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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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布时间:2018-07-15 13:34

  相识相知

  1951年,上海女孩樊锦诗与河北男孩彭金章,在北大图书馆里偶遇。从此,彭金章总是早早到图书馆,帮樊锦诗占好位子。樊锦诗来了,就悄悄在他旁边坐下。彼此虽默默无言,却心照不宣,爱情就这样生根发芽。

  1962年,怀着对敦煌的无限向往,樊锦诗到那里去实习。洞窟里的画是美的,而洞窟外的现实生活却深深震撼了她。没有电灯,水又咸又苦,黄沙漫天飞扬……艰苦的生活条件,再加上水土不服,樊锦诗整个人一下子就虚了。她好不容易坚持到实习结束,心想再也不回来了。

  1963年,樊锦诗毕业,她最爱的人彭金章被分配到了武汉大学,而敦煌研究院却邀请她去敦煌。于是二人约定,3年之后,她就去武汉和他会合。情侣分别两地,他们各自忙着工作,偶尔鸿雁传书。

  一年后好不容易等到假期,彭金章赶忙千里迢迢奔赴大漠敦煌去见他心爱的姑娘,但他怎么都无法相信,眼前的“野姑娘”是昔日那个婀娜婉约的江南女子。他满是心疼,却只能恋恋不舍地回到武汉,等着她的归来。

  然而与恋人3年期满,却又遇上了“十年浩劫”,樊锦诗因故没能走成。有人开始劝彭金章再找个新人,这个憨厚的男孩只是笑笑:“我等她。”樊锦诗默默感动着。

  分居生活

  1967年,樊锦诗奔赴武汉,在珞珈山下,与彭金章成婚。接着她便匆匆赶回敦煌。此后,一个在敦煌,一个在武汉,开始了19年的漫长分居生活。

  1968年,樊锦诗有了孩子,本想到武汉生产,没想到孩子早产。接到电报后,彭金章马上赶往敦煌,两千多公里,等他到的时候,孩子已经出生快一个星期了。

  从小衣食无忧,初为人母的樊锦诗哪里知道怎么带孩子,内心充满了慌乱、脆弱、无助,看到彭金章,她禁不住号啕大哭。彭金章满是心酸,一心一意照顾她。可是孩子还没满月,他就不得不赶回武汉,因为大学里的考古课正等着他上。

  樊锦诗每天用被子把孩子围在床上,然后出门去上班,一下班就慌忙往家赶,只要听到孩子的哭声,她一整天揪着的心就放下了。可是有一次,她一进门,孩子居然躺在煤渣子里,五六个月大的孩子脸都被刮花了,樊锦诗难受得想哭。

  彭金章也心疼。他把孩子接到武汉,让樊锦诗安心投入工作。再后来他们有了第二个孩子,彭金章又把孩子送到河北农村的姐姐家。就这样,一家四口分居三地,每日遥寄相思。每逢中秋、春节这种阖家团圆的日子,他们只能通过电报慰藉相思。

  第二个孩子5岁的时候,樊锦诗去接。她发现自己居然连儿子都认不出了,当孩子喊出“妈”的时候,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再次回到敦煌,她觉得真的不能再这样分居了,一家人必须要在一起。

  相守大漠

  1986年,领导终于批准樊锦诗离开。23年前的约定,整整迟到了20年,按理说该喜极而泣,樊锦诗却犹豫了。因为莫高窟病了,墙上的壁画一点点脱落,照这么下去,没多久就会被彻底毁掉。她说:“倘若敦煌毁了,那我便是历史的罪人。”她小心翼翼地向他倾诉心声,没想到他没有生气,只回了一句:“看来我得过去,跟你腻在敦煌了。”于是彭金章辞职,前往敦煌。

  1987年,莫高窟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他们开始寻求国际合作,花了多年时间,在石窟之外,建起了防沙屏障,壁画状况终于有了好转。

  彭金章发现,莫高窟的北区在学术研究上竟然是一片荒漠,缺了北边,怎么能算完整的莫高窟呢?于是,他开始带人地毯式清理洞窟。就这样他筛遍了北区的每一寸沙土,把有编号的洞窟从492个增加到735个,并从石窟中出土了大量文书。从繁华都市到大漠敦煌,本是为她而来,没想到他却意外爱上了这里,也踏上了他人生中最辉煌的阶段。

  与此同时,樊锦诗也开启了人生新阶段。1998年,60岁的她从前任手中接过担子,成为敦煌研究院院长。这个年近六旬的老太太想利用数字技术让莫高窟“容颜永驻”。而彭金章自然是带着欣赏全力辅助。

  2016年4月,网站“数字敦煌”上线了。如今不必去敦煌,全世界的人们只要点击鼠标,就可以进入洞窟游览。

  从相识相知,到相离相守,他们不仅成就了一段旷世奇恋,还用生命守护住了中华民族的千年敦煌。

  他们用行动诠释了,所谓最好的爱情,不过就是异地时的问候和思念,是艰难时的包容和守护,是我认准了你便再也没有想过别人,是让你在任何时候都可以做你自己。

  (田晓丽摘自《做人与处世·下半月》2018年5期)

  ●王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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