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 zuo no die与相爱相杀

　　他们为什么要明明相爱又相互伤害？为什么非要如此的纠结，如此的虐心？

　　“相爱相杀”是一个网络造词，最早出处已不可考，但其广为流传可能始于日本电影《甲贺忍法帖》中的两派忍法大战。影片中，相爱的两人分属不同流派，因此身不由己地被卷入一场疯狂的战争，每天都在“为杀死自己的爱人而战”。而那句著名的台词“心爱的人啊，赴死吧”，或许就成了“相爱相杀”一词的出处和由来。

　　我至今也没有看过《甲贺忍法帖》，但几年前播出的电视连续剧《千山暮雪》，我倒是一集不落地看完了。剧情其实很狗血：莫氏企业因童雪父亲的出卖而破产，莫父猝死。莫氏继承人莫绍谦为借慕家之力拯救家业，被迫与慕氏千金慕咏飞结婚。但结婚当夜，慕咏飞尖酸刻薄的谩骂逼得莫绍谦与其分居。分居十年中，莫绍谦几番要求离婚未遂，两人婚姻早已名存实亡。莫绍谦偶遇父母双亡的童雪，一见倾心。但当其得知童雪身份，便设计将她困在身边，不断对其为难折磨。谁知相处中，莫绍谦逐渐爱上童雪……可以说，正是莫绍谦和大学生童雪既相互爱慕又因世仇而彼此折磨的感情纠葛，让我对这种带有明显自虐和他虐色彩的相爱相杀，有了直观的感受。

　　但现实永远都比文艺作品所展示的更直接，更疯狂，也更触目惊心。

　　读大一的时候，我们班有一个来自江西的男生，爱上了一个天津女生。几个回合之后，俩人就陷入了令所有人羡慕嫉妒恨的甜蜜热恋。但他们的热恋似乎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关于他们之间的种种不睦与不和谐很快就开始在班上同学间流传，甚至是当众的争执、吵闹，也慢慢地成为家常便饭。原因据说是天津女生总是没来由地折磨江西男生。比如说，她呆在宿舍不想去食堂吃中饭，他很自然地就去给她打饭。问题来了：第一次打来的饭，她只瞄了一眼，就大叫：什么呀？这也能吃？！他赶紧道歉：宝贝别生气，都是我不好。回到食堂重新打了一份。她又嫌弃他的磨蹭，说自己饿过劲了，不想吃饭，只想吃水果。无奈，他只好跑到校门口的超市买回一堆水果。她却又指责水果不新鲜……在这过程中，他一直赔着小心。她的同屋们纷纷夸赞他的忍让、耐心和绅士风度。可人毕竟都是有脾气的。时间久了，他开始以自己的方式回击她的刁蛮无理。比如，她化了妆，等着他夸奖时，他说不好看，太狰狞；她素颜，他说像黄脸婆……两个人之间的裂隙在慢慢变大。最后，为了刺激他，她谎称自己爱上了外系的一个英俊帅哥；而他信以为真，某一天居然在宿舍里割腕。幸亏发现得早，才没有酿成大祸。他们俩的最终结局是：他因身体原因已经申请休学一年；而她，则被医院诊断为患上了抑郁症……

　　有一次，跟班上一个哥们儿聊起他们俩的这段虐爱孽缘。我说我搞不明白，“他们俩明明相爱又相互伤害，在一起看起来很难，彼此却不舍得放弃。为什么非要如此的纠结，如此的虐心？”那哥们儿显然比我老道：“爱情嘛，就是这样的。你先捅我一刀，我就回捅你一刀；你再捅我一刀，我又捅你一刀，然后互相数着对方的伤口。”

　　“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吗？这还能叫爱吗？”

　　“这就是爱。爱不仅仅只有柔情蜜意，还有互相折磨，还有互相伤害。”

　　“折磨与伤害，只能带来悲剧性的结局。”

　　“所以啊，曾经相爱相杀，最后一拍两散，各回各家。”

　　“这不就是no zuo no die的节奏吗？”

　　“正确！——那哥们儿打着响指说。

　　——据说，在我们这拨儿90后的爱情生活中，“相爱相杀”已经成了一种并不鲜见的现象。但是，我是从心里抵触的。我觉得，两个人若是相爱，就甜蜜厮守；不爱了，便友好分手。我绝不要那种病态的、no zuo no die的相爱相杀。

　　文－刘天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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