参与STEM(科学、技术、工程、数学)教育项目的非裔美国学生为什么偏少,录取过程是怎样的?这才是我们必须关注的重点,而不是抓着数据喋喋不休。

  艾琳·蒂格:问题的根源要早得多,对吧?每年工科毕业生仅4%是黑人,而计算机科学毕业生只有18%是女性。我们需要更多人入读大学,选择这些专业。但是真正的问题出在漏斗顶端,即K-12基础教育阶段。大部分学生从很小就确定了自己是否擅长数学与科学。

  托尼·高达:传统而言,孩子们看到的美国黑人成功人士基本上都是运动员和艺人,不是STEM领域的人。

  蒂格:家里得有人告诉你,“你应该学学这位明星工程师。”在大学一年级以前,我甚至从未听说过计算机编程语言。作为一名决定学习计算机的18岁新生,我突然发现,班里其他人接触编程语言的时间都有10年多了。我很难去超越。此外,我是班里唯一的黑人,也是唯一的女性。我环顾四周,找不到任何同类。当时,我的想法是,我显然不该来这儿。[笑]

  在很多美国黑人家庭里,毕竟我们不是富家后代,所以父母都希望孩子能成为律师或医生,或者上华尔街当个金融大亨,赚一大笔钱,衣锦还乡,孝敬全家。非裔美国群体是否对科技领域及其“快速失败”的魔咒过于谨慎?

  欧文:像我这样的黑人必须照顾全家,最好能在华尔街取得成功,或者在金融业找个稳定的工作,冒险投身创业风险很大。如果我的公司倒了,那么仰仗我的人也跟着落难了。

  T·高达:实际上,光是做自己就风险很大了。

  坎依,你跟我谈过,能在科技领域冒风险的人,比如马克·扎克伯格等人……

  坎依·马库贝拉:都是富二代?[大家笑]或者有土豪支持?或者早有相熟人脉能给他们开50,000美元的支票?绝对正确。我听说有什么独立出资、天使投资、亲友投资,我就想,呀!这些人身边都是能开50,000美元支票的阔佬亲友呐!这是他们本身的环境优势。

  T·高达:设想一下,万一最坏的情况发生了,创业失败了,那也无大碍,对吧?拍拍屁股,回去之前休学的学校,或者从信托基金里拿点钱。但是,如果换成黑人创业失败,有时候是毫无退路的。这是两条完全不同的路。

  特里斯丹·沃克:我给你们讲个故事。Code2040第一批学员里只有5名研究生,但他们表现出色。其中一人平均学分绩点达到了4.7,总分是5.0,担任学校学生会的联席主席,还是麻省理工的校队运动员。他们以优异成绩完成项目,但是来到大企业面试时,他们必须完成“白板”面试题,就是在白板上破解编程难题。我们的学生落选了,对吧?他们从未尝试过白板面试。那么,在这种情况下,究竟是他们出了问题,又或者是面试流程的问题?大企业必须真正了解这些隐藏的偏见。否则,数据是不会改变的。

  马库贝拉:硅谷所谓的精英主义太让人泄气了。简直是为使用‘文化’过滤器的人大开其道。什么是文化过滤器?就是抱持偏见的搪塞借口罢了。

  你们是否感觉肩负庞大压力,不成功便成仁?

  欧文:绝对的。

  T·沃克:我深有感触。残酷的现实就是这样,在座各位必须向世界证明,我们能够做到,从而激励下一代人,成为其中一份子。无论肩上扛着多沉重的负担,我们都责无旁贷。而黑人文化的伟大之处,在于我们已占据了每一个面向,改为己用,并使它们变得更加独特。

  T·高达:目前为止,我面试与招聘的人数超过100人,但我不记得有任何黑人应聘者通过。我们的黑人面试者比例本身就很小。必须提高曝光度,让更多人了解到,这是一条可行的路。因为多数人的想法是,“他们不会请我的。”

  费斯,是否曾有人来到你的招聘公司,特别要求找有色人种?

  费斯·斯克里文:没有。[笑]天哪,居然丢给我最难的问题。很不幸,从没遇到过。我接的都是非常专门化的项目,雇主通常会提出非常详细的要求。即便是中低级别的工程师职位,他们也会说,“我只要上过斯坦福大学的人”,或有创业经验的人。所以在调查资料的过程中,我很少看到少数族裔。这些雇主要的是精英中的精英。而据他们的标准来选,就很难选到少数族裔了。

  T·斯克利文:硅谷大部分公司会放话,“我们只招这5间院校的毕业生,就是这样。”在这5间院校里,假设少数族裔和女性的比例分别为X与Y,假设是3%和10%。假如这些企业只招收10%的面试者,那么[其中少数族裔的]人数将为零。对吧?就是零。而且他们一天不愿意走出这5间学校,这个数字就永远会是零。

  蒂格:然后,假如你本人并不是这5间院校的毕业生,却恰好进了公司,那你将需要克服严重的冒牌者心理。这种情况很不好受,感觉自己还不够格似的。

  媒体的关注能够改变这种局面吗?

  马库贝拉:公布数据发挥了一定作用。作为一家企业,难免要面对公众,而大家可以加以批评监督。坦白说,假如这能够促使他们思考种族多样化,就算是仅仅为了挽回公司形象,那也聊胜于无了。

  T·高达:如果停留在这一步,那就太遗憾了。

  马库贝拉:毋庸置疑。但这是一个催化过程,社交网络起到一定的加速作用。

  欧文:总体而言,人类在生活中越来越关注技术了。上世纪90年代,当我还是个小孩的时候,整个街区只有我拥有一台Tandy1000电脑。而现在15、16岁的小孩子个个口袋里都装着一部超级电脑。技术的发展日益以消费者为导向,而消费者与技术的互动也日渐亲密。因此,大家开始意识到,技术是可以探索的领域,因为他们与技术之间的关系越来越亲近。

  你们是否看到发布数据的企业作出任何改变?

  欧文:谷歌推出多元化倡议,扩展了招聘标准。多半情况下,因为企业的工程师主要来自斯坦福,所以他们之前只招斯坦福的工科生,或许还有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和密歇根大学。如今,谷歌正询问其他顶级院校是否有符合要求的少数族裔学生。他们扩大了搜索范围。

  T·高达:问题是,做出聘用决策的人是否有权力做主。“嘿,这个人挺有能力的,虽然不是我们要找的核心院校毕业生,但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又或者,他们会不会永远惴惴不安,“这个决定将来是否会对我造成不利?”这个问题很严重。因为他们最怕的是,未来某一场会议上,当年那个开发人员搞砸了,大家纷纷议论,“对啦,他不是斯坦福的。”接着老板就会发飙了,“我说过一万次了,只招斯坦福的!你他妈脑子进水了吗?”这样的对话会发生的。

  马库贝拉:这问题快把我逼疯了,如果我请了一名白人男性,而他犯了错,我不会多想。我只是决策失误。但如果我请了一名有色人种女性,而她犯了错,那就……

  T·高达:你请她是因为喜欢她,还是因为她有能力?有些时候,当你手握职权,负责选人,那么压力是无可避免的。

  马库贝拉:那么问题来了。假设我请了一名黑人,这人犯了错。我的白人同事问,“你请TA仅仅因为TA是黑人吗?”而我的诚实回答是,“没错,这是原因之一。因为TA是黑人,我对TA有偏袒,就像你们对白人有偏袒一样。”凭什么“你这么做仅仅因为TA是黑人?”就是一种侮辱,而“你这么做仅仅因为TA是白人?”就不是呢。这种情况经常发生。

  太令人失望了。大家“追捧”自己的同类。白人追捧白人。而如果我追捧黑人,就成了问题了。我希望支持自己的同类。我觉得这是好事,我们应该鼓励。我不懂凭什么会招人白眼。我不懂凭什么这就是逆向种族主义。

  T·沃克:作为一名黑人,你做对了一件事,大家会双倍赞赏。你做错了一件事,外界也会加倍批评。

  T·高达:我觉得是10倍批评。[笑]下行趋势很明显。

  最后一个问题:未来20年,你们希望看到技术界有哪些变化?从多元化角度而言,科技圈应该是怎样一副光景?

  T·高达:我希望看到更多这样的场景。更多像我们这样的人。我的意思是,在座有风险资本家、创业家、教师、工程师、业务发展专员和客服总监。在科技界,在硅谷,往前看10年,我们这样的人根本不存在。我们可算是拓荒者。

  马库贝拉:对。我还希望黑人取得大规模的、不容置疑的成功,让其他人无话可说。任何论据都比不上实实在在的成功。在某种程度上,这意味着我必须脚踏实地继续工作。从另一个层面而言,我应该尽可能帮助托尼、艾琳,把握每一个机会投资特里斯丹,因为要想成功,就得多干活,少说话。

  欧文:说到这点,我希望黑人企业家不仅能大胆创业,更能带领企业,打造家喻户晓的品牌。在接下来的20-50年,建立领导形象是至关重要的。

  A·沃克:加油,沃克公司。[笑]

  欧文:给特里斯丹点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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